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见招拆招(1 / 2)
第10章 见招拆招
2018-04-15 作者: 野良
第10章 见招拆招
正午的明媚阳光下,曲亦显得愈发成熟,曲济也老怀安慰。也许他的时代是要过去了,但是他的儿子正冉冉升起,这场战他没有完全败北。
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皑皑白云,许久才露出一个笑容:溪珑,我会好好爱护倾爵,把她当作我和你的女儿一般……
御书房中,待搬运奏章的太监们退下后,倾爵欢快的把靴子一脱,光脚踩在地砖上跳起了舞步。刚刚端茶进来的桑者先是一愣,会心一笑,让看守的侍卫下去了。
也许是该那么开心,她终于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王了。
在桑者面前她并不介意,饶有兴趣的哼着歌谣在地砖上跳来跳去。龙袍被麻利的脱下扔在了一边的地上,丝质的粉色内衫下犹如凝脂的肌肤泛着白光。桑者无奈捡起地上的龙袍,掸去上面的灰尘,小心的放在了一边。
“王,天气已转凉,您还是把鞋子穿上吧。”
倾爵哪顾得上她的劝诫,像个孩子一般又蹦又跳的。
“桑,今日在朝堂上孤一言九鼎,无人敢反驳。要是换做以前,曲济不站出来说话,其他大臣也会颇有微词。”
桑者浅笑着连忙点头,生怕扰了倾爵此时的兴致。一阵寒风袭来,桑者急忙跑过去关上了窗户,回头看见倾爵蜷缩在案几前的椅子上专心的翻阅着奏章。拿过地上倾爵的靴子,小心的摆放到了一边,然后站到了她的身后。她已经习惯了就这么从后面看着倾爵,安静的仿佛可以躲避整个世界的风雨。
“王,桑听说了今日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战神一声不吭,似乎是东河祭祀大典的事情刺激到他了。”
倾爵随意把奏章往书桌上一丢,调皮的一笑:“东河祭祀大典本就该废除,父皇在世时大臣们极力反对才延续到了现在。曲济对于后宫的男宠一向不屑一顾,尽管他是一个忠心的臣子。难得这次他肯松口,孤怎能不借着这个机会把东河祭祀大典废除。只是他轻视了慕连斯,现在才会被反将一军。”
桑者颇为担忧的说道:“曲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璃皇在世时他已经权倾朝野,王您要担心。”
倾爵感觉在理的点点头,托着腮帮子凝重了眉头:“孤早就知道了,凡是与孤接触多了的男宠,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内侍房的说辞始终如一,说是男宠受不了宫中的幽禁纷纷逃离。这是皇宫,能那么随意进出。”
她想起了上次慕连斯神经兮兮的和自己说起了诅咒这个事情,原先她早就察觉到宫中的面孔在变化,只是懒得去上心。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查,曲济在宫中深埋了一队人马,能让一些人无声息的消失。
这也是她反感曲济的原因,他太拘泥自己的私事,以至于越级了。
“王,也许慕连斯也会在不久消失在宫中——”
“那个小滑头,谁人也奈何不了他。”
想起慕连斯倾爵的嘴角总是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他不同一般的凡间男子,冲动不乏睿智,总有一些小聪明能让人措手不及。
桑者懂了,慕连斯总有一天会成为王的男人……
深秋已至,皇宫之中被一层凉意所包围。寝宫中已铺上了一层柔软的毛毯,以至于倾爵想睡个懒觉不愿去早朝。桑者换上了一件群青色刺绣的长衫,寒意肆虐,无奈又添了件披风。进入寝宫中后发现倾爵还未起床,会心一笑,唤来太监宣旨今日不早朝。
倾爵畏寒,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蜷缩在床角。乌发紊乱的散落在脸上,细细的鼾声时不时从床帘后传出。桑者为她备好了御寒的衣物,大红色的百褶裙和一件貂皮所制作的披风。将衣物放在床榻一边,她小心的掀开了床帘,她还是儿时那般模样,睡得像个孩子。
