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到底谁要杀人灭口(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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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刻,一阵冷风穿林而过,带着山中特有的松香湿气与腐朽气息,瞬间吹散了盘庚在这一方小天地中的迷离异香。

被这袭冷风迎面一吹,胡莉儿不由得缩着脖子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说来也是邪门儿了,自这阵冷风吹过之后,她竟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也跟着好了不少,尤其是空气中弥漫不散的那股子异香逐渐淡去后,刚才那种昏昏欲睡眼皮子都睁不开的困顿感亦随之烟消云散。

临行前,栾树曾专为此行卜过一卦,结果如何他始终只字未提,只是一再嘱咐江若离切莫焦燥冒进,凡事须得小心谨慎为上,江若离明白他们这行的规矩,遂也不多问,只是着九儿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查而再查,务求即便不能知己知彼,也别两眼一抹黑的任人一锅端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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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的五月即便下雨也多是淅沥沥的小雨,像细针又像牛毛那种,然而m市的山中却从来不曾有过那般缠绵悱恻的场面,要么就滴雨不下,要么便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就如同东北大汉特有的豪爽,嘁哩喀喳,从不藕断丝连。

厚厚的松枝被冷雨淋透,湿哒哒的垂弯了树梢,间或有冷风吹过,哗啦啦的又是一阵沥沥小雨。

月上中天,万籁俱静,林中静谧的连鸟鸣虫吟都听不见,刚刚就是因为这种异样的寂静,才引得几人起了警觉之心。

正当此时,躺在地上挺尸的血猴子突然一阵猛烈的抽搐,栾树眼疾手快,唰唰几下拔下银针,伸两手抓着他的肩膀,拎小鸡似的将他提坐起来,尔后照着他的后心口窝啪啪啪就是三掌。

血猴子捂着脖颈抽动了老半天,眼瞅着白眼仁越来越多,老脸憋得如同紫茄子一般,幸而栾树这三掌拍得及时,他哇呀呀一声吐出好大一口黑血来,这才总算没当场憋死过去。

见他醒过来,江若离也没客气,直接便开口问道:“有什么遗言想要交代吗?”

血猴子自知时日无多,刚刚那巨蛇谁都不理,径直便奔着自己冲将过来时,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多谢玉面阎罗出手相助,血猴子这辈子作恶多端,早就是‘有今生没来世’之人了,我没什么遗言可说,只是死得有些不甘心而已。”

玉面阎罗的名号在修者界中传得极响,主要是他神乎其技的医术,令这群素来最喜逞凶斗狠的修行者皆趋之若鹜,只是玉面阎罗一向神出鬼没,是以见过他真容的人极少,血猴子之所以能猜出他的身份,也是这几回亲眼见他施展神迹,一次次将自己从阎罗殿中拉了回来,方才有此猜测,试问放眼整个华夏,年纪轻轻便能拥有如此玄妙医术者又能有几人?

随手用衣袖抹去嘴角挂着的血沫子,血猴子脸如金箔,双眼深陷,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夕间便悄然老去了几十岁一般。

“想我十几岁跟随师父行走江湖,二十二岁那年便以血咒蛊名镇湘西,三山五河四十六苗寨,谁人不晓得我血猴子的名号,却万没想到最后竟落得死在自己人手中的下场,哈哈哈……咳!咳!”

江若离皱眉看着因笑得太大声而大吐特吐了好几口老血的血猴子,不禁沉声提醒道:“你最好废话少说,有什么遗言就尽快说吧!”

血猴子笑着摇了摇头,略微抬手,示意江若离让自己继续说。

“我从未真的想过要出卖师父他老人家,只是没想到……罢了!罢了!既然老夫命该如此,自也无话可说,死就死了罢!”

万没想到血猴子最后竟然会这样说,江若离眸光微暗,忽而哼笑道:“想不到鬼老竟还收了你这般硬气的徒弟,栾树送血猴子上路。”

修行者穷其一生修得究竟是什么?说到底也无外乎是四个字————与天争命所谓修者,修道也!修得什么道?长生之道也!

鬼老也是修者,只不过他走的是一条歪路邪路,是以为世间修者所不容,但无论什么路,最终都是速途同归,也不管他修的是什么道,最后求的依然是长生之道,若真能看透了生死,又何必如此折腾?老实呆着湘西做土霸王不好吗?而血猴子作为鬼老最得意的弟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勘破了生死?况且若他真有如此大意,当初也就不会因为怕死而说出鬼老藏身于东北的事了。

说什么师徒情深,装什么深明大义,说到底还不是想激着栾树再救他一回,可偏偏他这点小心思用错了地方,同时也选错了人,江若离从不在医道之术上骗人,她说他大限将至,便是真的死到临头了,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跑去吓唬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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