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邪有邪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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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邪有邪道

2018-04-15 作者: 沧浪客

三十四 邪有邪道

天山二怪怔立良久,牧羊童阳真子才惶恐莫名地道:“莫非……莫非她……那小丫头竟也知道咱们的事么?”

牧羊女梅依玲老脸一红,道:“那时她还未出世呢,怎么知道!”

阳真子道:“那……?那她方才所言,却——?”

梅依玲见阳真子大惑不解地看着自己,心下也是惑然,殊无把握地道:“莫非那个丫头的师傅与东方老贼有何勾联,东方老贼把咱们——那事告诉了毒手观音,毒手观音又告诉了徒弟?”

阳真子道:“那倒难说得紧!彼时东方老贼武功天下无人能敌,毒手观音又号称江湖第一美人,故……”

却听梅依玲“哼”了一声。Www.Pinwenba.Com 吧

阳真子连忙道:“江湖中人有眼无珠,明明侯玉音只能算中第二,他们硬要说第一。”

梅依玲道:“那第一是谁?!”

阳真子肃然道:“江湖中除了依玲你,谁还敢妄称第一美人,我便与她拚命!”

梅依玲面有喜色,道:“拚命?怎生个拚法,莫非——”

话未说完便连忙打住,两张老脸都是同时一红,阳真子讪讪道:“依玲,咱们——”

海依玲道:“老不死的偏这多话,咱们追上那个丫头问个清楚才是正经!”

阳真子道:“对!但胡醉交待咱们的事,却又怎生办才是?”

梅依玲怒道:“咱们问了个清楚再办不行么?哼!”

“对对对!”阳真子连忙道:“此事端的是天下第一重要,我阳真子办事主未倒置,该打该打!”

竟真的“劈劈啪啪”给了自己四记耳光,梅依玲连忙拉住他的手,随即脸一红又放开。

二怪一言不发,直朝毒手观音师徒的方面追去。

两个时辰之后,毒手观音行功圆满,长呼一口气,缓缓从一小山洞里走出来,却见替师傅护法的司马青青,也倚着洞口的一块岩石打盹儿,毒手观音暗忖:这几日连续奔波,也真难为她了,微微一笑,也不惊动她,轻轻坐在一旁,心想既知道了金童玉女之所在,凭自己的使毒功夫,自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木叶令主,也不忙在这一时平刻,且让爱徒多歇憩一会儿再说。

东方渐白,少顷旭日喷薄而出,把小夜晚阴森森的凤凰山照得碧绿欲滴,煞是令人心旷神怡。

毒手观音师徒所处的山洞中,正对着东方,太阳一出来,刺目的光线早把青青惊醒。青青打了个呵欠,见师傅正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她,不禁面上一红,道:“师傅,你没事了吧?”

毒手观音故意打趣她,道:“当然没事了,否则为师又怎能在这儿为你护法。”

青青自知师傅是在打趣自己,却故作一本正经地道:“唉!看来我司马青青,这一辈子是不敢收徒弟的了。”

毒手观音奇道:“却又为何?”

青青道:“徒弟睡觉,师傅护法,若我收了徒弟,且不是觉也睡不成了么?”

毒手观音笑道:“可惜为师早年没悟透这一点,收了个又爱耍贫嘴又讨人喜欢的徒儿,好在——”故意打住话头。

青青道:“师傅你自讨苦吃,后悔了是不是?嘻嘻!反正青青是缠上你啦,叹气也没用,却又好在哪儿?”

毒手观音道:“好在江湖浪子童少侠迟早会替为师解难,他人品既好,武功又高,更兼……”

未等师傅话说完,青青一张粉脸早红得象熟透的苹果一般,连声道:“不来啦不来啦!师傅你又欺负徒儿!看我——”

毒手观音看青青又羞又急的神态,怜爱之心更织,笑道:“好好!为师知错了,如何处置,一凭青青示下。”

青青“卟哧”一笑,道:“既如此,徒儿便给师傅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咱们这便去把木叶令主卢前辈救下如何?”

毒手观音忍住笑道:“谨遵徒儿之命!”

