第18章(2 / 2)
“救命!”
“爷爷饶命。”
四个骗子被收拾妥当,衙门里的巡捕也闻声赶来了,暗卫们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退走了,柳木生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高个子胡人巴图,抿了抿唇,“带回去吧!关几天再说。”
捕快们得了令,七手八脚的把人捆了,为首的捕头犹豫的看着柳木生,欲言又止。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捕头凑到柳木生耳边嘀咕几句,见他没说话,转身去了。
一大早客栈里闹了这么一出,掌柜的苦着脸看着柳木生,李牧云不悦的瘪瘪嘴,袖兜里掏出一个金元宝,“得了,赔你的桌椅。赶紧的上菜,小爷饿了。”说着,“噔噔噔”跑下楼,寻着花凉旁边的空位一屁股坐下,未了,嫌弃的看了眼花凉碗里的包子。
柳木生走过来坐在唐次的对面,他在寻思着怎么开口。
昨晚连夜让人查了所有跟江家婚礼有关的人,果然,在迎亲的队伍里找到这么一个女人,身高七尺,力气大,喜欢用桂花头油。
“唐兄不问问我昨天是否抓了凶手?”他倒了一杯茶,端起杯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唐次。
“应该是抓到了。”唐次慢条斯理的吃着包子,好像对这个他亲自参与的案子并不积极,也无什么好奇心。柳木生心里有点堵,心想,自己一个堂堂的大理寺卿,实不该这样低声下气的与人说话,可一想到这个让自己焦头烂额的案子,心里那点子不甘就又生生压了下去。“昨天确实抓到凶手了。是香烛铺子的老板娘,叫秦娘。秦娘生在北地,身材高壮,有一把子力气,而且喜欢用桂花头油。昨晚连夜审问,秦娘本是认罪了,可今天早晨又翻了供,提出几个疑问。”
唐次放下包子,柳木生见他眼中露出几分兴味,连忙说,“昨天抓了秦娘,她也确实认了罪,可今天早晨带着她指认现场,让她说出是如何进出房中的,她偏又反了口,拒不承认了。”
柳木生满眼的怒气,攥着杯子的手青筋奋起,眼看就破了案子,这下子倒好,不过几个时辰就翻供了。
花凉在一边嗤笑出声,“我还以为大理寺都喜欢屈打成招呢?”
柳木生着着实实被冤枉了,一脸苦笑,“姑娘想多了。”
花凉讪讪的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啃包子。李牧云要的早点上来了,丰盛美味,却还是被嫌弃的一无是处。宣王府上的厨子厨艺精湛,李牧云的胃口早被养得刁钻无比,此次北上洛阳,着着实实是吃了些苦头。
唐次沉默不语,柳木生心里也没底,便跟旁边的花凉搭话。花凉挺得趣味,问了句,“那昨天秦娘可说了她与那江二姑娘有何仇怨?”
柳木生说,“二姑娘的娘亲本是扬州的瘦马,后被江老爷给娶进门当了小妾,生下二小姐后就死了。据这位秦娘说,当年秦娘也是扬州瘦马,与江二小姐的娘是旧识,那日江家去采办红烛,秦娘偶然间见了江二小姐,认出她与自己的好友十分相似的容貌,便偷偷找人引荐见了江二姑娘,却不知这江姑娘心狠,不认她,早年江二姑娘的娘亲离开扬州时偷了她一样东西,她讨要不得,便于之发生口角,后来怀恨在心,干脆害死了江二姑娘。”柳木生细细把案情说了一遍,见唐次依旧慢条斯理的吃包子,心里不大痛快。
花凉双手支着下巴,“这事儿听着合情合理,但又漏洞百出。一来,按照唐木头说得,这秦娘必然是长得其貌不扬,我听说扬州瘦马都是姿色过人啊!”杨柳细腰,风姿卓绝,莺声燕语,在江淮的画坊里可少不了扬州瘦马,便是那痴缠着唐木头的花魁娘子也是绝色风华的,可没瞧见有这等姿容的。
“眼皮子浅。”李牧云突然哼了一声。
柳木生笑了笑,“秦娘的容貌尽毁,以前如何,也无从查起。”
毁容?
“毁容不会跟江二小姐的娘有关系吧!”
柳木生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据秦娘所说,当年江老爷在扬州做生意落难,是她救了江老爷,但因当时的一些原因,江老爷并没有见到这位救命恩人,后来知道是她救了自己,便要人拿着信物去扬州忍忍,想要娶回她。
那小江氏因嫉妒与她,便在她离开瘦马馆前夕设计毁了她的容貌,拿走信物,与那老鸨子合谋,李代桃僵嫁进了江府。”
这又是一桩公案,这世间之人,莫不是被利益驱使,秦娘后来阴错阳差来了淮阴,又嫁给了堕马镇的红烛匠,没想到几年之后,会再次见到江氏的女儿。她前去讨要当年的信物,想寻个公道,未了,成了这一桩惨案。
花凉听得,只觉得世事无常,想到自己在江淮发生的事儿,心里便一阵阵抽疼,若是当初没有遇见唐木头,没有被他所救,洗刷了冤屈,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唐次侧头看她,见她双手紧紧捏着包子,肉馅被抠烂,黄橙橙的油从指缝间溢出,叹了口气儿,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花凉抬头看他,眼眶发红,“唐木头。”
“没事儿,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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