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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2018-04-15 作者: 郑效农

第80章

岳贤自负地笑了:“看来我当初的表演还是到位的。好吧,我现在实事求是、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如果我当时也实事求是地告诉那倒霉东西,这二人凳起码是大明朝王爷府的东西,他还能让我拿走吗,两位?”

孙凤娇亢奋得首先大叫起来:“了不得啦!姐,咱们敢情天天坐在这大明朝王爷府的黄花梨二人凳上听岳大宝给咱们讲故儿啊!”

孙凤霞也亢奋地说:“哎哟!这该进博物馆的东西,咱们今后不能再用,起码也得像那俩大花椅子似的供起来吧?”

岳贤越发自负地笑起来:“使的就是该进博物馆的东西!放心,这大明王爷府的黄花梨二人凳永远坐不坏!而且越沾人气儿它还就越有灵气儿!这就是大明的家具!为什么全世界不光华人,越是蓝眼珠儿的越推崇大明的家具,其中重要一点,就是其设计的合理性,不光不用一根儿钉子,甚至胶都可以不用,全靠榫卯就可以使用数百年而依然那么骨力!而且造型也近于完美!真可以说多一分儿,肥了!少一分儿,瘦了!就那么刚刚好儿!如果再使用黄花梨、紫檀、鸡翅木这些细木,那真是、真是此物只应天上有,怎么忽然一下到了人间啦!”

“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孙凤娇一下又笑弯了腰。

孙凤霞更是笑得直抹眼泪。

孙凤娇突然忍住笑,亢奋地说:“还忘问了,这俩忽然一下到了人间,而且到了咱家的大明王爷府的黄花梨二人凳,到底值多少钱?”说着已在记录本上飞快地记录起来。

孙凤霞赶忙用手使劲扒住自己的脸才将笑忍回去的又去看岳贤。

岳贤假装连嗽几下嗓子才自负地说:“保守地说,因为中国经济领跑世界经济才刚三十年,所以我保守地说吧,底价应该暂冲不出七位数!”

孙凤霞不敢相信地去看妹妹。孙凤娇故意假装天旋地转地一把扶住姐姐,故作痛苦状地说:“快去叫救护车,姐!别看我,不是我,是岳贤神经了!”

孙凤霞马上把手从脸上一松又喷笑出来。孙凤娇趁机忙偷着冲丈夫挤眼示意:“行啦,别吹啦!这俩二人凳要说值五万嘛,我还信!”又忙冲岳贤挤眼示意。

岳贤会意地马上改口:“这么珍稀之物给多少钱我也不可能卖呀!我永远给儿子留着啦!受累,姐儿俩!帮我把那只也搬上来,放一块儿咱们再好好欣赏欣赏如何?”

“业!业!”孙凤娇欢天喜地地立即拉着姐姐走下阁楼。

另一只二人凳原本让岳贤当茶几放在客厅,和沙发一中一洋,古今结合,倒也挺有味道,岳贤特意还买来一套六个牛皮印花的茶杯垫。后来因为孙凤娇和岳跃总忘把水杯放茶杯垫上,气得岳贤把二人凳挪到书房电脑桌下,说什么不让再用了。

孙凤娇姐儿俩刚走出阁楼,岳贤便亢奋地躺在地板上,爱不够地观看起这只黄花梨二人凳,他突然又想起陈四儿说‘我这儿正忙着呢!’时的倒霉样儿,立即笑得浑身乱颤起来,之后又像驴打滚般惬意地在地板上滚了起来……直到听到脚步声,才忙从地板上爬起来。

孙凤娇姐儿俩小心地将另一只黄花梨二人凳搬进阁楼。岳贤马上指挥着让姐儿俩把二人凳翻过来,四脚朝上直接落到另一只二人凳上面:“业!这么着便于给你们讲解。二位女士!这俩二人凳可不是贴皮子的!”他自负地一下笑出来,同时用手指边敲着二人凳边说:“看到了吗?四条腿子、四个罗锅牚全是实木的!缩腰往上也不叫贴皮子,仔细看呀:里面先用软木做架,再贴一层黄花梨薄板儿,这叫包镶式做法,比全用实木做还费工,更讲究!也更值银子!”

孙凤娇又开心地笑起来:“可你才给人家四千!岳大宝,你可真狠!”

