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1 / 2)
怪病
2018-04-15 作者: 张爱国
怪病
快下班时,传达室的老刘头跑来说:“主任,门口有个庄稼汉,说是你侄子。我看那熊样,准是撒谎,没让进,都一个多钟头了,还没走呢。”
我想责备老刘头,但一想也难怪他,如今这个城市,谁还会拿一个农民当回事?
下了楼,远远就见一个瘦高个的人,身着黄白色军大衣,头戴蓝灰色鸭舌帽,佝偻着腰,双手拢在袖口里,在门口不停地来回走动。老刘头说的大概就是这位了,我看了看,不认识。或许真让老刘头说上了,我哪会有这样的侄子呢?
我正想退回去,那人却看见了我,赶紧跑过来,兴奋地说:“叔,你来啦!”见我疑惑地看他,又说,“叔,我是大梁嘞!”
大梁?大梁可是和我同年生的,怎么几年不见就成了“老同志”?我想着,也认出了他的确是大梁。
我打开车门,叫大梁上车。大梁却站在车门口,哈着腰,直搓手,不愿上,直到我把他推上车。
车上,大梁前倾着腰,屁股点着座椅,仿佛椅子上有什么会咬他的屁股;两手握拳,按着小腹,表情特紧张。小车“哧啦啦”驶着,大梁却越发紧张起来,双手紧摁小腹,豆大的汗珠直从脸上滚下来。
我问大梁是不是晕车。他点头,又摇头。嗨,农村真是个打磨器,再机灵锐气的人,只要在那儿久了,就会成为一个捧不起的柿子——大梁当年可绝不是这样的!
到了小区,我刚停下车,大梁就兔子一般跳下,接着不停地走动起来,紧张的表情渐渐舒展了。
面对电梯,大梁又露出恐惧的神情,说:“叔,我自己爬吧。”我只得陪他一起往九楼爬。还没到三楼,我的腿肚子就麻酸了,大梁却越爬越轻松,话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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