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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第三天

2016-02-24 作者: 值得铭记

06第三天

清晨,楚江南提着三分早餐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警局,在老陈面前喘了口气放下一份豆浆油条。老陈一手推掉眼前的塑料袋,大声的问他:

“我衣服呢?你都穿出去两天了,什么时候还我,你知不知道前天昨天我那婆娘纠着我的领口问我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你老大哥我睡了整整两天沙发腰酸背痛的,老弟,楚队长,楚大刑警,你把衣服还我吧。”

楚江南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挠挠脸颊,不好意思的说:“陈哥,真不好意思,让嫂子误会了,这样,你让她找我,我帮你解释。”

他抓起剩下的早餐飞快的跑了。

“我那衣服你倒是还我啊!”他跳到值班室办公桌上咆哮。

“在干洗店里排队,等明天给你拿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同事,今天还要睡沙发。”

陈局长比警局其他成员晚到一些,他扫了一眼办公室没有发现那个臭小子,心情复杂的跨进办公室,脱下御寒的大衣。

“哟,老大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局吓了一跳,手中的大衣掉在钩子下。

他脸黑的转过头去,楚江南这小子竟然坐在他的位子上,毫无形象的趴在弄得凌乱不堪的办公桌上大快朵颐,满手满嘴油渍的打招呼,他还伸出脚踢飞一个塑料袋,那个该死的袋子准确无误的飞进了垃圾桶。

“你在我的办公室做什么?”瞪他。

“老大,刚刚看到你进来满面油光,大腹便便,步伐轻飘飘有如弥勒佛下凡,小弟我猜到你肯定没有吃早餐就过来,所以特地跑出去买了一份油条豆浆,你看,这东西营养丰富,最适合你这样殚精竭虑的人了。”他满口胡说八道,一只手把撕开一半的油条仍到垃圾桶,提起另一份还没动手的献媚。

陈局看着满桌子的文件乱丢,垃圾桶里不明的油炸东西,以及漂浮在办公室里的浓重的油腻味,整个人斯巴达了。

“楚江南!!!”他怒火中烧,大声喊。

“到!”楚江南啪的一声站直了,油腻的右手下意识在裤子上抓了一把,敬了一个军礼。

“限你在五分钟内把办公室收拾干净。”

“是!”他手忙脚乱的将食物打包丢进垃圾桶,从打印机旁抓起两张打印纸擦手,桌子上的文件像老手赌徒洗牌一样揉成一团磕着桌面捋成一个方向。

看他把垃圾袋打包丢进旁边的垃圾处理管道,陈局长嘴角抽搐,那几个管道通向警局地下的初步焚化处理池,烧成灰烬的文件灰最后才被垃圾车运走。可以想像油条被烤的漆黑和豆浆在火中爆裂的情景。

“做吧”他没好气的说,闷声不响的倒在那张靠背椅上,年纪大了,就是不经折腾,休息的念头刚刚涌起,看到楚江南又气的忘了熬夜的疲惫。“你是饿死鬼投胎还是食堂没开饭,整天跑到外面买些垃圾食品,局里的食堂是免费的,你这是在浪费国家的资源,我要严重的批评你。你最好交一份检讨给我。”

“我真是太机智了,顺利的隐瞒了私自调查卷宗。不就是一份检讨,我还能应对的来。”他自言自语。

“你在嘀咕些什么?”陈局瞄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说:“还有把前两天的两份检讨也交上来,这件事我会在局里公布,让大家引以为戒。”

“老大,我还是引咎辞职好了,你饶了我吧。”他悲着一张脸,说道,“前两天的检讨也就罢了,可我在外面吃饭完全就是因为局里食堂的因素,如果以食物慢性毒害公务人员是一种罪的话,我会立刻冲到食堂把那个该死的厨子抓起来,然后在陪审员亲身体验过食堂情况后一致认定有罪,判个几个月还是可以接受的范围,还有食堂乘菜的大妈,她天天往我盆里放蒜头我也忍了,我一出现在食堂她就盯着我看那就不能忍了。”

楚江南滔滔不绝的控诉着食堂里的种种恶行,表示他不会再去食堂吃饭。

陈局长整张脸挂满了冰花,办公室里气氛降到零度以下,他面无表情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口中那个该死的厨子是我的老舅,而那个色咪咪盯着你看的大妈,是你大爷我的老婆,也就是你陈婶。虽然小时候见过,你也没什么印象了。但他们都是我请出来的义务工,免费为咱们警局服务。”

楚江南冷汗淋漓,坐在椅子上背都湿了一大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陈局长大吼一声:“你个小王八蛋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身上有几颗痣肚里长了几根毛我比你还清楚,小时候来警局就跟家里一样,老舅抱着你玩耍老婆给你买衣服,你他娘的居然嫌弃他们,是不是要我打你一顿你才知错!”

