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三口人(1 / 1)
秦晟醒来后没多久,吕颂梨就让人通知被她扔到缙台军去的秦萱回宫。“吕皇,太女回来了。”吕颂梨撂下朱笔,“让她进来吧。”她登基后,因为不知道秦晟何时醒来,故而在秦萱三岁时,储位便早早就定下了。六岁的秦萱小手提着裙摆,用小短腿利落地跨过御书房的门槛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母皇,听说父皇醒过来了?”“嗯。”“我能去看看他嘛?”“可以的,朕带你去,但是你父皇刚喝了药睡下了,你要轻轻的。”“好的。”……秦晟醒过来后,复健期间,父女俩经常待在一起读书游玩,处得挺好的。某日,秦萱放学归来,小脸一脸的苦恼和纠结。“你怎么了?”秦晟问她。秦萱:“父皇,今天有人和我说,我身为大明太女,秉承吾母意志以及精神,理应姓吕才对。”秦晟一愣,“你是怎么想的呢?”秦萱:“大家都跟着父亲姓啊,但那个人说得也对。父皇,我不知道哪个是对的。”所以她才纠结啊。“这事你得问你母皇。”秦萱期盼的眼神看向她母皇。其实秦晟无所谓孩子姓秦还是姓吕,比起梦中,自已连个子嗣都没有,他媳妇儿还给他生了个闺女,已经很好啦。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再说了,难道秦萱改姓,就不是他的种啦?但是秦晟无所谓女儿改不改姓,一旁的吕颂梨却有话说。吕颂梨放下手中的碧螺春,看向闺女。这个时代的孩子都早慧,女儿虽然只有六岁,但她三岁启蒙,而且这三年来,她要么将她带在身边教导,要么就把她扔到缙台军去锻炼,她是具备一定的思考能力的。“萱儿,那你想不想改姓?”“我是您和父皇的孩子,姓秦姓吕都可以吧?我一开始就姓秦,突然改姓吕,好奇怪啊。”吕颂梨哂笑,“对的,人越在哪里没底气,就会越强调什么。这姓氏改与不改,你都是我和你父皇的孩子。”秦萱点头,“母皇,我懂了。”吕颂梨很清楚,她的成功,是站在千千万万的巨人的肩膀上的,同时也是不可复制的。她和秦萱的关系,就如同杂交水稻和杂交水稻的下一代。杂交水稻好不好?自然是好的,抗病性强,产量高。但是如果用杂交水稻的下一代做为种子的话,种下去的产量,未必赶得上第一代。农民每年都要去种子公司购买农科院培养的杂交水稻种子,才能保证高产,而非自已培育。故而,吕颂梨从来就不在乎孩子的姓氏,只在乎精神传承。背后的人,算盘打错了。思及背后之人,吕颂梨眼神一冷,她看向李杰英,李杰英躬身之后,悄然退下。……皎皎孤月藏云海,芙蓉帐暖度春宵。吕颂梨按住秦晟伸过来的手,低声道,“不行,御医说了,你还要再休养半个月。”秦晟不听,总之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梨梨,给我,我什么都依你。”吕颂梨想说什么,却被吻住了。……情到极致之时,吕颂梨呜咽出声。殿外,守夜的太监宫女严阵以待。“红箩姑姑,您看?”红箩看了一眼接近三更的天色,咬了咬牙,提醒了一句,“三更了六爷——”砰!她话音刚落,一只茶杯直接飞砸到门框上,随之响起的是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滚!”殿里殿外,整个为之一静。吕皇没有出声。红箩懂了,带着宫女们安静地等在外头。半个时辰之后,吕颂梨累得直喘气,连鬓角都是汗湿的。秦晟拿起一旁的干帕子给她擦拭。吕颂梨偏了偏头,“别忙了,一会洗个澡就好。”秦晟呢喃道,“晚点再洗。”闻言,吕颂梨转过头看他,“还来?”“嗯。”秦晟亲了亲她,低声道,“这三年来,我一直昏睡着,让梨梨你独守空闺这么久,我得补偿你啊。”“你疯了?”吕颂梨裹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远离他。秦晟跟了过来。面对这么粘人的他,吕颂梨真觉得自已腰酸背痛腿抽筋都来了。“夫君,改日再战行不行?”吕颂梨求饶,“咱们说说话好不好?”秦晟见她腿都在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行吧。”随后,吕颂梨将她的计划告诉了秦晟。军队嘛,就是注定要打仗的,既然国内无仗可打,那他们就往外扩张。海航,势在必行。他们要走出去,和周边的小国做买卖,军队就是保障。