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天的阴影（1）（2 / 2）

“是吗？”辛森惊讶地问。守林人变得满脸通红。

“我和她正在交往。”他说。

“我居然不知道！”辛森说。守林人不自在地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这事，定好了吗？”不速之客问道。

“怎么，定好了？”守林人愠怒地反驳道。

“你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吗，有没有诸如此类的事？”

守林人沉默地凝视了一段时间，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想是的。”他满怀怨恨地说。

“噢！”辛森仔细地注视着他说。

过了一会儿，辛森补充道：“我已经结婚了。”

“你结婚了？”守林人怀疑地问道。

辛森响亮而又凄然地笑了笑。

“十五个月之前。”他说。

守林人睁大双眼，用疑惑的眼神瞪着他，显然在回想过去，试图把事情弄清楚。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辛森问道。

“是的，我不知道。”守林人绷着脸说。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哦，好了！”辛森说道，“我要继续赶路了。我想我可以走吧。”对面的守林人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两人在这片绿草茵茵的开阔地上迟疑不决。周围是一束束茁壮成长的风铃草，这一小片开阔地就位于山的坡顶。辛森犹豫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了下来。

“我说，这里真漂亮！”他喊道。

整个山坡的景色他已尽收眼底。宽宽的道路像一条小河从他的脚下延伸出去。除了守林人在路中央踏出的绿色羊肠小径外，路上长满了风铃草。这条路就像一条小溪，通往水边蔚蓝的浅滩。那里生长着丛丛簇簇的风铃草。绿色的羊肠小径依然从风铃草中穿过，像一条窄窄的冰水流过蓝色的湖面。一片阴影斑驳的碧蓝徜徉在灌木的紫色枝条下，仿佛花朵越过林地，卧在水中。

“哦，这里多美啊！”辛森惊呼道。这就是他的过去，他曾经抛弃的村庄。它的美刺痛了他。林鸽在头顶咕咕地叫着，空气里洋溢着鸟儿们欢快的歌唱。

“如果你结婚了，为什么还一直给她写信，寄给她诗集还有别的东西？” 守林人问道。辛森盯着他，十分震惊并感到羞愧万分。然后他笑了笑。

“哦，”他说，“我不知道你......”

守林人又一次满脸通红。

“但是如果你结婚了——”他指责道。

“我是结婚了。”辛森嘲弄地说。

随后，辛森俯视着这条美丽的青色小路，感到了自己的耻辱。“我又有什么权利抓住她不放？”他痛苦而又妄自菲薄地想着。

“她知道我结婚了。”辛森说。

“可是你一直给她寄书。”守林人质疑道。

辛森一声不吭，嘲弄而又半带怜悯地看着这个人。然后，他转过身去。

“再见。”他说道，之后便离开了。现在，一切都使他感到烦躁：两棵阔叶柳，一棵通体金黄色，散发着香气，还发出沙沙声；另一棵泛着银灰色和绿色，长满刺毛。这使他回想起在这里曾经给她讲过花朵授粉的往事。他真是个傻瓜！总是干蠢事！

“啊，那么，”辛森自言自语道，“这个可怜的家伙好像对我心存嫉妒。我会尽力帮他的。”他气急败坏地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