毒手观音本是不苟言笑之人,但此时除她师徒外更无旁人,晨风微拂,心爽神朗,便一反常态,与徒弟开起玩笑来。

而她们此番奔波,本就是为救木叶令主。只因她为救昆仑掌门邰盛性命,所耗功力甚剧,内力不足,她那匪夷所思的使毒功夫便不能尽情挥发,无一举制往金童玉女的把握,才暂避此间恢复功力。此时功力已复,她还何所惧。

师徒二人悄悄摸到夜间探到的金童玉女所居的山洞左近,毒手观音将一粒药丸让青青含在口里,自己也含了一颗,忽然一挥手,一股白雾早射入山洞,随即师徒二人疾扑入洞!

洞内无声无息。

待白雾散尽之后,毒手观音师徒惑然相对!

洞内空空荡荡,哪还有半个金童的影子,连“三虎”和木叶令主,也了无踪迹,只地上方圆六丈铺满薄薄的一层碎石碴!

毒手观音骇然仰视,只见洞顶也有个直径六丈的巨圆,似是被人用剑和一种至柔的东西交叉刻扫而成!

毒手观音从青青腰间抽出长剑,清啸一声,陡然跃起,但闻一阵“叮当唰啦”声,又落下无数碎石碴子。待“石雨”下过之后,洞顶上多了个圆不圆方不方的图案,虽比方才那巨圆刻得稍深一些,但面积却小了不止一倍。

青青奇道:“师傅!”

毒子观音叹了口气,黯然道:“往后若无为师在侧,你不要与金童玉女动手。”

青青大惑不解。

毒手观音又道:“金童玉女练成了东方老贼留下的《太阳剑谱》的第一招‘旭日东升’。”

“这一招很厉害么?”青青道。

毒手观音道:“若仅以招式论,天下只怕没人能以抵敌。”

青青道:“童……少侠也不能么?”

毒手观音自顾道:“所幸他二人功力不深,胡师弟、童少侠、姚大侠和任空行那魔头,当可接下此招。但当今天下,也仅他四人而已了。”

青青道:“那师傅你——?”

毒手观音笑道:“我有毒功相助,可会他们剑招的威力挥发不出来,倒也不惧他们。”

青青一喜,道:“那咱们这就去找他们的晦气,先将木叶令主卢前辈救下再说。”

毒手观音点点头:“便是这样。”

师徒二人将洞内搜寻了一遍,不见任何踪迹。出了洞来,只见身首异处的白睛虎仍在原处,但金童等一干人的脚印,却半个也找不到。毒手观音师徒茫然相视,心头均觉此事当真蹊跷。

青青道:“咱们把这附近的山洞都搜个遍,就不信他们能长了翅膀飞了!”

毒手观音点点头,师徒二人便展开身形满山搜索。

到得傍晚,山洞倒让她们搜到了十数个,但里面要么虎踞蛇盘,要么空空荡荡,除了那些倒了大霉的虎和蛇外,人的影子,却半个也不见。

眼看夕阳将要落山,毒手观音突然心中一凛,道:“青青,咱们回长安!”

青青奇道:“咱们还没找到木叶令主,却回长安——?”脸色-变,道:“好!师傅,咱们可得快些才行,莫让那金童赶到了前头。”

她们都想到了这一节:如果木叶令主将独孤樵的下落告诉了金童玉女,那却是大大的不妙了。

木叶令主行事邪怪,谁又能担保她一定不说比独孤樵下落呢!

独孤樵不会武功,却没人能伤他分毫,且他一剑便毙了功参天地的太阳叟东方圣,金童玉女自也伤他不着。但毒手观音师徒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到底什么不妙,却又说不上来。

师徒二人一般心思,便即飞奔下山,朝长安方向疾掠而去。

天山二怪奔上凤凰山。虽然他们行事有悖常理,但武功修为却非平凡之辈,不多时,竟给他们找到了那个奇怪的山洞。

牧羊女梅依玲“咦”了一声。

紧跟而至的牧羊童阳真子刚问了句“什么?”随即道:“毒手观音来过。”

牧羊女“哼”了一声,道:“偏你就记得她!”口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佩服阳真子了得。

阳真子讪讪地道:“这气味……这气味……有些古怪。”

梅依玲嗅了嗅,道:“药力早就失了,这气味又有什么古怪!只是……”

阳真子急忙道:“只是什么?”

