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97章 蝶恋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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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月华罩住红衣翩然的姜晏清,如墨的瞳孔好似一汪幽深的冰泉,看也看不到底,长眉入鬓,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那么淡淡地看着薛天晴,朦胧的感觉仿似跨越了千年。

薛天晴看痴了,等反应过来,姜晏清已经不悦地皱了眉头,“我的话你可听见了?”

薛天晴愣愣地点头。

姜晏清闻言顿了一顿,转了两步,在前面的石凳上坐了,对着薛天晴一伸手,示意她坐到对面。

薛天晴乖巧地坐了,目光盈盈地看向姜晏清,那眼神分明满是痴恋,是柔情。

“薛天晴,你可知道我要说什么?”姜晏清问道。

听到这里,薛天晴点点头,那双盛满情意的眸子迅速黯淡了下来,涌现出一股浓浓的绝望,痛苦的表情再也掩饰不住,半晌,她声音颤抖,似是乞求,“宫主,必须要赶我走吗?”

饶是美人儿这般楚楚可怜的求饶,姜晏清也是不为所动,“两百年之期已到,恩已报,本座不好留你。”

薛天晴极痛苦地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如玉的脸颊滑下,滴入到洁白的颈项中。

久久久久,薛天晴睁开眼,仍是不死心地问道,“万冥宫这么大,还容不得一个薛天晴吗?”

姜晏清连思索都不曾,只是摇摇头,“如今本座已助你祭骨,以你现在的修为,在阴间和妖界都能横着走了,你要是不想再做鬼魂,就去投胎,要是不想就此放弃,就继续勤勉修炼,早日修炼成仙吧。”

“成仙有什么好?投胎有什么好?我什么都不要。宫主,只要让我在你身边,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薛天晴别无所求。”薛天晴的话里,已是带了歇斯底里。

“不妥!”姜晏清皱了眉,“明天你就离开吧,你应当知道,本座从不在身边留女人,你这两百年,也是为了让你报恩,你自己走吧,本座不愿做得太绝情。”

姜晏清说完,转过身子,走了几步就不见了。

薛天晴泪如泉涌,沾湿了整张精致的小脸,一时间心思纷繁。

她的眼前划过那年初遇姜晏清的光景,他从歹人手中将自己救下,如天神降临,那一刻便深深落在她的心尖上,再也剜不走剔不掉了。

后来她费了多番心思才以报恩为借口留在他身边,原想伺候他日常起居,朝夕相处,日久了他必会注意到那个当初随手救下的女人如何炙热地迷恋着他。

所以她傻傻地表明心迹,结果却是发现姜晏清那样刻骨地惦念着一个人,用尽心力在寻找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残魂,而她薛天晴,是一丝机会也没有的。

现在想想,若不是自己不知死活地想要替代他心上人的位置,姜晏清也不会这么有意地疏离她,甚至到现在不容置喙地要赶她走。

她要是知道他心里有那样一个人,她绝对不会那样天真地表白,宁可收敛了情意,只要能伴在他左右,她都是愿意的啊。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活该。

若是没有爱上她,她还是那个自在的女鬼,即便终日担心受人欺辱,好在心是活的,不似这般,寂灭如死灰。

这样走了,再也看不到他,那是比死还不如的吧。

她的心再痛,她亦是舍不得走,舍不得啊。

薛天晴颤颤地走到姜晏清刚才消失的地方,扑通一声跪了,“求宫主开恩,薛天晴宁死亦不愿离去。”

一直没有回答,薛天晴等了许久,终是彻底绝望地地软倒在地上。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

薛天晴呆坐了半晌,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她抬头看了看皎皎的月,嘴角扯出一个极苦涩极苦涩地笑,“可容我再为你,跳一支舞吧。”

还是那曲蝶恋花。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远知何处?

薛天晴玉面上还嵌着泪痕,她迎风而动,娇躯柔弱无骨。

鬓发乱洒,衣袂翩翩。

月华皎皎,罩着舞姿精妙绝伦的人儿。薛天晴独自舞了半晌,忽而化为点点红光,良久良久,都不愿意离去。

“宫主,薛天晴告退。”

这一声微不可闻的告别后,薛天晴又是极不舍地转了两圈,而后缓缓地缓缓地,向着远处的夜幕中飞去,越飞越远越飞越远,只剩下一道红色的残影。

突然,半空中亦是传出来一声极低沉极低沉的叹息,“薛天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心中,除了阿满,再容不下第二人。”

我睁开眼睛,姜晏清也跟着睁开眼睛。

“阿满,你看到了吗?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只是当年看到薛天晴被恶鬼羞辱,就随手救下了,没想到,却惹来这么多事。”

姜晏清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样子格外愧疚。

原来他们之间的两百年,只是这样而已,我真傻,竟然还信薛天晴的话,对姜晏清产生了隔阂。

他对我那样执着,从来不曾变过,哪怕有人对他如此痴迷,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心,而我却在怀疑他。

眼泪顿时就出来了,我靠近姜晏清,往他的怀里钻进去,“我知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姜晏清搂紧我,摇摇头。

姜晏清说薛天晴的力量来得妖邪,而且她竟然拿到了冥界至宝崆峒印,饶是姜晏清,也不得不正视她这个敌手。

答应了方晓陌要杀了刘泽和林姣姣给她报仇,一周之约已经过去了一半,还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姜晏清昏迷着两天,警局倒是打过两次电话来,但是那个拐子仍旧是没找到。

这事还没完呢,薛天晴又来凑热闹了,姜晏清整个人都冷冽了几分。

吃过晚饭,他说家里太闷,想出去走走。

走了没一会儿,我和璟修就偷偷跟了出去,姜晏清重伤初愈,状态又不好,这样出去我们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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