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强人展翼（1 / 1）

第二十六节强人展翼

2018-04-15 作者： 陈荟楠

第二十六节强人展翼

晚上十二点左右，我和菲菲都已洗漱上床了，茉莉突然发来了短信：“有希望了！”就这么几个字，也不说明情况。Www.Pinwenba.Com 吧我赶紧拨过去，她却不接电话，又发过来几个字：“先别问，明天下午给你确信，保持联系！”我和菲菲精神大振，但又不明就里，不知道茉莉说的希望是什么，能有多好的结果。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不到，茉莉就打来电话说：“成了！成了！”我着急问：“快说，到底是什么事儿成了？”她说：“我已经找到律师了，哦，不对，是鸟人找到的！”我一时没反映过来，嘀咕着“鸟人”两个字。她说：“就是我们工作室的南飞呀！你不要说，他还真是个鸟人，差点儿就让我给错过了。他有个老师，是政法大学的教授，最近发动他的学生组织了一个法律援助团。南飞今天上午去找他了。我告诉你，结果比我们预期的都好！”我说：“快说，有多好？”她说：“这个教授，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他叫常存新，在司法界有些名气，不仅教学科研做得不错，也参与司法实践。他接手的案子，几乎都是胜诉，人们称他为‘常不败’。南飞跟他说了刘姐、菲菲的案子，本想让他介绍一个法律援助团的律师帮忙，没想到常教授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他要亲自帮忙，而且分文不收！”我大喜道：“真的吗？那他有没有说可以作无罪辩护？”她说：“他说不是没有可能，但要了解更具体的情况。他想先见菲菲，今天下午就见，你能带她到政法大学去吗？”我手头正有事做着，想到跟领导请假有些为难。正犹豫着，她说：“算了，你上班吧，我正好没事，我带她去！”我只好欣然作谢。

过一会儿给菲菲打电话，她说已经上了出租车，正在见茉莉的路上。我叮嘱她：“见了律师不要害怕，有什么说什么！”她说好，叫我不要担心。菲菲真的好样的，她有时像小孩，有时却又比大人还懂事。想着这个，我很欣慰，做起事来也有劲儿。怕打搅她们和常教授的会谈，我忍着没打电话过去。直到四点半，茉莉打来电话说：“哎呀，坏了，菲菲这丫头哭个不停，我要她跟你说句话她也不肯说！”我心一紧，怎么又哭起来了？难道事情没办成，常教授不愿接案子了？忙问是怎么回事。茉莉笑道：“你别担心，她流的是高兴的眼泪。现在是激动得说不出话了，等她回来了再跟你说吧！”

下班回去，菲菲已经到家了。她买了个好大的鱼头，要跟我做剁椒鱼头。我说：“这么大，我们两个怎么吃得完？你怎么不把茉莉姐叫过来一起吃？”她说：“叫过了，她说忙，下次再来。我都让她陪了一个下午，不好意思再占用她的时间了。”她还在蒸鱼，我帮着洗青菜，边做边说：“你快说说，常教授是怎么说的？”她说：“你们两个好坏，提前都没跟我说是见谁，只说是律师。哪晓得还是大学里的教授，进了校园，我才搞清楚。我以前哪见过这么大的人物呀，老师，我就见过小学老师呢！”我说：“哈哈，大学老师和小学老师长得不一样吗？你怕他吗？”她说：“没见时怕得发抖，见了面就不怕了，他好和气哟，人也长得帅！”我笑道：“你还在乎人家帅不帅呀！他很年轻吗？”她说：“不年轻，五六十岁了吧。但就是帅，我估计他活到八十岁、一百岁，还会很帅的！”我叹气道：“哎呀，小美女被老帅哥迷住了，难怪那么激动的！我都没让你这么激动过，看来是不够帅！”她嗔笑道：“你臭美，你是一点儿都不帅。人家感动，可不是因为这个。”我说：“那你快跟哥说说，他都说什么啦？”她却铁勺儿一挥，说：“别问啦，我要炒菜了。先把你喂饱了，我再跟你慢慢说！”

吃了几块鲜美的鱼肉，夸赞了她的手艺，我才再次要她跟我说见常教授的情况。她说：“你别急，让我慢慢说。我也要吃饭，鱼要小心吃，你别让我卡了刺儿啦。”我就要她慢慢说。她边吃边说：“这话说起来可长啦，我简单讲吧。我和茉莉姐找到常教授的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在睡午觉呢，就是在办公室里睡的。想想等他睡好了再说的，他却听到了声响，马上就起来了。茉莉姐跟他介绍了我俩之后，他说：好啊，我就是在等你们！说着就凑过来，在我身旁转了一圈，认真地打量着我，说：你就是菲菲吗？我点点头，很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的是，他还拿起我的手，左看右看，说：哎呀，多可怜！幸好你没出事，不然我都见不到你了。他的话好奇怪哦，我估计自己的脸都红死了。之后他让我们坐下，还亲自给我们倒水，这下连茉莉姐都不好意思了。他坐下后，眼睛仍然盯着我的手，说：孩子，下回可不能这么傻，要是有什么委屈，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不会有人欺负你的。说着，他拿出一个相机，给我的手拍照。不仅拍表面的，他还把纱布撕下来拍。看到我的伤口，他跟你一样伤心得不行。拍好了，他又帮我换上了新的纱布，包得比医生都仔细。我都纳闷，他是大学老师，又是律师，难道还是医生？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菲菲吃了几口饭菜，接着说：“弄好了，茉莉姐想跟他再说说案情，他说：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就想问菲菲一些更细致的问题。茉莉姐说：那我得回避回避。他就让茉莉姐在外面等。只留下我跟他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了，我好紧张哦。他安慰我说：你不要紧张，我先不问案子，想跟你拉拉家常。接着，他就问我多大了，老家是哪儿的，家里都有哪些人，我读了多少书这些问题。我都一一跟他讲了。就是说到读书，我好没脸哦。哥，你知不知道，我可只是小学毕业，说出去都丢人！”我说知道，蓉姐姐跟我说过她的情况，安慰她：“你别这么想，那又不是你的错。像你这么聪明的，如果一直读下去，肯定也可以考上大学的，而且还会是最棒的学生呢！”她脸红道：“哥，你不会是哄你妹吧？不过常教授也是这么安慰我的，他说：你太可惜了！要是还在读书，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要把你挖过来，让你读我的研究生！他说得太夸张了，我都羞得要钻地洞了，我一个小学生，能有多聪明，他怎么能这样夸我呢？好啦，这个事儿就不多说了！”