前去宣旨的太监恭敬的跪在门口回报,桑者急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生怕吵醒了还在酣睡的倾爵。轻声走过去接过太监递上的奏章,柳眉一挑,让太监下去了。鎏金的奏章表面带了丝冰冷,而翻开之后眉头却凝重了起来。
这——
听闻有响声,在床上的倾爵笨拙的伸手揉了揉脸蛋,撒娇的呜呜了几声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慵懒的舒展着身子,涣散的凤眼落在了不远处的桑者身上,扬起嘴角露出了个笑容。桑者疾步走过去为她拉好被子,抱着奏章皱紧眉头。
“王,桑自作主张言您今日不早朝,请您降罪。”
倾爵款款一笑,向上挪了挪身子,靠在床头右手托着腮帮看着桑者。外面天色已大亮,幸而桑者早为自己传旨下去不早朝,否则她要落个贪恋床帏不早朝的罪名了。
“桑,给孤看看你手中的奏章。”
桑者急忙恭敬的递上,低垂着脑袋些许不安。
倾爵自然的翻阅起了奏章,又是那端正的楷书,笔法遒劲带着震慑力。看完之后不动声色的把奏章往床上一扔,揉着太阳穴暗自喘着气。
“王。”
见倾爵出奇的淡定,桑者急迫的唤了声。
倾爵掀开被子直接下了床,趿拉着一双绣着金龙的靴子向窗户走去。桑者忙不迭拿过一边的披风为倾爵披上,搀扶着她一同走向窗边。窗前,倾爵伸手推开了厚重的窗户,窗外的世界一片萧条,太监宫女们忙着收拾凋谢的花草树叶,重新种植上时节的花草。
“今年比往年更带寒意。”
幽幽的吐出这句话,倾爵眯起了双眸抬头望着天空。一阵寒风险些把她吹倒,桑者连忙扶着她到侧榻上坐下,命人点燃了炭火。熊熊火炭,微微暖意,总算松了口气。
“王,您——”
轻轻拍了下桑者的手掌,倾爵把自己裹紧在貂皮的披风中,眉头皱着了一条沟壑。
“桑想问曲济为何会上书给孤,要卸甲归田颐养天年。”
桑者点点头,内心的疑惑更深。曲济的高傲个性在璃皇时就众人皆知,加上他战功赫赫,世人都以为不到他生命终结的那刻他是不会退出朝堂,这次却主动上书要求归隐?
“王,莫不是那日我们让他太下不来台,战神才会觉得留在朝中也是无趣。”
倾爵反而讽刺的一笑,捋着额前的青丝,说着:“曲济是何等人物,怎会因为上次的小事儿怄气要退出朝堂。”
见桑者还在愁眉不展,倾爵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他是在给孤下马威,他若退出,朝野上下必定震惊,孤的王位也会坐的不稳。”
桑者更为担忧,急忙问道:“那王该怎么处理?”
倾爵突然挺直了腰板,出神的看着床上的奏章,扬起嘴角神秘的一笑:“他已经向孤发起了攻势,孤要做的就是见招拆招。”
寝宫中的气氛突然凝结了,桑者看着倾爵的笑一阵寒意猛然席卷了身体,近在咫尺的人却感觉那么遥不可及……
正午过后的御花园中,前些日子种植下的菊花正开放的艳丽,望眼过去一片金黄的世界。闲来无事的倾爵正把玩着一颗夜明珠,夜明珠通体碧绿,当中嵌着白色的水纹。这是溪珑在她十岁生日那年所送,溪珑知她一人入睡会害怕,就让这能在夜晚中发光的夜明珠陪着她。
正沉浸在回忆当中时,一路玩耍打闹的慕连斯和宁之博闯入了她的世界中。蓦然抬头看着他俩,慕连斯立马放开了宁之博的衣领,调皮的吐着舌头一笑无惧倾爵的眼神。宁之博赶紧整理好衣冠,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边。
想来也有几日没见这两个活宝了,倾爵的脸上竟绽放出了温和的微笑。宁之博神经绷得更紧了,赶忙拉了拉慕连斯的衣袖,示意他别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倾爵。
“王,不知您在此小憩,小人们刚多做喧嚷,请王恕罪。”
宁之博依旧书生模样,畏惧倾爵的眼神,一直没敢抬头。
倾爵浅浅一笑,叫身边的侍女下去端些茶点,她打算和他们好好聊聊。
“不必拘礼,以后再孤面前,你们不用自称小人什么的。”
她只是感觉听着甚是刺耳。