“对不起,陈伯伯。”楚江南低下了头,单腿下跪,口中懊恼悔恨交加,“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陈婶,更对不起老舅,不该开他们的玩笑,请责罚我。”

一阵沉默,陈局长的声音才传来:“起来吧,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我都没打过你一次,是因为我知道你很懂事,即使老楚还没有回来,你一个人也很自觉的做好自己的事。警察宿舍里大家都很喜欢你,帮着你,直到把你培养成人,这几年你做了警察,办了很多案子,也抓了很多罪犯,我们大家都很欣慰。”

“这件事也不怪你,其实我也知道老舅年纪大了,掌勺的功力退步了很多,你大妈也不是老盯着你,咳,其实她在给我闺女物色对象呢。看什么看,你小子别痴心妄想,啊燕这丫头说了,三十岁前不嫁人,真是气死我了。”他说着说着跑题了。

“我老姐,那脾气嫁的出去才怪。”他低声道。脑子里想起一个穿着武警部队制服的凶悍形象。

“嗯?你说什么?”陈局瞪他。

“我什么都没说。”他摊手。

旧事从提

“坐好,像个什么样子。”陈局训斥他。

楚江南无奈的挺直腰板,表示认真的听着他在说话。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我选坏的。”他举手。

“昨天你跟我提到的那些名字,我查了一夜,甚至报告到首都警备,除了老楚留下的几个案子,其他人,每一个,都不存在咱们国家的档案中。他们就像透明人一样存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虽然当年户籍调查有不少漏网之鱼,这几年国家越来越强大,一些尘封的案件都逐渐破解,挖出不少蛀虫。”

“你提到的那几个案子,和几个当事人的姓名,在我们国家,是没有任何记录和存档的。”

“所以,就算抓到那些人,也无法进行审讯和量刑,无法判决和处刑,因为这些人都是不存在的,案件也是不存在的,对吗?”楚江南语气失落。

“这也是制度的规定,”局长无奈的叹气,“这是法律的局限,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跳出这个局限。”

这话令他眼前一亮,他脑海里跳出想法不由自主的说:“把那些家伙抓起来一枪崩了,随便编个黑锅扣他们头上,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呵呵呵呵。”

一份文件飞起扇过他的头,陈局脸黑黑的骂道:“编你个头的黑锅,信不信我把你头给扣下来,说话跟道上混混似的,你他娘的是从哪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无故开枪上面可是要追究的,局里少一个子弹都会闹得天翻地覆,你个臭小子脑子怎么就不开窍?我们可是上面有人,首都那里罩着,最多把人捅过去让他们头疼去,咱们小门小庙住不了那么多大神。”

“您老又是那条道上的方言?!我们上面居然有人罩着,这真是太惊悚了。”楚江南小声的嘀咕。

“还有一点,关于南海孤儿院事件的嫌犯,所有有关人员,无论参与还是知情,在国外还是国内,死还是活,只要抓到了,你开枪崩了他们也没事,上面发话了,死活都要,知道的人一个都别放过。也就是说,你大可以把这个上面重点关注的黑锅扣他们头上,明白了吧,臭小子。”

楚江南心中跑过一千只……戈壁动物,起伏不定的胸膛显示他气血旺盛年轻力壮,对于陈局有了新的认识,当然,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

“好消息是,关于南海孤儿院的解密已经在半个月前开始,警界不少资深老手投入研究到这个建国以来发生的规模最大,死伤最多,以及影响最深远的案件。试图从十几年前的卷宗中找出蛛丝马迹,从而在首都露脸。”

“你看看吧,部分已经解密的资料,看完后销毁。”陈局从黑色公文包拿出复印件,叮嘱他。

楚江南凝重的双手捧起资料,靠在背椅上缓缓阅读开:

“1989,迦南省启动招商引资计划,一家联合王国注册公司名为dyrus的矿业公司被吸引而来,在长达半年的谈判后正式签署合作合同。”

“据当时负责谈判的人员口供,该公司人员众多,规模中等,且印象十分深刻的是严格的管理和诡异的上下级关系。项目负责人却是格外的亲善,善于谈判和交流,在没有谈及工作时,对待身边人以及我国人员都十分友好。”

“由于当时当地的制度以及情况,迦南省在步步后退的答应了一些不合理的条件后,dyrus公司才签下合同。合同内容如下:…………”

“…………”

“1993年,当地曾发生过数起非自然死亡事件,死者死状奇异,初步鉴定是某种类放射性物质辐射导致的身体异常出现,并且在十个小时内迅速的严重恶化,死者在以为只是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内脏功能混乱,从而导致死亡。”

