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线索（2）（1 / 2）

第十四章 线索（2）

2016-05-08 作者： 复古龙君

第十四章 线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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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愚吃惊的看着老者，他已经感觉到，老者一定还有一些关键的线索没有告诉他，所以他只有等他继续说下去。

老者忽然叹了口气，用一种很平和的语气，给杜小愚讲了一个故事:“三十年前，为了争夺皇位，我与皇兄在断天涯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拼杀，结果我胜了，而皇兄，因不堪失败，羞愤难当，最后选择了跳崖自尽。他在跳崖前，曾对天发下毒誓，说此生若不能夺回皇位，让他生生世世不再为人。”

杜小愚双眉微扬，忽然凝视着老者，道:“这张羊皮纸上的《相见欢》莫非就是你皇兄所写？”

老者的目光开始变得柔和起来，就像那静夜里的寒星，他漠视着门外远方的青山，喃喃的道:“不知道，我也不能确定这首词是不是他写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或许他还活着，或许他已经死了。”

这句话根本就等于没有回答，可是杜小愚知道这句话绝不是废话，至少从这句话可以看出老者内心深处的矛盾和煎熬。

“当年天子前朝，位高高，转眼繁华消尽折了腰。帝王梦，锥心痛，几时了？约到三十年后换龙头。”

听完这个故事，杜小愚又将第一张羊皮纸上的《相见欢》念了一遍，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点了解作词人那种锥心之痛了。

一个什么都有的人，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这种心境又有谁能真正了解？恐怕唯有亲身经历者，才能了解那种锥心之痛。

老者眼前忽然好像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阴影，他的神色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就好像平静的湖面上忽然泛起了涟漪，然后，他脸上忽然又露出一种异样的恐怖之色，喃喃的道:“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前的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我忽然见到一张羊皮纸上写着这首《相见欢》，从那以后，每年的月圆之夜，一张一模一样的羊皮纸总会如期而至。这首《相见欢》，这张羊皮纸，就像一个恐怖的魔咒，每年的月圆之夜，当我从噩梦中惊醒后，它就会如鬼魅般的出现在我面前。”

杜小愚吃惊的看着老者，道:“这么说来，现在你已经收到二十四张一模一样的羊皮纸了？”

老者微微点头，忽然又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本怀疑这是宫女太监们在搞鬼，所以最近几年，我将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换了新人，每到八月十五时，宫里宫外又都增派了足够的人手，就算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可是过了月圆之夜，第二天那恐怖的羊皮纸依旧如期而至。”

杜小愚故意眯起眼睛，用一种低沉的语调道:“难道那是你皇兄的英魂在作祟？如果不是英魂作祟，又有谁能将同样的羊皮纸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你面前呢？”

老者显然绝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英魂作祟，只不过，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他却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杜小愚是绝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他认为，人世间的一切鬼神之说，都只不过是那些图谋不轨的人编造出来蛊惑人心，以实现他们阴谋的一个幌子。

杜小愚沉默半响，忽然道:“假如你皇兄还活着，他就一定会回来找你，夺回皇位。”

老者的脸色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喃喃念叨着:“当年天子前朝，位高高，转眼繁华消尽折了腰。帝王梦，锥心痛，几时了？约到三十年后换龙头。”

老者喝了口酒，然后放下酒杯，慢慢道:“这首《相见欢》写尽了他争位失败后，那种生不如死的心境，’帝皇梦，锥心痛，几时了？’，这些字，字字含泪，字字是血。若非亲身经历，又有谁写得出这样的词？”

杜小愚道:“只要一个人心里还保留着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无论要他承受什么样的痛苦和折磨，他都能活下去。有时候，恨不但不会摧毁一个人，反而会让他活得更坚强，变得更强大。”

老者低声道:“是啊，可是，一个人若是以恨做为活下去的动力，你想象一下，他活得有多辛苦啊？”

杜小愚皱起眉，道:“可是如果他已经死了呢？无论谁都知道，一个人从断天涯跳下去，还能活下来的可能性，那几乎是等于零的。”

老者摇着头，道:“不不不，他一定还活着，你看这首《相见欢》的字迹，这是一种风格独特的字体，它运笔飘忽迅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还有，这些字的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这种字体叫做瘦金体，为我父皇所创，唯我皇兄得其精髓。”

杜小愚道:“当今书法大家数不胜举，虽说这种瘦金体为你父皇所独创，可是如果其他书法大家要学这种瘦金体，却也绝非是什么难事。不知你想过没有，如果送羊皮纸的人并非你皇兄，而是某些乱臣贼子，想借用此事来扰乱你的心智，使你疲于应付，而他却藏在暗处密谋造反，你岂非是防不胜防？”

老者沉吟着道:“现在我希望你能尽快替我找到慕容飞雪，也许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杜小愚吃惊的看着老者，道:“难道你认为慕容飞雪是他们的人？”

老者道:“慕容飞雪这张羊皮纸，是半月前我在养心殿发现的，这张羊皮纸与以前月圆之夜另外一个人留下的《相见欢》的羊皮纸出奇的相似，现在已是七月二十六日，距离月圆之夜已只半月有余。约定三十年后换龙头，看起来今年正是换龙头之约到期的时候。要换龙头，首先是不是先得将我这颗龙头割下来？这么说来，慕容飞雪这张羊皮纸上的龙头悬空，岂非正是为换龙头做准备的？”

“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呢？”杜小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这世上真正属于巧合的事毕竟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