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温柔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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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他事先服了药,又吃了酒,竟比往常厉害上许多,揉着她折腾了很久。

她几要作呕,正要推开他想法子敷衍过去的时候,蓦地耳垂一烫,然后便听到他粗喘着的声音说,“一个个的皆以为老子是条狗,却不知他们的狗命都在我手里……”

他应是醉得深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嘟嘟囔囔说了好些这样的话。

梅姨娘当即怔住,想着他这话说得怪异,立刻伸出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佯装着,娇声问:“老爷手里有什么宝贝在?”

“宝贝?那是当然……”他赤红着双目,“他们做过的蠢事,我都一桩桩记下了……”

她如遭雷击,思及自己留在他身边几年,竟从不知道这件事,顿时浑身发冷,赶忙追问起来。

可看着已经迷迷糊糊的刘刺史,却只嘀嘀咕咕骂起人来,绝口不提方才说过的话。

梅姨娘明白过来他手头必有一本账簿在,但账簿在哪,才是最打紧的。

一等刘刺史睡熟,她便翻身下床,将这消息给送了出去。

可不等消息回来,翌日清晨天色尚未白透的时候,刘刺史先醒了,他先揉着太阳穴吩咐她沏茶,后来忽然将手落下,眉头一皱,张嘴就问:“我昨儿个夜里,是不是说了什么?”

梅姨娘哪里敢应,只笑着将茶杯递了过去,摇头道:“老爷夸婢妾的琴弹得愈发好了。”

刘刺史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将茶杯接了去。

因着外头落雨,屋外的天色仍有些暗沉沉的。

梅姨娘在室内点了灯。

刘刺史忽然说:“闷得慌。”

梅姨娘愣了下。

他就要她陪着他出去看雨,梅姨娘只得应下,到了廊下,他突然又问:“你当真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话?”

梅姨娘心头一跳,知晓他只怕是迷迷糊糊记得的,又见他神色渐凝,似有杀机,当即沉下纷杂心绪努力笑了起来:“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别是做了什么怪梦?”

“怪梦?”刘刺史低低道,“不像是梦。”他仔细地看着她,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再喜欢,也终究只是个女人。

他缓缓抬起了手。

梅姨娘瞧见,毫不犹豫,率先推了他一把。

刘刺史猝不及防,没有料到她竟会突然向自己动手,脚下一个趔趄,踩进了湿漉漉的雨水中,一滑,“嘭”地一声摔了下去,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台矶上。

梅姨娘这时才有些慌张起来。

她还没有找到“账簿”,甚至没有得到回信,刘刺史还不能死。

上头只让她看着他,可没有给她权力杀了他。

她在府里汲汲营营几年,想要将这事掩过去,乃至瞒住了江氏,都不是什么大难事,可刘刺史的伤情,却是她无能为力的事。

大夫来看过,摇摇手,哎哟大人这病,只能暂且吃着药,再看看情况。

话说得十分模棱两可。

兴许能好,兴许一辈子就都这样了。

梅姨娘抹着泪送了大夫出去,转头就去找人灭了口。

她尚未找到东西,刘刺史的命,就还得留着。可东西藏在何处,刘刺史不说,他们也就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四处瞎找。她匆忙之间送出去的消息也得了回音,命她务必将账簿找到,同时还要堤防着会有另外的人抢先一步。

因为刘刺史既然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不慎透露出要命的消息来,这世上就绝不会只有他们才知道账簿的存在。

然而四处都寻遍了,依旧不见那本账簿。

梅姨娘不觉疑心账簿是否被刘刺史藏在了外头某一处,甚至于有可能根本就不在平州,所以他们才会遍寻不着。

所以她已然下了决心,要在杀掉刘刺史后脱身而去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家来了客人。

拾儿回来告诉她,其中一位是特地来拜访夫人的,据闻是京城连家的三姑娘。

她彼时正在弯腰搬花,闻言手一松,“哐当”一声,好好的一盆花,霎时枝叶残破,躺在了一地碎瓷和泥里。

她怔怔看着,眼眶蓦地热了起来。

裴家当年,似乎也是这样“哐当”一摔,就碎了……(未完待续)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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