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多事之秋(2)(2 / 2)
众人听罢,都是一阵议论,冯久铭所在的青海派一席之人都是志在必得之相,其余小门派也便只是随意谈论,不作多想了。
“不过,这次大会除了盟主位置的交接以外,还有一件事我们要和大家一同商议...近年来,我们武林之势动荡不安,西盟始建,也是出于和朝廷厂卫势力的对峙。东厂那些走狗,在二十年前杀死张居正首辅后,便如同脱禁之虎,在当世胡作非为。我辈虽是武林中人,但是说句公道话,张居正那臣子在朝廷上尽忠尽责,对民生,朝纲所做之事多利少害。”
“而现在,东厂阉人当道,锦衣卫横行,虽然当下朝政无事,看似还算平静,但是这样下去几十年内,厂卫必定更加猖獗,我们江湖人士,民间百姓必定是水深火热!所以,这次大会以后,我们西盟便要做好多与朝廷厂卫相斗的准备,以铲除东厂阉人,锦衣卫鹰犬为己任。场上众位英雄如果觉得不愿和东厂锦衣卫作对的,现在就可以离开这天山庄,那便和我们天山庄今后也无瓜葛,也恕祝某不能远送了!”
这番话言罢,厅上才真的是一阵喧哗雷动,这回前来捧西盟的场子的江湖人士,都是为盟主换届的热闹前来,有谁想过还有这等事情?
许多小门小派都是尽量对朝廷敬而远之,平时占山为王,小占江湖一隅罢了,这下听到这等风险,便都是不知所措,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只听得冯久铭也站起身来朗声言道:“不错。我们西盟刚建立之时,宗旨之一就是抵御朝廷的残害,与厂卫斗争。现在几十年过去了,许多门派却都在西盟中浑水摸鱼,投机取巧。先辈既然定下了这宗旨,大家如果不愿奉行这规矩,就是不忠;当下朝廷渐见昏庸,厂卫残暴,毒害了不少江湖人士,大家同为江湖一脉,如果不愿为对抗厂卫出力,便是不义。我冯某和我们青海派当然不能做这等不忠不义之徒!”
这番话一说完,又是群情耸动。这话一出,言辞犀利,在情在理,厅上再没人开口提出异声。
祝仲青也露出了赞许的眼光:“好!既然在这一点上大家都已经统一了意见,那么接下来便是新盟主的推选了...”
话没说完,只见一群人穿过广场,拨开人群走上大厅。“祝老英雄年过古稀,仍是风采依旧,真是佩服佩服——”
走上厅堂的是一群黑衣人,都是手拿刀剑,面色不善,为首的是一带褐色花纹黑色锦衣的中年男子,面色诡谲。
“贺深,你怎么来了,我们西盟好像不关你们诏天门的事吧?”祝仲青冷冷回道。厅上众人听到“贺深”这名字,都是脸上变色,只有坐在一角的青城派掌门顾英面上挂起了微笑。
九青道人见这人来了,也眉头一皱,对唐羽道:“诏天门西使,贺深!果然到了!”
“诏天门西使?”唐羽第一次看到所谓的武林一大反派“诏天门”中人,说不上为什么,心中竟有几分敬畏。
“不错,诏天门除掌门解三重以外,最高的便是东南西北四天使者,他们前来,与掌门亲临几乎无异。”九青道人话语当中,竟然有几分担忧,除了这棘手的西使以外,他更注意到了贺深身后的那黄衣人。
那是一身沙一般的昏黄色,那人身子瘦高,头发散乱在额前,目光无神,似乎极尽冷漠。
“我只是听到有人想在这里以举办大会的名头做些无耻的事情,便不由得来管管。”贺深继续坏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祝仲青眉发已经在战栗,近几十年来,已经很少有人敢当面羞辱他。
“西盟原是西域、川中,陕南一带门派的结盟,但是现在却成了几大势力的后院。这难道不可笑,不无耻?”
贺深继续说道:“选举西盟盟主,原本是这一带大大小小几十个门派共谋之事。但是来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这次盟主交接就是天山派与青海派间的交接?祝老你们以盟主换届为名头,召集众人前来,又为了一己之利鼓动众派与朝廷相斗,又可想过其它小门小派在江湖之中自顾不暇,何谈对抗朝廷?你们这不真,不仁的做法,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祝仲青冷冷一哼:“盟主换届之事,能者居之,阁下未免旁听则惑,有些多虑了。至于朝廷之事,我们才刚刚说完,江湖门派同为一脉,若不能相互扶持,何谈立足?若像你们诏天门那般和朝廷走狗勾结,谋害义士,天下英雄还能过得下去么?”
贺深忽然眼神一缩:“我们诏天门和朝廷的瓜葛,早在二十年前就做了血的交待了,祝老又重提旧事,是何居心?”唐羽一旁听到,心中一促,“怎么又是‘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情?”
一旁的冯久铭忽然又站起来向贺深岔开话题道:“听闻诏天门近年来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果然不假。我们西盟大会,事先早已声名来赴会众派不可随身携带兵刃,阁下既然要管事,怎么连这也不知道?”
贺深说道:“这声名是向西盟各派说的,我们诏天门只是前来围观,既然没人阻拦,就自然上来了,并不需要遵从西盟内的命令吧。”
冯久铭冷冷道:“阁下既然没义务听从西盟指令,那也应该无权来争夺这西盟盟主之位。”
贺深浅笑道:“那是自然。”
此话一出,厅上许多人都松了口气。这诏天门四使武功高强,机智善变,不弱于普通掌门,若他要和祝仲青冯久铭相争,那可多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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