宁之博寒暄的笑着,他不奢望自己能和倾爵多亲密,只要余生平安就行。慕连斯的目光可一直落在倾爵手中的夜明珠上,现实中他可从没见过这么大颗而且色泽迷人的夜明珠,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倾爵注意到了他的一愣一愣,举着夜明珠扬了扬自己的眉头。慕连斯傻呵呵的一笑,径直大步走了过去。这可吓坏了宁之博,可是出手已经晚了,他已经走到了倾爵的跟前,伸手就要去拿夜明珠,此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赶来的桑者一见这情况,急忙咳嗽了几声,着了魔般的慕连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收回自己的手继而奉上一个傻子般的笑容。
将手中的茶点放下,桑者冷冷的看着慕连斯,让服侍的侍女都退下了。倾爵无趣的看了看石桌上精致的糕点,挥手示意他俩过来。慕连斯一向少根筋,屁颠屁颠就走过去坐了下来,宁之博犹豫再三走了过去,可却迟迟不肯坐下,窘迫的搓着双手。
“博,你想这样俯视孤多久。”倾爵的话本是玩笑,宁之博诚惶诚恐的急忙坐下,端正的一丝不苟。“桑,你也坐下吧,此时这里没有王。”
桑者微微颔首,将茶水全部斟好之后坐了下来。倾爵见众人都不敢说话,浅笑着首先吃起了糕点。大作美味的表情之后,慕连斯将信将疑的拿过吃了起来。杏仁酥香脆的口感瞬间占据了整个口腔,慕连斯赞叹的连连竖起大拇指,然后死命拉着宁之博让他尝尝。
宁之博尴尬的一笑,快速的拿过一块,缓慢的尝了起来。在慕连斯的眼神逼问下,他露出个满足的笑容,慕连斯才有了放过他的姿态,在一边狼吞虎咽了起来。倾爵看着他,眼中透着莫名的暖意。桑者看看她,迷惑的眯起了眼睛。看看他,觉得十分好笑。
喝了口花茶之后,倾爵转头看着桑者:“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一切都在王的掌握当中。”
两人相视一笑,看得慕连斯和宁之博云里雾里。
见慕连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夜明珠,倾爵托着腮帮子淡然一笑:“斯可是对孤手中这夜明珠产生了兴趣?”
小鸡啄米的点头。
倾爵脸上的笑容更加绽放了,缓缓说着:“这是孤的挚爱。”
“能让我摸摸吗?”
倾爵脸色一怔,眉头陡然皱了起来。
桑者急忙打圆场,语气略带责备:“大胆,你怎能如此和王说话——”
“刚才她明明说这里没有王的。”
慕连斯委屈的小声嘀咕着,像个孩童一般噘着嘴唇。倾爵灿然一笑,伸手把夜明珠递了过去,慕连斯赶忙小心接过。夜明珠在倾爵的手中把玩了半天已经有了温度,捧在手心中细腻温和,而它致命的色泽如同它的主人那般,让人的视线不能离开片刻。
转动了下眼珠子,慕连斯双手晃动了几下,夜明珠竟然瞬间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倾爵震惊的站起身来,桑者和宁之博急忙站起,恐惧的耷拉着肩头。唯有慕连斯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抬头面对倾爵的冰冷目光。
桑者对着慕连斯,厉声说道:“你施展了何等妖术,快把夜明珠叫出来。”
慕连斯淡定的坐着,耸耸肩头表示不知。倾爵的眉头更紧一分,那可是溪珑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旁人别说是碰一下,平时看见也要小心谨慎。
“夜明珠很重要吗,我看王刚才一直小心的捧在手心中。”
桑者冷哼一声:“夜明珠是溪珑留给王的,名字叫‘烁’,它可是世间稀有的宝物。”
“烁?”慕连斯俏皮的念了声,痴痴的看着倾爵。“它应该更名为‘灵’,因为它就像个小精灵一般。”
无视慕连斯的调侃,倾爵的脸色愈加难看,桑者也只能祈祷他这个捣蛋鬼不要闹出大事来。宁之博心里着实为他捏了把汗,偷偷的扯了扯他的衣服,使劲冲他做着眼神,可对方就是视若无睹。
“斯……”
让桑者和宁之博同时捏把汗的是慕连斯直接打断了倾爵的话,坏笑着看着她:“王,我只想问你,烁重要还是我——我和博比较重要?”