遇到规矩的商家,他们大明就是好朋友好商人,遇到不规矩的,他们大明也不是吃素的,先礼后兵嘛。秦晟静静地听着她对军队方面的安排。大明需要军队,就不会对军队动手,也不会对秦家动手。秦晟知道,这是她的保证。等吕颂梨说完后,秦晟抱紧了她,比起梦中,这个结局已经很好很好了。次日,吕颂梨就在大朝上宣布了组建水师海军,并且出海贸易一事。朝堂上的人精子们一听就明白了,吕皇没打算动秦家没打算动军队。而吕颂梨将这计划一抛出,他们的心神确实被转移了。说实话,搞秦家搞军队,不也是为了利益吗?没看到吕皇的原班底人马中,嵇无银顾怀笙等嗅觉灵敏之人,眼中都已经精光闪烁了吗?与其坚持原计划,就算成功搞倒秦家,所面临的秦家的反扑,以及吕皇有可能的清算,倒不如顺着吕皇划出的道走,能弄到多少利益,就各凭本事了。吕颂梨将这些大臣的反应尽收眼底。商鞅有言,打不出去,必然内斗。俗话说,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内部哪怕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外敌一来,大家都应该放下矛盾仇恨,抄起家伙一起往外输出啊。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树立起这么一个外敌。吕颂梨的决定,让秦昭和秦晏都松了口气,六弟妹还是六弟妹,并没有因为独揽大权之后,而变得六亲不认。秦珩倒是很淡定,似是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做法。吕颂梨这一决策如同一粒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中,产生了一层层的涟漪。整个京城,或者说整个大明的中上阶层,消息灵通的,都在议论此事。“听说了吗?朝廷准备组建水师和海军。”“组建水师和海军?又要打仗了吗?打哪里?”“不是打仗,而是大明要出海贸易了。”“出海贸易?”“是啊,其实吕皇就是打算将大明的东西卖给周边的小国。水师啊,海军啊,就是威慑力。”而此时,京城商会也行动起来了。大明建立以后,辽东商会,正式更名京城商会,挂靠在户部名下。其实当初改名时,有人提议更名为大明商会的,但吕颂梨不让。接到京城商会所发邀请函的人家,无一不喜笑颜开。有些家中小辈刚长成,不明所以,他们看到家中的祖父甚至亲了亲刚接到的邀请函。“爹,祖父为什么这么高兴啊?”太夸张了。“你们不懂。”“对,你们这些小鸡崽不懂这次机会有多难得。时隔四五年,吕皇终于又出手啦。想当初,吕皇还是平州州长的时候,可是经常带着我们发财的。”“小二,赶紧将家中的钱财给拢一拢,晚点我要用。”“爹,你要投资啊?”“投,必须投!京城商会牵头的投资,不投是傻子。”“不是啊爹,这出海贸易,吕皇第一次搞,如果一着不慎,那岂不是血本无归?”“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说什么呐?吕皇出手,那必然马到功成!就算真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亏本了,吕皇后面也会给我们机会赚回来的。”就拿他们之前购买平州公债的事来说,吕皇一个迁都的决策,赚取的利益直接将平州公债给兑现了。……天熹四年,夏末秋初,六艘新型大船停在出港口。码头上,站满了围观的老百姓。吕颂梨微服前来送行。秦晟站在甲板上,夫妻俩人遥遥相望。秦晟一出现就被发现了,“秦帝领航?稳了稳了。”一旁的林山摸了摸船杆,心想,举国之力造出的新船啊,船上还装备了大炮,人手一支鸟枪。此等利器远航,只要不太倒霉,平安归来,那是必然的。随着启航的呜呜声,吕颂梨以及周遭的人目送着六艘大船逐渐离港,然后消失在海面上。吕颂梨此举,直接将大明国内的矛盾转化出去了,将即将形成的肉卷社会转变成外贸型社会。朝堂上的大臣们,并不知道她将之当成了一项五年乃至十年的长期国策来执行的。吕颂梨心想,五到十年的时间,足够她将大明建设得越来越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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