又吃了几口饭，她接着说：“问完我家里的情况，他说：你说你妈妈不在了，你爸讨厌你，跟你吵了架，你就赌气不回家了？我觉得他可能不是真的讨厌你，什么时候还是和他联系联系。哪有不疼孩子的爸妈呢？特别是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做爸的能不疼？我想疼还没有呢！哎呀，他说得我都好惭愧的，我这几年就是不跟我爸联系，我就觉得是他把我妈害死了的。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太狠心了？他都以为我死在外面了呢，会不会好伤心呢？”我说：“那等把蓉姐姐的案子结了之后，你就跟家里人联系吧。暂时先不要联系，怕他担心。”她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接着说。常教授又问我离家出走后做了什么，我把在广东打工的事情说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说到来这里跟蓉姐姐做那个，我说不下去了。他好像知道我的心思，就说：你做什么不用跟我讲，你自己心里也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也不要自卑。现在我就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你当时到底有没有和那个男人发生关系？请一定不要隐瞒，发生了也没关系，我照样会帮你的忙。我认真地说：没有，千真万确地没有，我当时就脱了外衣，还劝他不要和我发生关系呢！就是因为他们污蔑我，我气不过，才要自杀的！他说：好吧，我相信你。你再跟我说说警察进来后的情况，记得多少讲多少，越细致越好！”

菲菲已经吃完了饭，把碗放一边，接着说：“我就把当时的情况讲给她听，包括那女警察说的话、我说的话，她对我动手动脚的事，男警察劝解的事儿，都说了。我当时说的那句话，常教授好像都知道，他兴奋地说：我就是因为听说你讲了这句话，才决定接你们的案子的。你说的太好了，不卑不亢，有理有节，是很有价值的一句话。你说说，你当时怎么想到这么说的？以前有没有人教过你？我抓抓后脑勺，嘀咕着说：这个可不好说，也没人教我，但是……。哥，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我摇头，鼓励她继续说。她说：“我想到了茉莉姐，还有你。”我说：“哦，那肯定是茉莉姐以前跟你说了什么，影响了你，我可没跟你说什么的。”她说：“都有关系。茉莉姐以前到我们店里，给我们发刊物，还跟我们讲了好多怎样保护自己的知识，肯定是她的有些话让我不知不觉记下来了。你呢，就更有关系了。我知道，你是好人，又有知识，但你从来没有看不起我，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真正地感觉自己也是个人，而且……还是个被疼爱的人。一想到这个，我说什么话都有底气了。你还说与你没关系？”

她这样说，我一时眼圈发热，想想那天晚上，我可是怎么对待她的呀！可她还是觉得我好，我真有些难为情。菲菲说这段话时也相当动情，脸红得像个苹果，我都恨不得啃上一口，赶忙吃几口饭菜来压制自己的冲+动。她接着说：“常教授问有没有人教我，我想了一下，怕扯得太远，就跟他简单地说了一下茉莉姐，没有跟他提你。他听后说：就是刚刚带你来的那个姐姐？我点点头。他说：不错，看来他们真的是做了一些事情的。接着他又问了我在派出所里的情况，以及蓉姐姐的一些事，反正我觉得重要的，都跟他说了。他听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好了，我今天就问你这么多，你如果还想到什么对案件有价值的细节，到时再跟我说。你现在把你茉莉姐叫进来。茉莉姐进来了，他就对她说：我和菲菲聊完了，就这样，刘蓉的案子，我算是接下来了。你们别担心，我虽然忙，还是会认真对待的。不是很大的案子，要弄好，也没什么难的。茉莉姐说：常老师，我想问问你，您是要为刘蓉作罪轻辩护呢，还是无罪辩护？常教授说：当然是无罪辩护，这还用问？茉莉姐说：前天我去了三个事务所，他们的人一听说我想要无罪辩护，就说我天真呢！常教授说：他们这么说，也有他们的理由。毕竟中国还不是真正的法治国家，有些事情我们以为简单的，但要那么办，别人就认为你天真，似乎也很难办得成。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专捡天真的事情做，不天真的事情我还不做呢！哈哈！他笑起来好爽快哦，让我们两个都跟着笑了起来。笑完，他就起身送我们出门。到门外，他又跟我要了手机号码，说明天可能会来找我，要去看看现场，还要去公安局见蓉姐姐，跟她签协议。我以为没事了，他又站下来和茉莉姐说了一会儿话，好像是聊一个叫南飞的人的事情，我不懂，也就没认真听。再后来我们就和他告别了。一出办公楼，我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