“这——”
倾爵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明白慕连斯为何会这么问自己。
让桑者和宁之博更惊恐和汗颜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只见慕连斯站起身来一手揽住了倾爵的腰,深情一吻留在了她的额头。天雷滚滚不止如此,慕连斯一手勾起倾爵的下巴,暧昧的看着她,嘴角勾勒出了一丝迷人的笑靥。
“爵,烁可以当你的夜间守护者,为什么我不行。”
倾爵正沉浸在慕连斯的深情款款当中,似乎已经旁若无人。桑者和宁之博都屏住呼吸直愣愣的看着这个场景,四周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大胆!”
随着一个高亢的男声,宁之博奋力把慕连斯拉到了一边,桑者也急忙扶着倾爵坐下。慕连斯嗔怒的看了看宁之博,倾爵则刚回过神,脸上带着一丝少女的绯红。几人不约而同的转身看着闯入的程咬金,竟然是他?
“臣曲亦参见王。”
曲亦的单膝跪地让慕连斯和宁之博吃了一大惊,急忙端正了下自己的态度,在一边站得笔直。在慕连斯看来,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倾爵不解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回想着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军营中当自己的将军,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亦因为何事进宫?”
原本停留在慕连斯身上的凶狠目光,望上倾爵的脸时瞬间温顺了下来。痴迷的看着自己魂牵梦绕的那张脸,陶醉在了她的眉眼之中。
陪同的内侍房太监恭敬的奉上了一份奏章,桑者接过后递到了倾爵的手中,打开一看,不由苦笑。
众人还不明白此中的缘由时,曲亦再次跪倒在地上抱拳作揖:“王,亦以后就是您的人了。”
慕连斯一脸黑线,看着曲亦眼中的温柔,只属于倾爵的温柔,暗暗攥紧了拳头:你这小子,敢和我抢女人!
不动声色的带着桑者离开了,留下他们三人火药味十足。回到寝宫中后将奏章用力甩到了地上,怒不可遏的拂着袖子原地踱步,粉黛的笑脸上微红的眉拧成了一团。桑者将地上的奏章捡起放在一边的柜子上,站在一边不知言语。
还是难以抒发心头的怒火,倾爵恨不得声嘶力竭的吼几声,可是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王,这种失态的事情不能出现在自己身上,甚至连个错误的表情都不能。
“曲亦为何会进宫,他不是曲济的独子吗?当年曲济三令五申严禁曲亦有这种念头,现在他却直接出现在孤的面前,呵呵。”
桑者咬了咬嘴唇,本想说上几句,可一看倾爵正在火烧脑袋,只能咽下到嘴边的话。
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倾爵看着自己拳头上的青筋,仰头深呼吸了几口气,无奈的一笑。
“桑,以后男宠的事宜交予你管理,孤不日将下道旨意。”
桑者颔首作揖,她眼中的她虽贵为王,却什么也做不了……
西沉殿的厢房中,慕连斯径直推门而入,恼火的用力甩上了门。边走路边冥思的宁之博一脑袋砸到了门上,眼冒金星的捂着脑门扶着门框摇晃着脑袋。躺在床上看着宁之博这副姿态,慕连斯无趣的翻了翻白眼,回想起刚和曲亦斗神的样子,恼怒的攥紧了拳头。
宁之博关上门走了进来,站在桌子前发着愣。慕连斯抓狂的瞪了他一眼,吼道:“你脑袋里又在想什么,难道刚曲亦的出现把你吓了个六神无主?”