梅依玲一指:“你看!”

阳真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见离他们不足五丈远的地方,骇然躺着一具尸首,早是身首异处。

二怪小心翼翼地过去,看了看,阳真子道:“这家伙是川陕黑道上的一个小角色,叫什么白睛虎来着。”

梅依玲道:“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么?”

阳真子道:“你自然是早就看出来啦,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梅依玲道:“亏你老不死的嘴滑!”言罢环视四周,又道:“咱们可得小心些儿!”

阳真子点点头,心道:毒手观音若在左近,咱们再小心也防她不了。

二怪一步一个提防地摸到洞口,各立洞口一侧,发现洞内石碴遍布,心头大觉蹊跷。

阳真子捡了个石头掷入洞内,却不见有任何异常。

二怪对视一眼,各自运功护住周身,一齐窜入洞内。

洞内甚是宽敞,二怪刚一站定,便见东首骇然有道敞开的石门,里面隐隐有声音传出。

二怪大奇,相互点点头,一步一步摸了进去。

连过了两间石屋,均无异常,二怪胆大了些,阳真子率先大步踏入第三间石屋,但觉浓重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尚未立定身形,便被一人撞了个满怀。

阳真子虽早功布全身,陡被人一撞,也吓得“腾”地退出一大步,正欲骂“你找死吗?!”却见撞他那人早仰面跌倒,一动不动。

紧随其后的梅依玲却吓得连退了三大步,才颤声道:“你——怎么啦?”

阳真子道:“这洞古怪。”

梅依玲道:“有何古怪,莫非她……她们在洞中么?”

她说的“她们”,自然是指毒手观音师徒了。

阳真子摇摇头,凝神细观。梅依玲也纵过来立在阳真子身旁。

此时虽石门洞开,但光线仍是暗淡。二怪刚从洞外进来,一时竟难看清洞内景状。然二怪功力深厚,稍一凝神,不禁一齐惊叫出声。

但见洞内鲜血淋漓,残躯断体竟有三数人之多!

二怪强压狂跳之心,将洞内景状观了个仔细,又一齐惊“咦”了一声。

阳真子看了看梅依玲,梅依玲却也正看着他。

二人同声道:“是卢若娴?”

未等话音落尽,二怪早奔到木叶令主卢若娴身侧,但见她双目已失,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煞是骇人。断腿断臂处鲜血兀自缓缓涌出。

梅依玲伸手一探卢若娴鼻息,只觉尚有游丝般气息呼出,因而道:“她还没死。”

阳真子却兀自发愣。

梅依玲运指如风,点了木叶令主几处穴道,止住鲜血外流,随后道:“莫让她死了,咱们不好向胡醉交待。”

阳真子却似吓呆了一般,愣愣不语。

梅依玲“哼”了一声,再不多言,紧闭双目,掌抵木叶令主后心,以自家功力替她续命。但觉木叶令主真力尚存,内腑并未受震,只是失血过多,少顷便有丧命之厄。便撤了掌,正欲将此情告诉阳真子,却听阳真子喃喃道:“当真邪门!当真邪门!”

梅依玲怒道:“什么邪门了?!”

阳真子道:“坐地虎和霹雳虎以性命相搏,先将对方的耳朵削了,眼珠挖了,双腿也砍断了,无力再战,竟一齐咬断自己的舌头毙命。”

梅依玲道:“川陕五虎本是凶残歹毒之辈,这等作为,也算不上什么邪门。”

阳真子道:“是啊。但他们自己咬断舌头,却将满口牙齿也咬碎了,他们武艺平平,舌头却这般硬,还不算邪门么?!”

梅依玲道:“当真么?这倒邪门得紧。咱们在江湖上混了这多年,却没听说有哪门功夫能将舌头练得比牙齿还硬。”

“可不是么!”阳真子道:“我就是觉得这门功夫邪门,莫非将舌头练硬了也能伤人么?当真是奇哉怪也!”

梅依玲道:“跳涧虎怎的又不和他们拚命?是给吓死的么?”