孙凤霞又响亮地笑起来。岳贤只讥讽地一笑:“不是我狠,是那厮不够意思在先,翅膀没硬就想甩为他引路儿的。再有,这就是古玩行儿!古玩行儿从来把逮漏儿作为美谈,可从来没有同情卖漏了的!天津人讲话‘不看好了,不研究透了你为嘛卖?卖了就活该’!”

孙凤娇姐儿俩又爆笑起来。岳贤则仍一点儿不笑,等姐儿俩笑差不多了,才又诲人不倦地说:“古玩行儿亦如同江湖,同样遵循适者生存、胜者王侯败者贼的原则!甚至比江湖还险恶!江湖还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古玩行儿从没这个!”

孙凤娇一下收住笑,讥讽地说:“谁说的?你当初不就为周陆那坏蛋打抱不平,而不惜得罪老魏、魏建国吗?”

岳贤立即像篮球里那样做岀叫停手势:“嘿!嘿!挺高兴的,不提堵心的成吗?”

孙凤娇赶忙改口:“业!业!对了,该说那松石挂件了,你是不是让黄振甫帮你把这俩二人凳拉回咱家,马上又偷着跑回后海野摊儿把那松石挂件买了?快快招来!”

岳贤这才开心地笑出来:“本来确实那么想的,不过,为了爱情,我坚决放弃了,当天下午我刚好和女朋友约会,所以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又去的……”

孙凤霞马上提示地假咳一下。孙凤娇立即也敏感地问:“岳大宝,这是哪年的事儿呀?”见岳贤明显愣了一下,于是马上又一指自己眼睛:“看着这儿回答!提醒你,你在讲这事儿时无意中可说过哪年啊,老岳同志!”

孙凤霞窃笑了。岳贤又顿了一下才坦然回视妻子的眼睛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是八八就是**年某月一个星期六的中午……”

孙凤霞马上询问地去看妹妹,孙凤娇则立即将话抢过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八六年我们厂就改每周五休息了,我可从没跟你星期六,还下午,约会过呀!”

孙凤霞马上起哄地说:“快老实交待吧,岳贤!只能赖你自己说漏嘴啦!”

岳贤坦然一笑地说:“我那天说是约会,实际上是我母亲炖了只老母鸡让我给我女朋友送去……”

孙凤霞这次不光假咳地提示,而且急切地还用手去捅妹妹。孙凤娇却马上略带讥讽地笑了:“甭捅我了,姐!他看的是我,**年单位轮我献血,之后还让休三天。往下说吧,亲爱的!”

岳贤也自负地咧嘴笑了:“好容易熬到第二天,我一早便又去了后海……”

孙凤娇马上打断地更正:“别用熬到,亲爱的!太伤自尊了!”

孙凤霞又笑出来。岳贤也笑了:“之后,就第二天了吧,天一亮我就又奔了后海小土山……”

孙凤娇马上又伶牙俐齿地说:“打住!打住!什么之后就第二天了吧,你这么说更不可取!好像从星期六下午咱们就一直在一起,直到第二天似的!如果你脑子真出现了空白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回忆。姐,你也听着啊!那天下午除了送来炖鸡让我大受感动外,他还做了一件让咱父母感动不已的事情,姥姥不留神把条毛巾倒到马桶里了,姥姥那会儿已经让妈接过来跟咱们一起过了,对吧?结果把马桶堵了。咱爸不明真相还跟咱楼上大平家借来个搋子一通搋,结果越搋堵得越死!最后是对面儿的那个他,不嫌脏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马桶整个儿拆下来,才将毛巾取出来,这会儿可就下午五点多了。而当咱爸妈又买又做地准备好好请请他时,他却以没和母亲打招呼、所以必须赶回去为由加以谢绝了。我一点儿都没说错吧,亲爱的?你那会儿正把大鬓角儿留得跟普希金或什么洛夫斯基似的!”

孙凤霞又喷笑出来。岳贤也回味地笑了。孙凤娇略带讥讽地马上又说:“既然认为我说的无误,那就直接说你第二天到后海野摊儿买那松石挂件又遭遇的惊心动魄的过程吧!”

孙凤霞笑着,倍感兴趣地又坐直身子。

岳贤说之前又很有意味地先笑了:“由于我事先把那松石挂件塞他饭盒最底下铺的一层纸底下了,而且又一通诱导,告诉他小件儿东西一定得等天大亮了再给人看,所以我第二天去了,立马就一切如我所愿了!”

孙凤娇不愿相信地瞪大眼睛:“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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