宁之博汗颜的一笑:曲亦的出现是打了你个措手不及吧。
“慕兄,我本对王不存任何奢望,曲亦的出现又与我有何干系。”
慕连斯噌的一声跳了起来,走过去敲了敲宁之博的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是个小男宠,原来那么惧怕王。”
“在我看来,她有点性冷淡。”
宁之博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坐到床上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书信。慕连斯好奇的靠过去,指着书信嬉皮笑脸的问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家书?”
“我的家人早在我幼年时去世了。”
“那这个是什么?”
慕连斯追问着,宁之博脸色沉重的叹了口气,拿着书信的手重了一分:“这是我家乡的未婚妻寄过来的,仔细算起来我和她有三年没见过面了。”
“未婚妻?”
慕连斯的眼角不由抽搐着:这小子不是王的男人吗,怎么还有未婚妻。
“她叫张婷,我俩是指腹为婚,因为我家道中落,家人也全部去世,她的父母就不允许我们再来往。考取了秀才后我本想继续奋斗弄个官职,结果莫名其妙就进了宫中成了男宠。此时她寄信过来说她病重,想最后见我一眼,我却——”
宁之博的眉头愈加紧皱,白皙的脸蛋上桃花眼中渗着焦急和哀伤。慕连斯想起了自己的前女友,因为学业的关系他们怄气分手了。就在意外闯入这里的时候,她发来信息说她想他了,说她即将回来……
同为天涯沦落人,慕连斯感慨万千的搂着宁之博的肩头,为表示自己感同身受,还使劲皱了皱眉头。
宁之博心头一酸:“莫非慕兄在老家也有未婚妻?”
“算不上未婚妻。”慕连斯仔细回想着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嘴角不由一抹怡然的笑。“她叫沈洛,我和她在一起5年了,因为某些原因我们闹了别扭,她就离开了。”
他本想在大学结束后娶她,然后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生。尽管她总说他玩世不恭花心,可却会看着在人群中发光发亮的他傻笑。
轻叹一口气,宁之博抬头望着高高的房梁,眼神中透着哀愁。
“慕兄,你说我们还能见到曾经的她吗?”
“怎么,你想出宫?”
宁之博不说话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坊间是陌路。别说出宫了,他们行走的地方也只局限于几个宫殿。尽管书信中说张婷已经奄奄一息,只待看他一眼就要离去。
慕连斯心怀拯救天下苍生的气魄猛地站起,握紧拳头坚定的看着门口:该是本神人出手的时候了!
谁也阻挡不了慕连斯的决心,一路风风火火的直接闯到了倾爵的寝宫门口,然后死皮赖脸的蹲在宫门口不走了,任凭宫女太监狂轰滥炸。眼见着带刀侍卫杀气冲冲的赶了过来,他急忙起身使劲拍了拍宫门,原本正在午睡的倾爵猛然被吵醒,揉着惺忪睡目,脸上带着愠色。
“何人在那喧哗?”
半倚在床榻上,雪白的内衫包裹不住嫩滑的肌肤,直直的手腕之上,露出了瘦弱性感的锁骨和肩头,双峰隐隐现出。服侍的宫女带着惶恐之色跪倒在了地上,颤抖着双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环顾寝宫中不见桑者的身影,而门外的吵嚷之声愈加纷扰,倾爵恼怒的抚了抚散落在肩头的青丝,拉好了自己的衣衫。
“敢在孤的寝宫门前吵闹,直接拉出去杖责一百。”
宫女急忙起身出去宣旨,倾爵叹着气重新躺到了床上,睡意却已全无。
一听要被杖责一百,慕连斯对着寝宫里头嘶喊着,双手却被侍卫紧紧架住了。眼看着自己的后背和屁股都要遭殃,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开侍卫的锁手,噗通倒在了寝宫的门栏上。当他狼狈的抬起头时,刚好对上了倾爵望向这边的目光,心头一热,扯出了一丝傻笑。
床榻之上的倾爵正在整理只见的长发,看清打扰自己清梦的是他之后,想起了一件事情,挥手让侍卫们下去了。慕连斯总算松了口气,顺势爬起来坐到了地上,揉着自己摔疼的手肘。见慕连斯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倾爵让寝宫中的宫女太监出去,看着宫门稳稳的关上后,起身下床赤脚走到了他的跟前,冷冷的看着他。
“把烁还给孤!”
