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凯茜:初现端倪(6)（2 / 2）

按照地图的显示，环抱住后安岭镇的白河，在这里改变的方向。原本自北向南的河流突然转了个九十度弯，流向变成了由西向东。她看见几只苍蝇在餐馆中飞来飞去，最后落在科拉吃完饭的碗上，搓着双手贪婪的吸吮着残羹剩饭，这让她瞬间就想起了在汤河口镇沿着河道寻找线索时的那一幕。

臃肿腐烂的尸体像是乳白色牛奶似地漂浮在水中，随着湍急的水流而下，清澈的河水变得恶臭，谁也不敢触碰，提供人们嬉戏玩闹的水如今变成了毒药，水岸边上到处都是翻着肚皮的死鱼，还有一些鸟儿和小动物垂死的睁着双眼，渴望死亡般的看向他们。科拉是第一个走过去的，用他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将一只只将动物送别。“它们会变成跟活尸吗？”她曾问过这个愚蠢的问题，答案已经明显，“不可能，因为被感染的动物全部死在了河道两旁。”

炎热的夏日，她忽然打了个冷噤。她想起昨晚才吃过的烤鱼，那鱼……上帝啊，她不敢想象，肚子咕咕的叫着，胃酸却来回翻滚。不知道过了多久，饭馆的人逐渐稀疏起来，凯茜点了一碗清汤面条，她一边拙略的用筷子夹起面条，一边听着其他桌上的人聊天，大多人都在讨论封镇的事情，“听说，明天早上，副镇长会将所有外来人口赶出去，”另一名带有浓重口音的人则说，“我在镇子里住了很久，但户口不在这里怎么办？”

“想比瞎担心户口，还不如担心物资。”

“超市已经没有食物和净水可以卖了，菜市场卖的食物都在涨价。”聊天的那两个男人旁有个大桌，坐着六个人，其中一名中年女性表示担忧，“明天我们该怎么办？去哪呢？现金也不够了，银行也取不出钱。”

“我带了地图，咱们可以沿着河道找下一个村子，总会有地方收留我们的。”其中一名中年男人安慰她说，“听说政府在山西有救助站。北京也有，只是在房山那边，听说还是军队和政府组织的，或许我们可以去看看。”

“远离城市和人多的地方比较好。”旁边的人劝诫他，“人越多尸变的几率越大，据说现在城里已经变成了死人城。再过不久，人吃人的年代就会到来。”

凯茜放下筷子，起身离去。她已经够烦的了，不想在听些没有营养的流言蜚语。夜幕降临前，她回到旅店，疲劳和坏心情一直陪伴着她。

房间里，艾米丽躺在床上，无聊的变换着电视频道，里面的内容也都是在播放城市中的现状，摄像机对准了一座高层购物中心，凯茜看到乌鸦在浓雾中盘旋，画面大部分都是雾霾，虽然看不太清除，但是可以看到一只乌鸦用肮脏枯瘦的鸦爪踩在一具挂在购物中心高层的尸体上，尖长锋利的喙伸进尸体空洞的眼窝中，当它迎着风昂起头时，一颗流着恶心的白色液体的眼珠叼在嘴里，然后吞下。

街道上到处都是活死人。警察和军人混合在一起，双手持枪，并肩而站。他们布成的防线被一波又一波的尸群冲击，第一阵线的军人大声呼喊“它们来了！”雾气中，活死人成群结队的扑来，军人开着坦克和武装装甲车用炮火密集轰击，警察则丢出手榴弹，枪声四起。飞机也加入了战斗，从空中投下一枚枚高爆炸弹。炸弹在密密麻麻的尸群中爆裂，炸得活死人断肢乱飞，震得镜头四处乱晃。黑血汇成的黑雨从空中落下，洒在警察和军人严肃的脸上、身上、还有皮肤上。

爆炸过后尸群没有减少的迹象，反倒越来越多……

后来，坦克的炮弹用光了，装甲车上的机枪和榴弹炮管变成了哑巴，躲在它们后面的军人和警察也打光了所有子弹。黑压压的尸潮涌了过来，它们填平了炮坑，踏过同类的碎尸，毫无畏惧的冲了过来。

带头的军官，抽出佩刀，走到他们面前，“稳住，兄弟们。稳住，”他凝视着每一张脸，竭力咆哮，“我知道，在你们的眼中可以看到我的恐惧，可以感受我的恐惧，”他顿了顿，“我知道，或许有一天人类将会失去勇气。我也知道，或许有一天我们会众叛亲离，一败涂地。”士兵们看着他，脸上挂满了悲伤，“但不是今天。”他大声咆哮，用坚定的目光盯着他们，“有一天，活死人会吞噬我们，人类的世界也会被完全毁灭，但也不是今天。”他爬到了坦克上，用佩刀敲击金属，“今天，我们要誓死奋战，为了你们在世界上所珍惜的一切，你的家人、你的孩子，还有那些爱你们的人。奋战到底！”

“为了祖国！”凯茜听见有人朝着尸潮怒吼，“也为了家人！”她看见他们拔出佩刀，肩并肩的站在一起，防爆警察举着盾牌站在最前方，背后便是兄弟们的祝福。他们挤作一团，自发组成了方阵，他们满脸热泪，嘴中嘀咕着，手持着武器，浑身颤抖却绝不退缩。

尸潮来了，灰茫茫的天空带来了黑压压的乌鸦，同时也带了密密麻麻的活死人。乌鸦在他们脑袋上盘旋，越聚越多。尸潮涌向士兵，接着它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武器穿过它们的头颅，身躯乃至于整个身体，将邪恶撕扯成碎片。士兵的吼叫、愤怒化为利刃，阵型一直保持下去，直到一名军人跌倒在地，然后他又站了起来，或者可以说它又复活了。群尸越过了阵线，军人和警察组成的阵型被冲得散乱，怒吼接踵而来。这次，发出声音的是群尸，它们的尖叫撼动大地，将天空掩盖在黑色的气息下。黑色的翅膀拍打着凄凉的空气，鸦群在空中盘旋飞舞，等待它们的食物。战斗持续了大约数十分钟，越来越多的活死人用身躯将他们埋下，军官倒下了，他的身体被数只活死人拉扯成碎肉块。慷慨激昂的演讲过后，只剩下他们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