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图腾4(1 / 2)
酷暑,干涸,死寂。非洲大草原曾具备不少返祖级别的潜力股,可自从三年前的某一天到来后,这片空阔原始的地方就变得越来越沉默恐怖。
雾一般的黑色气体缭绕在该区域之上,它们扭曲着身体层层蒸发到上空,不仅连所过之处的怪物都吞噬殆尽,就连天空上的飞禽也没有放过。
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日子,会有成片保留季节性的鸟群需要迁徙。它们从遥远的进化之地前往环海渔场,海洋丰富的资源是鸟群立足的根本,却不料飞过草原的天空就成了一滩腐肉。
被黑雾侵蚀的地方,是真真正正的寸草不生。别说被吞噬的怪物是否有骨头残留,就是一根毛都没被留下,遍地黑气掘土三尺,但凡是有点养料的都被吃空,就连土壤的活力都没放过。
黑雾将非洲大草原广袤的地域变成了一片死寂的沙漠,而这“沙漠”中的沙子连点儿质感也无,稍稍一碰便会化作万千尘埃。可以说,整片草原的能量和生机都被啃个干净,它们历经千百年的精华全数“贡献”给了一头居心叵测的丧尸。
“吞噬”一直在掠夺着非洲大草原的生命力,一天比一天贪婪,以至于大草原以如此广袤的面积和数不清的高阶体数量,也架不住“吞噬”日益庞大的胃口。
三年的时间,一千多个****夜夜,数不清的分分秒秒。每秒都有着无数生气冲地下的卵体流失过去,惨白惨白的地表尘埃之下,黝黑黝黑的空洞之中,万千肉芽结成的大网寸寸成灰,一股一股的精华全数送进中央的卵内,像是在孕育着可怕的东西。
卵体表面的囊逐渐从坚硬的蛋壳状变成粘膜般的单薄,在隐约间可见里头交错纵横的经脉和血色的纤维。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形体蜷缩在最中间的位置,卵体逐渐慢慢异化成一颗心脏的模样,强有力地搏动起来。
“咚!”
一次震荡,地表就跟着颤抖一下,卵体内的组织液也跟着沸腾一次,而萦绕在卵体外头的字符悄然没入其中,和人形体结成一块。
“咚!”
再一次搏动,在非洲这片大陆的鸟群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声音般张皇失措地远离,它们拍打着翅膀慌不择路地蹿上高空,有些甚至还撞到一起。
“咚!”
第三次的响动,地脉发出低低的呻吟,仿佛这一板块的脊梁被什么压断了一样,发出嘎吱作响的痛呼。非洲就像是一个垂暮的老者,无望地等待着属于自己最后一个黄昏。
“咚!”
第四次震荡,高空倏忽间压下厚实的黑云,交错的水桶般粗壮的雷电骤起,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不祥的血色逐渐爬上天空边角,就连反应最迟钝的人都有了心悸的感觉。
“咚!”
第五声跳动,字符犹如奔腾的黄河输入卵体内,而内中的人形体在牵连的脉络中颤抖着纤长的睫毛,慢慢睁开了一条眼睛的缝隙。墨色的瞳仁毫无情感,黑暗跟他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腥浓的恐怖和死亡的阴影随着他的苏醒而在大陆沸腾,黑暗霸主真正降临人世的那刻,全世界的黑气和怨气都兴奋地往非洲聚拢!
血脉在燃烧,有什么东西从层层肉体的桎梏中钻出来,仿佛幼苗顶破了土层,仿佛胎儿涌出了母体。一夕之间成长,一息之间成熟,能量和规则完美地融合一处,带着原始痕迹的苍凉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天地给予宠儿最珍贵的礼物。
肉眼不可见的黑色涡流朝着非洲集聚,甚至形成了铺天盖地的龙卷风。卵体中的人形体再次撑开了一点眼角,无神的瞳孔稍稍有了丝生机……
刹那间,风起云寒!
与此同时,埃及开罗城外,张开双翼的骷髅大帝屹立在高高的金字塔端,背后的白骨浸润着浓郁的T病毒雨水中,舒服得他低低叹息。
一头即腰的长发微微弯曲,像是蜿蜒而下的黑色小蛇,顺着雨水熨帖着他劲瘦的腰线,滑入他湿透的薄衫,勾勒出了一条性感的人鱼线。夏季的雨水总是这么充裕,而埃及的青衫总是这么单薄。
杜穆凯扬起脖颈淋漓在雨水中,任由它们冲刷走他的疲惫。半晌后,他缓缓张开了无波无澜的眼瞳,安静地望着看黑云翻覆的高空,将视线投向了遥远的草原地带。
血红色的瞳孔毫无情绪,三年的时间,足够将他锻造成一头真正的丧尸。前方是他的同伴,后方是他的猎物,而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杜穆凯心有所感,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恐惧和翻腾的威压。那是来自草原深处的怪力,而这除却泽尔的手段,就再无其他。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然而时光独独宠爱着他的面容,一千多个昼夜,杜穆凯稚嫩得依旧像初始的少年,只是眉眼中的锋利让人心有忌惮。
“你回来了?”他喃喃自语着,倒是没有贸贸然向那头过去。
毕竟,被“吞噬”淹没的地方,就连看一眼都是奢侈。他亲身体会过刚刚迈入该区域一步就差点被吸成干尸的死亡危机,心惊动魄之下他开始明白,在一头高阶体进化的档口,什么叫做“六亲不认”。
进化中的高阶体,逮着什么吞什么,这是他们的本能。如果能量补足不完整,那么进化兴许就会有拖延时间,直到补足到所需分量为止。
避开锋芒才是他该做的,且他相信,泽尔既然有苏醒的征兆,就没有理由不成功。毕竟,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尸皇,也只有成功才对得起“泽尔”这个名字。
……
深海,沉渊。无尽黑暗之处,金色的字符开始迅速回环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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