慕连斯抬头直直的看着她,笑不露齿的让人感觉一阵晕眩。倾爵依旧冰冷的脸色,地面的冷让她感觉有些不适,传播到了全身,不由抱紧了双臂。慕连斯一溜烟急忙起身,突然横抱起她向床榻走去。倾爵的直愣愣的看着慕连斯认真的脸,内心悸动了。
小心的把她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为她盖上,慕连斯坐在床边嘴角带笑,羞涩到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发觉倾爵一直用那种不温不火的眼神看着自己,深呼吸了几口气后,突然盯住了她的眼睛。
倾爵只感觉一脸黑线:他又想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来。
“博的老家有事,他想回家一趟。”
“那与你何干?”
倾爵冷冷的反问,慕连斯窘迫的挠了挠脑袋,说道:“我想陪博一起去。”
“孤的烁呢?”
一听倾爵的心思全在夜明珠上,慕连斯老不乐意的拉长了脸,迟疑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王允许我们出宫,我就把烁还给王……”
“放肆!”
倾爵低吼了一声,震慑力的眼神让慕连斯心头一虚:差点忘记了这个女人是王,我还是小心点自己的脑袋。
“博的老家真有重大事情,必须回去一趟。”
倾爵挑高了眉头,光看着他不表态。慕连斯心急火燎的差点拽着她的手一阵闹腾,实在琢磨不透她此时的内心所想,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掏出了烁递到了倾爵的面前。看着烁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倾爵愉悦的叫了出来,双手捧着它满眼笑意。
“王,对于我和博出宫之事——”
“男宠不得出宫,内侍房的人没同你说过。”
慕连斯抓狂的瞪着倾爵,恨不得马上扑倒这个女人,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厉害。可现状却是,他只能暗爽不能动手。
爱不释手的玩着烁,倾爵的心情也开朗了很多。抬眸看着一脸无语的慕连斯,扬起嘴角灿然一笑。
“出宫之事本是博的私事,为何他不来同孤说,而是由你出面。”
“想听真话?”
倾爵点点头。
“因为我想见你……”
当慕连斯屁颠屁颠的拿着出宫的腰牌走到厢房的门口时,听见里面有异响。抬头望了望天色,宁之博这个书呆子这个时间应该在读书,那房间内的熙熙攘攘会是什么?不解的推开门,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
只见房间内一片狼藉,曲亦站在他的床上,趾高气扬的斜视着倒在地上嘴角带血的宁之博。阴狠的目光缓缓从狼狈的宁之博移到了眉头紧锁的慕连斯身上,咧着嘴角挑衅的一笑,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了他的身边,肩头猛地撞击了过去。
慕连斯硬生生的接下了这冲击,曲亦可是上过沙场的将军,武功力道自然不用说,在他的眼中他们只是倾爵后宫中的跳梁小丑,而他将有可能成为王唯一的男人。
看见慕连斯回来,原本还在喘息的宁之博露出了个窘迫的笑容,吃力的从地上起来摔到了自己的床上,擦着嘴角的鲜血揉着自己的胸口。二话不说,慕连斯抡起拳头猛地砸了过去,曲亦轻巧的闪开了,嘴角带着小觑的笑。
“混蛋!”