“十月,一个勘探队在群山万壑中发现一个溶洞之下的露天薄矿,古怪的矿石让勘探队有去无回,在收到求救信号后五小时,林地警察发现了死去的勘探队。”

“十二月,该物质被命名为“镕”,并在牺牲了部分人员之后,得出该矿石的放射性特性,从而解释了该地区近年异常的非自然死亡现象。”

“…………”

“在特警队员攻入矿山内部后,由于对地形的不了解和敌人狡猾的布置,我部共牺牲五十六个同志,击毙三十一人。搜索到藏在洞底的几十具当地聘用矿工尸体,据死者家属提供口供说,他们的言行举止在进入该公司工作后就改变了许多,更多的人甚至在刻意的回避家人朋友,甚至不与他们往来,现在分析来看,他们是遭到了敌人对其家人的威胁。”

“随着对矿洞的探索加深,我们发现了一些特殊的采矿设备和服装,在进一步探索后,我们发现了“镕”,开采已经进行了快十年有余,我不知道他们要这些矿物质做什么,我只知道他们运走了至少十吨以上的“镕”矿石,这个曾经的富矿,现在只余几条稀薄的矿墙。”

“1996年12月29,农历新年前夕,陈子明,林蓉夫妇二人从南天省回老家迦南市过年,在开车经过一段省道时发现前方积雪滑落山崖,造成主要干道堵塞,无法通过而绕道乡间小路。也许是上天保佑,他们在颠簸的路上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赤着脚,身穿四件单薄衣服,依旧冻的浑身发抖,孤零零的走在通往省道的小路上,她的脚几乎已经坏死,再走几步就会永远的倒下,会死去的。陈子明夫妇心疼的将她抱回车里,当过护士的林蓉拼命的帮她的脚部保暖,两人飞快的赶到迦南市第一医院。”

“一夜急救,夫妇两人守在苏醒的小女孩身旁,得知女孩的脚痊愈的机会不大,两人心痛如麻,这一年除夕,后来成为一家人的他们是在医院度过的。而由陈子明先生口述转达,并解释了后来起名叫陈曦的小家伙的口供,为我们特警部门能准确追踪到敌人据点提供了最有力的帮助。”

“警:小女孩来自哪里?”

“陈(咬牙切齿):一个叫做南海孤儿院的地狱。”

“警:在孤儿院发生了什么,导致小女孩一个人跑出来寻求帮助?”

“陈(抑制不住愤怒):那些该挨千刀的外国佬和叛国者,他们没有人性!以孤儿院的名义,表面上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儿,实际上在用这些可爱的孩子们xxxxx,很多的孩子每天晚上听着恐怖的叫声入睡,每天过得生不如死,一些聪慧甚至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见到外面的人了。”

“警:请等一下,陈先生,这些都是那个孩子亲口所说的?”

“陈:不,孩子,只是断断续续的说一些她记忆中的事,还有一些是其他孩子教她叮嘱她千万要记住的话,我将内容串联起来,得出那恐怖的内容。”

“警:你是说,有人教导小女孩说出那些话,你怎么确认她说的话内容是真是假。”

“陈(挥舞双手):你到底是不是警察!那可是一群孩子,一群可爱的小孩子,他们被魔鬼关在孤儿院里,每天xxxxx,你他妈的还在怀疑我编故事骗你们?我他妈骗你们有钱拿?我tm大过年的跟你开玩笑?那个孩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眼神跟傻子似的,等待自己双脚可能要被切掉的命运!你跟我说那个孩子是骗子?!你跟我说那个孩子在骗人?!”

“警(起身鞠躬):非常抱歉,陈先生,请原谅我的提问,倒是我们警方得确认这个情况到底是否属实,毕竟,大过年的,谁想被折腾来去的,现在,陈先生,请您收敛一下情绪,认真清楚的回答我的问题,是否有人教小女孩说那些话?”

“陈(擦掉泪水):是的,她说,孤儿院里有好多跟她一样的孩子,都是比她大的,她有三个哥哥,在今天早上,她的三个哥哥,很奇怪的脱下身上的衣服,硬逼着她穿起很不舒服的四件淡薄衣服,然后他们四个小家伙,趁着放风时间和大人不注意,溜到高大围墙根,一个接着一个的搭起罗汉,她跟我说,她还笑哥哥们好傻,然后她就被三个哥哥丢了出去,摔得好疼好疼,她哭着喊着在地上打滚,她的几个哥哥确凶恶的在墙那边骂她,吼她,丢石头要砸她,她哭着走了出来,围墙里传来大声让她直直沿着土路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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