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八十一：所谓驱天（1 / 2）

章二百八十一：所谓驱天

2015-11-02 作者： 倾吾之心

章二百八十一：所谓驱天

“你看，前方的“咎”一定很美味。”一头魔物伸出软绵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我们去吃掉他吧！”另一头魔物附和地道。

银漠心下一惊，运转术力。然而体内却一片空寂，在这莫名的世界他竟然无法使用术力。

白色的光芒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恐怖的森林。

这一定是幻觉，眼不见为净！

银漠闭上眼睛，让自己心静如水，但是周围的景象愈发的清晰。

他听到风笛的声音，蝉鸣的叫声，潺潺流水的淅沥声。他甚至感受到了两头魔物口中喷吐的温热却又腥臭的气息。

他猛然睁开眼，一头魔物骤然张开嘴将其吞下，血肉骨头咬的嘎嘣作响。

头骨断裂，血肉粉碎，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传来，尽管身处在恶心蠕动的肠胃长，尽管只是一堆碎肉，但银漠依旧拥有感觉和思维。

他甚至听到两条魔物的对话。

“味道如何？”

“笨蛋的味道一向不错，我们都过来了，他还不跑。这样笨的家伙味道能差吗？”

紧接着便是另一头魔物口水的吮吸声。

银漠暗自感叹，他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过了多久。

直到他感觉自己被消化成了一堆臭烘烘的粪便。

这是一条河的岸边，银漠时常看到有蝴蝶蜜蜂在前方嬉戏，不过停在自己身体上挠痒的却是那些惹人厌烦的蚊蝇。

小河里倒映着蔚蓝的天空，鱼儿成群地嬉戏着，银漠依旧纳闷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幻觉吧，一定是那个人给自己施加的幻觉！只要慢慢等待，幻觉总会过去的。

然而不知道等了好久，等待树叶变黄，河水结冰，又等到百花开放，盛夏蝉鸣。

银漠对时间已经几乎没有概念了，他感觉虽然经历了四季却只有短短的一天左右。

也许是幻觉对于时间的流动不同吧！

他试着呼喊神驭，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似乎神驭也是他幻想出来的假象。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一堆粪便，银漠那个身份反而是假的，因为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而又清晰。

直到很久以后，一颗种子落在他的身体上，慢慢地发芽开花。

种子无聊地问道：“喂，你是谁？”

“我是银漠！”

“胡说，你明明是一堆牛屎。”

“你他妈知道我是牛屎还问？”银漠突然一愣：“不对，我根本不是牛屎。”

种子不屑地道：“管你是不是牛屎，我要把你的养分吸干。”

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银漠体内蕴含的养分慢慢地被吸干，他长成了大树的一片叶子。

秋天来了的时候，他又被风带走，最后腐烂在土壤里，长成了有生命体的真菌。

时间不断向前流动，他从真菌腐烂成腥臭的液体，然后被太阳蒸发变成了水汽，水汽落入大海，他便成了干净的一滴水。

时间流逝，陪伴他的只有无聊，呆板，寂寞逐渐磨平他的理想，志向，思维，他开始随波逐流，不愿再去做那些没用的思考。

很久很久以后，他发生变化，水里突然产生生命，他变成了一只最低级的草履虫。

从生到死，从死到生，他又再次有了生命。想到这里银漠欣喜若狂，似乎忘了最初的自己是比这高级许多的生命体。

蓦然，他猛地惊醒。

自己不是一直存在着意识吗？生命是什么，难道不是有想法和意识的生命体吗？

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一直从未死去，只是换了一种形态生活罢了。

想到这里，银漠豁然开朗，不再执着于自己是什么，在魔物的眼里，他是猎物“咎”；在种子的眼里，他是粪便；在小鸟的眼里，他是叶子；在空气的眼里，他是一滴水；他是银漠，但又不是银漠，但归根究底还是银漠。

他是银漠的本质不会改变，但他是存在的状态会改变，从本质来说他是银漠，但是在不同事物的眼里他有着不同的形态，他也不是银漠。

少年笑了笑，反而开始享受作为低等生命的乐趣。

他可以拥抱水的温柔，享受光的爱抚，也可以乘坐巨鱼去海底探险，趴在人类的帆船上，听他们讲那些下流的笑话。

他的心境大变，不再因为执着自己是谁而苦恼，反而在享受着无论自己是谁所该经历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