阳真子道:“这贼鸟厮撞了我一下,给吓疯了。”

梅依玲大奇,跳过去号了号跳涧虎的脉息,但觉他脉象紊乱,虽性命无忧,果然已吓疯了,因而道:“是他来撞你,又不是你去撞他,怎的倒把他自己吓疯了!这川陕五虎当真不成器之至。”

阳真子满面得色,道:“果然不成气候!”

梅依玲见他得意,“哼”了一声,随即心头一凛,急道:“咱们快带了卢若娴去交给胡醉,再迟就来不及啦!”

阳真子道:“怎的就来不及啦?”

梅依玲道:“卢若娴这老邪怪不知弄什么鬼,竟自斩一臂一腿,失血过多,马上就要死啦!”

阳真子道:“自斩腿臂?哦!大约是她练功走火入魔啦!”

梅依玲道:“就算她走火入魔,胡醉是叫咱们来救她,可不是叫咱们来替她收尸!你还罗嗦个甚?!”

阳真子道:“依玲说的是!只要卢若娴一息尚存,咱们就对胡醉好交待啦,走!”

梅依玲抱起卢若娴,出得洞来,但见卢若娴尚存的一腿一臂倒垂,晃悠晃悠的,显是筋骨已被挑断。

跟在后面的阳真子奇道:“卢若娴也真邪门,自斩一腿一臂也就是了,何必又将另外一腿一臂的筋骨挑断呢?怪哉怪哉!!”

梅依玲一愣,转过头来,却见阳真子正拿着木叶令主的那条断腿断臂,盯着木叶令主吊垂晃悠的另外一腿一臂,面露大惑不解之色。

梅依玲看了看自己抱着的木叶令主,虽也觉得她大可不必挑断尚在腿臂的筋骨,但见阳真子竟将一条早已离开躯体却是白晰无比的大腿扛在肩上,不禁大怒,道:“老不死的你干什么?!”

阳真子一愣,见梅依玲盯着自己肩上木叶令主的腿臂,心头一惊,喃喃道:“胡醉他……他要的是木叶令主,我……我老不死的想,如果少了这一腿……一臂,就不是卢……卢若娴了,因此就……就捡了来。”

“说得倒好听,哼!”梅依玲道:“老娘早就知道你想将卢若娴的腿啦手啦缠在你脖子上了,是也不是?!”

“不不不!”阳真子急道:“决无此事!我阳真子若有这个念头,便叫……叫天打五雷轰!”

梅依玲见阳真子如此说话,怒气缓解了些,只道:“拿来!”

阳真子规规矩矩地把木叶令主的断腿断臂放在梅依玲怀中的木叶令主胸上。梅依玲瞪了他一眼,才甩开大步疾奔下山。

待到山下,阳真子倒是轻松,梅依玲抱着个半死不活的木叶令主,早是气喘吁吁,幸喜木叶令主一息尚存。

阳真子见状故意落后十来丈,装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高声道:“依玲你当真了得,竟是不会累似的,我可是跑不动啦,咱们歇一歇再走如何?”

梅依玲自知阳真子这般做作是为自己好,心中甚觉甜蜜,口上却道:“你老不死的也真不成气候,老娘抱着一人尚且不累,你空着手却跑不动了,哼,便依了你,咱们歇歇何妨。”

言罢便寻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喘气如牛。

阳真子慢慢跟上,也坐在梅依玲身边,把梅依玲功力如何深厚大吹特吹,梅依玲却也大咧咧的受之无愧了。

木叶令主的气息越来越弱,天山二怪大感为难,卢若娴只因失血过多才一致如斯,以内力相助并无大用,并不成叫二怪割血喂她,这却是二怪断断不干的。

正在此时,大道上奔来一队官兵,约有十数人之多,皆是骑着高头大马,中间却拥着一辆华盖大车。

二怪大喜。

梅依玲朝阳真子使了个眼色,阳真子点点头,大咧咧地走到大道中间,负手而立。

少顷官兵驰近,领头的大汉陡见一个白须老翁立在道中,生怕他被烈马撞翻,百忙中双臂猛拉缰绳,那烈马高嘶一声,人立而起,差点将背上的大汉摔将下去。

前面一停,后面的也只好跟着停下,但闻一片烈马嘶啸之声。待静下之后,领头的大汉怒道:“老不死的,不要命了么?!”

阳真子奇道:“你怎知我叫‘老不死的’,这倒是奇哉怪也!但你后一句话不对,谁会想不要命呢!”

