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突病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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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身躺在床上,竹席清凉,床下难得地加了冰,分外地舒适。

夏日的冰可是很贵的。富贵人家挖有冰窖,一般人家急用的时候,就知道找人买。这种商品,占地方不说,一旦没有人需要,就再没有他用。所以,真囤积冰用来卖的也少——

很快就化成一滩水的东西,摆一盆两盆的用处也不怎么大,盯不了一会儿,一般人家谁会买这种不实用的东西呢?

往年韩家也是不买的。

费不起那个银子。

但这些日子,他身边的冰就没有断过。大热天中,甚至一些时候,他还会觉得有一些冷,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

原来,富贵人家是这么过夏天的。韩清元恍恍惚惚地想。

“圣旨下来了!”

白果又满面通红地跑了进来,噗通一下跪在了门口地上。

韩家小户人家,从来都不用仆人跪来跪去的讲究。有这个讲究的功夫,不如多做点儿活。如今,没有人要求白果跪下回话,但他却不知不觉间就这么做了。

韩清元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白果。

韩母从内室疾步出来,紧张地开口问道:“皇上是怎么判的?”

“薛家男丁罚了充军!家产全部没收了!”白果激动地道:“小的听大人们议论说,薛家的家产会补尝给咱家呢!”

“真的!”韩母握紧双拳才没让自己失态,身子却难以控制地微微颤抖,眼泪又涌了出来,又道:“皇上居然留着那薛家人的命!这怎么对得起韩氏死去的一百多口!”语气中有些埋怨。

韩清元坐了起来,冷声道:“若非韩氏一百多口都死了,韩家薛家如何,与我们母子有什么关系?!母亲莫不是忘了,父亲到最后也没能将自己名字寄到族谱中!”

韩母一噎,含泪道:“清元,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难道我说的不对?”韩清元沉着面,道:“如今我们算是给韩氏一门申诉了冤屈,该如何处置,都是皇上的恩典,孩儿希望母亲您以后能够慎言!”

韩母被韩清元这一通话说的有些发蒙,眼泪也止住了。

她动了动唇,眨眨眼,迟疑地道:“清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清元没有回答她,而后转向白果,出声问道:“你刚刚说,皇上对薛家是如何处置的?男丁充军,女眷和孩子呢?”

韩清元的面上并无喜色,白果悄然咽了一下吐沫,回话时候,神色就小心翼翼了起来。“男丁冲入西北军,不记功,不许他迁;女眷和孩子倒是没提,应该是不罚的。”

若是有处罚,没有分作两次说的道理。

韩清元面容沉静,沉默片刻,道:“其他的消息呢?关于两位王爷的?”

白果摇摇头,面露愧色,忐忑地道:“小的没有问。”

他原来也不过是县城一个富人家中使用的小厮,进京几年,有些长进,但他的长进也是同韩清元的身份相当的,也就是说,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国子监学生的长随,也仅此而已。

“小的这就去打听。”白果忙补救道。

眼前这个小公子眼看就要成为侯爷了!而他白果也将成为一个侯爷的贴身长随,一辈子风光富贵!但若他不能令公子满意,就是有旧情,也就不好说了!

白果下意识握紧拳头,有些口干舌燥。

韩清元没有为难他,淡淡地道:“我不急。你也别随便听了什么就跑回来一趟,白白浪费了时间。去方方面面的都打听清楚了,留意一下人们是怎么议论的,听仔细了,再回来回话。”

“是,小的明白了!”白果忙紧张应到。

韩清元丢了一锭五两银子给他,道:“拿去用吧。”

五两银子真不少了。

白果接过来,有些迟疑。

这个时候,韩丽娘走到这间屋里来,瞪了白果一眼,道:“瞧你那没用的样子!又不是给你随便花的!还不赶快去!”

白果“哎”了一声,忙磕头爬起来退了出去。

韩丽娘对韩母行了礼,看了一眼韩清元,开口道:“娘,您怎么又哭起来了?哥哥虽然受了一遭罪,但咱们韩氏的冤案不是大白了吗?我听说是那薛老贼一直与前朝勾结……这种杀头的罪名抖出来,就是他是六皇子的母家也不怕吧?”

“无论如何,都是好消息,您就该欢天喜地地跟父亲说,而不是动不动就流眼泪!”韩丽娘暗暗撇嘴。

她如今不喜欢见到人总是哭哭哭。尤其是看韩母动不动就落泪,心中腻烦的很。

哥哥去告了御状,而且告赢了。

母亲先前的谋划就成了一场笑话。

娶仇人之女?当真是闭着眼睛想的起来的主意!就算是三五年的哥哥得了他们信任又如何,多少年前的旧事,又是犯忌讳的,只要你稍微一提,人家就会警惕!会告诉你才怪!

韩丽娘一直觉得,母亲是魔怔了才会一心觉得那样的主意靠谱。

她从前很崇拜母亲,因为母亲总知道很多的东西,跟她寻日里见过的村妇不一样,但现在,打从她一头碰柱拿捏住了哥哥时候起,韩丽娘对母亲的崇拜和敬畏就一点点地少了。

韩母被韩丽娘说的面色变幻,咬着牙根,才没和韩丽娘计较起来。

只见韩丽娘在韩清元身边坐下,目光闪动,低声道:“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之前?”

“什么?”韩清元随意问道。

韩丽娘低声道:“花妹妹!”

她咬着唇,眼眸亮的仿佛夏日的太阳光芒,如梦幻般地道:“哥,一定是花妹妹!她告诉过我会有转机,你们都不信,现在不是有转机了!”

“哥,你和那薛大小姐的婚事这一下只能作罢了!”

韩清元突然想起靖王最后同他谈话时候,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话来。

靖王说,难为她总是为他谋划。

“她”是谁?只能是花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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