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莱恩：逃离噩梦(2)（2 / 2）

牛仔裤中的双腿僵硬软弱，并因为恐惧和虚弱而颤抖，身体的一半重量压在了杰克身上。他想要报警，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除了钱包外什么也没有。

与此同时，安保人员们手持武器，并肩而站。他们一边凝视着数十具踱步前进的活死人，一边等待。似乎是安保队长的人站在了最前面，他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斑斑血渍。杰克搀扶着莱恩走到了他们后面，渐渐地远离了人群，钻入了漆黑的楼梯间，当楼道大门闭合的那一刻，莱恩听到了他们的吼叫。

“它们来了！”一位安保人员吼叫，声音无法掩盖他的颤抖。

“怎么会有这么多？”另一人尖叫。

大门关上了，之后的事情莱恩记不太多，但是门外的嘶吼、尖叫、呻吟，还有啃噬骨肉的声音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中。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时常浮现在脑中，即便现在也是。

“起来，雄狮。”他听见父亲在叫，睁开双眼，没有父亲，只有他的哥哥杰克和永无止境的黑暗。

“你走吧，就让我躺在这里。”莱恩没有在理会他，死在楼道中还不算太糟糕，总比被活死人或者怪物吃掉的要强。他感受到双膝带来的疼痛，在过一会儿，就不会在有感觉，沉沉的睡去，等再睁眼，或许就可以看到妈妈……

莱恩颤抖着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仰面躺在地板上。地面又冷又硬，汗水变得刺骨，像是冰锥似地穿入后背。上方的灯光微弱的亮着，橘色的光芒洒在脸上、胸口、腹部。双眼盯着灯光，有些刺痛，他慢慢的闭上双眼，感受着黑暗的笼罩。

他的朋友少的可怜，他不知道自己死后是否会有人前来送葬，凯茜或许会来，曾经在西雅图居住时，她是唯一不会叫自己“杂种”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或许早就有了男朋友，或许都成家了也说不定。所以凯茜不会来的，肯定不会来的，父亲都不知道他会死在哪，她又怎么会知道。

牧师的祷文会不会写自己是尽职尽责的设计师，死在了工作的岗位上，死在了楼梯间冰冷的地板上。他死前设计了让世界为之疯狂的透明手机“幻影”。这个设计其实并不是他独立完成的，所用的材料和图纸都是一名黑衣男子给他的，多少时间里，莱恩都曾怀疑这名男子是他的父亲，大卫·斯图亚特。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要死了，他告诉自己，我胆小，我懦弱，我甚至害怕冒险，但我却是一名成功的设计师。

莱恩越想越觉得遗憾，他遗憾自己既没有勇气，又很自卑。他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去西雅图找凯茜确认心中的情感。他遗憾自己不是父亲的好儿子，不是杰克的好兄弟。他遗憾自己即将死去，尸骨将腐烂在无人的楼道中。酒店的服务生或许发现他时，尸体已经腐烂，警察会捂着鼻子将他的遗骸丢进尸袋里，拉上拉链从这里拖出去。

似睡非睡中，莱恩又回忆起母亲去世前的那幕；电话响起时，他跟几个玩车的朋友在夜店中喝的正爽，周围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扭臀转腰的女人让他感到疯狂。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她希望他早点回家，不要在夜店中过于沉迷，而莱恩不耐烦的告诉母亲：“如果你今晚继续呆在实验室里跟那些植物住在一起，而不回家的话。那么我就在夜店中泡女人，同样也不回家。”

他得意的挂断电话，夜店中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身上让人倍感兴奋。酒精、女人让莱恩找到了逝去已久的尊严，只有在这里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还能像个男人一样推杯换盏，与朋友们交换泡妞和玩车的经验。那时他从未想过父亲、哥哥、母亲还有凯茜。

几个小时过后，他们已经近乎疯狂。妖娆的女人坐在他的大腿上，搂搂抱抱。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时，他只是看了眼来电显示，便扔到一旁继续享受生活。然而电话并没有停下怒吼，一直没完没了的叫嚷，只是来电显示由母亲的号码转变成陌生的号码。

“我说过……”他不耐烦的接起电话，满嘴酒气，“你不回来……我也……”

“对不起，是莱恩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男人，语气低沉。

“你……你是谁？”他舌头发直，一脸怒色，“干什么？我认识你吗？”

“我建议你最好来下医院，你的母亲王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