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饮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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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错觉。他想,或者除非那不是血,的确有化学物质可以在与空气的接触过程中由固态迅速转化为液态,但凝固的血是不行的。

不过,为什么看着不像?试管被闻人项飞用手握着,南宫黎看不清他手指后面是什么样子,只能猜测。

会议室里因为闻人项飞的举动和反应变得寂静,暗袭者们想必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闻人项飞面部潮红慢慢退却,看来肺部和气管是经历了一番不小的刺激。他将试管举向楚冯河,询问道:“这是什么?”

他显然不是想问楚冯河这是不是血,而是这奇怪的血之后隐藏的秘密,楚冯河似乎也不想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觉得它是什么?”

闻人项飞不假思索:“我觉得它跟我很像,或者说,它跟我很近。”

“哦?”楚冯河笑着摇摇头,“可是我听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很像。”闻人项飞自言自语似的,将试管放到眼前端详,眼中竟有一丝略显诡异的渴求,然而他在渴求什么,却是旁人看不懂的,旁人指的是他正对面的南宫黎,其他人的目光还聚集在试管上,只有他看清了闻人项飞的表情。

闻人项飞又抬起头看看楚冯河,轻声说:“你会明白的。”

下一瞬,他做出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举动,仰头将试管口对准了嘴,闻人决一声“混帐”,劈手甩出一道黑影,玻璃碎裂。但黑影只打碎了试管,红色的液体尽数淌进了闻人项飞的口中。

真的化开了,南宫黎震惊,但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它为什么化开的时候。闻人项飞生饮了血液,吞咽的声音让人感到心寒,他似乎是笑了一声,慢慢低下抬着的头,眼中的渴求已经被密集如网的血丝覆盖,脸上刚刚退却的潮红以更加凶猛的姿态浮现,在皮下犹如集结流动的血。

那一注血仿佛催化剂一样,引起了剧烈的反应,数秒之后,闻人项飞全身的血液都被引导到了体表,仅仅被一层薄薄的皮肤挡着。惊人的变化似乎止于此了,但南宫黎却发现,根须般的筋脉已经爬上了闻人项飞的脖颈,又慢慢地退了回去。这只是外表的变化,谁也不知道隐藏在他衣服下的身体,又被调动起了什么样子。

会议室里寂静到令人窒息,唯有闻人项飞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剧烈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神智,他轻轻舒展着身体,仿佛想让膨胀的力量流通到四肢。

“深度……”有暗袭者喃喃道,话没有说完,但是彼此都明白,那是深度藏魂,闻人项飞和暗袭中的绝大多数人从来没有到达的领域。

“真是遥远的记忆啊,”楚冯河轻声说着,“这么多年过去了……”

闻人决紧紧握着拳头,又缓缓松开,这情景对他来说同样熟悉,乃至刻骨,那人初时的欣喜兴奋,死前的痛苦不甘,都和这幅模样脱不了干系,那时他觉得自己是局外人,无法插手,现在这副模样又避开了他,到了另一个至亲至近的人身上。历史在不管不顾,妄想重演,但闻人决已经不是那个孱弱的少年家主了,被人拿捏在手中当刀枪,任何事情想从他的身上碾过,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包括命运这种自以为强大无匹的东西。

“我想,我明白你说的话了。”楚冯河说。

闻人项飞点点头,但他的模样好像没听见任何话似的,目光仿佛弥漫血气,在众人的脸上划过,最后定格在凝视他的南宫黎身上。

他咧嘴一笑,牙齿上森白血丝隐现:“打一场?”

这不是询问,他已经把军刺抽出握在了手中,尖端直指南宫黎眉心。隔空指下,南宫黎也觉得眉心沉沉地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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