随着他的怒吼,又是一个挥拳,却被曲亦轻而易举的接下来。拽住他的左肩,狠狠的用力把他摔到了地上。慕连斯只感觉脑袋发晕后背生疼,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曲亦一脚踩到了他的脸上,俯着身子近看此时张牙舞爪的他,蔑视的挥了挥拳头,不屑的冷哼一声。
“就你这种货色,还配和我动手。”
慕连斯想起了当时自己被曲济抓住,莫名其妙的被揍了一顿之后落入了曲亦的手上,当时他的神情就是现在这刻的模样,鄙夷,好像他是上不了台面见不得人的小丑一般。
“曲亦,你若还不收手,我就去找王,让王来管束你。”
宁之博自知不是曲亦的对手,只能起身站在一边警告着。曲亦莫名的一笑,用力踹了脚慕连斯的胸口,听得对方吃疼的闷响后走到宁之博的身边,冰冷的眼神盯得他透不过一丝气。慕连斯一激灵从地上起来,还想冲上去较量一下,却被曲亦一旋风踢击中了肩头,摔到墙上顺势落在了自己的床上,呻吟着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口腔内一阵咸腥。随手一摸,鲜血缓缓渗出。
“曲亦!”
曲亦转身一脸无害的看着已经发怒的宁之博,享受对方咬牙切齿的神情,耸了耸肩对着宁之博讽刺的一笑:“你们这种人只该待在黑暗的角落,王岂是你们可以靠近的。”
宁之博沉住气瞪了他一眼,伸手示意他离开。曲亦扭头瞅了眼还在床上呻吟的慕连斯,做了个鄙夷的手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门口,他停住了步伐,略微转头看着他俩,嘴角带着神秘的笑。
见他的身影已经走远,宁之博急忙走到慕连斯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慕连斯倔强的推开他的手,坐起身来使劲揉着自己的胸口,愤恨的瞪着曲亦走远的方向,心中暗自咒骂了几句。宁之博无奈的拉过翻倒在地的凳子坐下,惊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战神的儿子就这般嚣张,他以为他能独占鳌头。”
说着不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抖动着胸口的伤痛,眼角抽搐着。宁之博出神的揉着自己嘴角的伤,吃疼的发出嘶嘶的声音,感叹流年不利。
“那个混账东西,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子,真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
宁之博满脸黑线的一笑:平时看你揍我的时候生龙活虎的,我才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
“曲亦虽二十有五,但他也是久经沙场,对付你我好比掐死蝼蚁一般。”
“一介武夫而已,他还能有什么能耐。”
慕连斯心里想着等他搞定倾爵后,别说曲亦这么个将军,曲济这个战神他也要狠狠的教训一顿。
宁之博可不想再纠缠在曲亦身上,摆明了斗不过还不如躲得远远的。转头看着慕连斯,有气无力的说道:“慕兄,你刚去做什么了?”
慕连斯突然裂开嘴角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两块出宫的腰牌,冲着宁之博扬了扬眉头:“宫里变态太多,我们还是出宫好好玩玩。”
宁之博感激的以笑回应,心却在此时沉淀了下来:婷,等我归来……
就是那么一道厚重的宫墙,隔开了天上凡间两个世界。从冰冷的皇宫门口出来,他俩不约而同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愉悦的心情从绽放的嘴角可以看出,虽然身上脸上都带着伤。走进繁闹的街市中,融入生机勃勃的人群里,慕连斯正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一看宁之博的脸色异常沉重,按捺住了内心的想法,向路人询问着哪里可以租借到马车。
出宫之前内侍房的总管给了他这段时间的薪水,本想好好花销一下,可全部花在了租借马车之上。坐在车上死瞪着沉思中的宁之博,决心在这件事情后好好宰他一顿,来安慰自己空空荡荡的荷包。
宁之博的老家在陇中闻达,车夫说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所以他们已经备好了干粮饮水。一路颠簸,宁之博都紧锁眉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在一边无聊的发霉的慕连斯掀开帘布看着马车外的世界——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慕兄,曲亦来势汹汹,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宁之博幽幽的声音传来,慕连斯回过头看着他,深有同感的安静了下来。
他知宁之博进宫本是被骗,他只是一红尘中的凡人,只想娶得自己心爱的女子弄个小官安稳的过一生。曲亦一来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还平白无故被揍了一顿,可想而知他的目的是想隔绝倾爵身边所有的男宠,而他和他会是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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