那大汉一愣,随即大怒道:“你不长眼睛么?若不是老子心慈,看你不被这马踏死。”

阳真子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见双眼仍好端端地生在脸上,便笑道:“你这小儿当真邪门,老夫的双眼好生生的,你怎的问我长眼睛没有。哼!你这点儿年纪,却自称老子,那岂不是怪事。纵然老夫对你说‘老子’这两个字,也还有些不妥,称你爸爸还差不多,但我和依玲并无一子半媳,怎会有孙子呢?也是说不通说不通!而你这匹马,怎又踏得死我呢?我一脚踏死它倒还……”

话未说完,马上那大汉早已怒极,“唰”的一鞭,冲阳真子当头抽下。

阳真子不闪不避,待那鞭稍已近顶门,才伸手一投一拉,早把那大汉拖下马来摔了个大屁股墩儿!

阳真子却不理不睬,钻到那马腹之下,双臂一举,早把那马掀翻,跟进照马头一脚踏下,只听“咔嚓”一声,马头碎裂,四脚蹬了几下,那马便一动不动了。

阳真子这才道:“你这个儿无礼,怎的不止老夫把话说完,莫非你是依玲么?哼!万才我说到哪儿啦?对了,说到‘还’字,后面尚有三个字,老夫便把它补上:‘差不多’。现在你信了么?是差不多还是差得多?”

那大汉早已骇然色变,顿即作声不得。

却听“呼啦”一声,十数名官兵早取出刀枪将阳真子团团围住。

阳真子怒道:“你们这些小娃娃当真好无道理,老夫本来只想借点儿你们的血去救一个人,没想竟敢对老夫动粗。好!老夫便叫你们动不了。”

“了”字一出,只见阳真子一弯腰,抓了把碎土打出,那些官兵只觉身上一麻,“哐啷啷”一片响声,手中刀枪早已落地,身上却忽然僵硬了似的动弹不得。

阳真子哈哈长笑,问先前被他拖下马的那大汉道:“老天想借点儿你们的血用,行不行?”他见那大汉早已吓呆,故未封他穴道,那大汉正欲说“行”,突闻车里传来一声大喝:“他奶奶的!天贵,你们闹什么鬼,怎的不走啦?!”

那大汉望了阳真子一眼,才转头冲那辆华盖大车道:“叔父,有位老……老前辈拦住咱们,说是要……要借点血用。”

那车里的人道:“你给他一刀,不就有血啦!他奶奶的,哪个活得不耐烦的敢拦本官……”

话音未落,便见车帘被人锨开,伸进一颗滚圆硕大的光头来。虽然头皮油亮光滑,下颌上却长着浓密而雪白的长须,似是一头银发长错了地方似的,车中那长相威猛,年约五十的老者吓了一跳,随即大怒,喝道:“是你老儿拦住本官去路么?”

“是,”阳真子道:“但你先前的话有些不对。”

那老者“呛”的一声想抽出腰刀就砍,没料刀才抽出一半,便觉胁下一麻,浑身立即僵住,心头大骇,结结巴巴地道:“老……老前辈意欲何……何为?”

阳真子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我想借点儿血去救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但你方才说那话有些儿不对,第一,砍我一刀,自然就有血了,这一节我和依玲早就明白了,但你想我们会愿意么了既然不愿意,又何必你来指点?你既指点了,就说明你比我们高明,来来来,咱们下车来比划比划!”

言罢顺手解了对方穴道,一伸手就把人家从车内拖了出来。

那老者只觉被阳真子捏着的手腕骨头都几乎碎了,知今日遇到了高人,哪还敢动手过招,连连陪罪道:“是小的瞎了眼,小的哪里敢和前辈过招!”

阳真子道:“你双眼好端端的,当面撒谎可不对劲!”

“是是是!”

“方才你说话不完整,不过只凭前半句也不对,谁会活得不耐烦了呢!”

“对对对。”

“我拦你那‘官’字后面是‘之道’或者‘去路’这两个字,对不对?”

“对对对。”

“可我偏偏拦了,并且我并非活得不耐烦,可见你一个字也没说对,简直象放屁一样。”

“对!小的放屁,小的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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