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神的光辉(2 / 2)
“它在哪里?”凌允回过头问dark,却发现dark在仰头观望祭坛前的壁上雕刻。她便也抬起了头。
大厅里的原始灯光不太明亮但是恰到好处地包围了所有的雕塑,这座大厅的穹顶高大约十五米,她要仰着头才能看清雕刻的全貌。此时,这些雕刻呈现出了刚才dark在一小盏长明灯前看到了的情景,微微变幻的光影仿佛赋予了它生命,细细的纹络仿如水纹一样扭动。然而这幅巨大的壁上雕刻描述的却并非是战争,而是比较安静的画面,中间一个人形主体占据了约十米的范围,周围则是围绕它跳着古拙舞蹈的人们,然而那种姿态并不像舞,更应该像武。
凌允看的有些呆了,不单单是因为面前景象的宏伟,更因为它的栩栩如生,这雕刻的手法或许不高明,但其作者绝对将自己融入了其中,才令得它们得以如此直击心魄。
“这是什么?”凌允问。
“这是你要看的东西,但不是全部。”
dark说着,将目光从雕刻里挪了出来,走到了凌允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也让她的目光得以解放,否则,凌允也许会像看风景一样,在祭坛跟前站上一夜。
dark绕到了祭坛的另一边,公牛尸体旁摆放了两个陶罐,他解开了系在罐口的黑色绸带,一股酒香飘散出来,凌允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dark则面色肃然,两手将陶罐平举至肩膀,口中仿佛念着什么古老的咒语,那声音极小,但是绵长悠远,久久不断,渐渐传递到了凌允的脑海里,这似乎不是他故意为之,而是那咒语具有特殊的穿透力,然而凌允是听不懂的,也根本无法辨别它属于哪一种语言。
dark不断地吟诵着,手掌翻动,陶罐口侧倾,浑浊的酒液淌出,洒在公牛硕大的头颅和硬角上,和皮毛混合成了一层细致的薄膜。凌允呆呆地看着,不知道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在做什么。
然而在此时,长明灯灯光犹如被突然遮挡似的暗淡下来,整个大厅陷入昏暗之中,包括正在主持仪式的dark,凌允甚至看不清了他的身影。她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站的地方还亮着,而那光源,却是来自前方的璧上雕刻。
雕刻的每一条纹络里似乎都闪着光,使它所想表现的事物愈发地清晰了。中间巨大的主体人物在变幻着表情,一双雕刻得过分夸张的眼睛缓缓旋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最后锁定在了凌允的身上。
被这么一双恐怖的眼睛盯着实在有些不舒服,况且凌允极少同人对视。可是此时她想转开目光已经晚了。
光芒如同实物一般从墙壁上流淌下,犹如人伸出了手臂,它的目标是是凌允,凌允觉得已经有些细碎的光芒进入了自己的脑海里,而随着这些光芒的进入,她开始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图像。
图像似乎是雕刻之人的具现化,这个人身材的确是很高大的,就像dark,至于模样,凌允却看的不怎么清楚,只隐隐约约觉得,也是像dark的。在看到图像的同时,一些断断续续的音节也回响在了她的耳边。
这不是类似dark口中吟诵的晦涩难懂的咒语,而是中文,当然了,凌允只知道这是自己可以听的懂的话,dark同她讲话的时候,也是使用中文的。
“我的……孩子……”
短短几个字,悠远飘渺,几乎贯穿了凌允整个身体,让她忽然觉得有一丝沉重,而后又变得轻盈,如此一来一往,她感觉自己就像海上漂浮的小船,被风浪挟裹着,却永不沉没,而那风浪也一丝丝地渗透入她的体内,悄然洗涤着一切,那轻盈的原因就来源于此。
自墙壁上流淌下的光越来越浓,凌允的感觉是正确的,那就是一条手臂,末端手掌指节分明,布满树皮般的纹络。手掌离她的头不过二十厘米,那人似乎迫切地想触碰凌允,但是光芒已经亮到极致,他无法再前进哪怕一厘米。
光明之外的黑暗里,液体倾倒的声音消失了,最后一滴酒落在祭坛上,仪式也随之结束。
壁上雕刻之人似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而后光芒消散,手臂回归。长明灯被遮挡的灯光在这一刻亮起来。
dark手中的空陶罐落到地上摔得粉碎,他面色苍白,短短不过一分钟的仪式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凌允却只觉得恍惚,再向面前巨大的墙壁看时,就只能看到凌乱的图像了,主体人物呆滞地停留在雕刻中央,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个短促的梦。
鲜有人能记得自己梦里的情景,所以凌允根本不知道那所见的怪异的一切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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