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满湘江（1）（2 / 2）

后人心更苦；

古人尚若知，

经书全也无。”

王金龙从下乡至今已8年。他酷爱读书，刚下乡时分在沅陵县一个苗族农寨里，这个寨子中学生都没有，高中生更是稀奇了。其实王金龙也不是真正的高中生，他66年考上高中，没几天就文革开始了，东上几天西上几天，后来就干脆停课闹革命了。他这里学造反，那里去取经，去外地串联好几次，就这样混了一年多。后来外面经常出现打打杀杀的，有人也叫它“打砸抢”。他爸妈说这样哪行，就不让他出去了，让他在家做饭。开始做的饭不好吃，至少不会去担风险了，他们上班回家可以吃个现成饭。他闲在家里无事可做，就找些书来看。《诗经》《易经》是他喜欢看的，《四书五经》也带批判性的读完了。《三国》《水浒》《红楼》看了好几遍。看了《水浒传》他特在意宋江说的那句“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的话，男人就该像宋江。当然宋江后来不好，做了投降派。看书要会看，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是带着批判的目的去看书的。《老子》《左传》看了又看，一年多下来，老成了不少，感到古人悲多喜少。有一次，同屋的小高看见他写的刚才说的那首诗问他：“王主席，你与毛主席是同省籍，你们湖南人真聪明，只差一个字，你们都是主席呀！从你和毛主席的诗上看，毛主席真是伟人气魄，你的诗有点怨愤。”

“是呀！我是最骄傲我们湖南出了个毛泽东，他的诗词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那哪叫诗，就是写着玩儿，发发感慨而已。以前读了古人的诗歌，文章，知道了古人为吃饱肚子都很艰难，感到我们真幸福。可有时想起我们做点事儿也很难，又像是在重复古人走过的道路。都说我们是站在前人肩膀上在前进，可是工业上是比古人先进了，思想上似乎跟古人一模一样，偶尔就生出些烦恼来，觉得古人不了解后人。”

王金龙在说这几年开展的批林批孔运动，最近又开展的反击右倾翻案风。他过去看《四书五经》是想了解古人的思想，可是现在又说它是毒草，他有些想不通，他不能说不对，上边说了批判，那就批判，听毛主席的话没错，他想了想又说道：

“我们的老祖宗真不简单呀！很多民族近几百年才有文字，我们汉族几千年前，就用文字写诗歌了。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差距咋那么大呢！怎么说都是我们汉族人聪明。”他感到自信自豪起来。

小高想了想说：“这还真是，这么大的世界，公认的文明古国也就4个。然而，这四个里，恐怕最厉害的还是我们老祖中，他们竟然会熟练应用文字了。”

“真的，他们不但会熟练应用文字记事儿，还懂得陶醉在文字里，看看那《诗经》真叫绝。”说着就朗诵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王金龙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他意识到说漏嘴了，再往下说就是“苗条淑女，君子好逑”这是知产阶级情调儿，他立即改口说：

“小高，他们写文章主要是记事儿，诗歌则是情感的写照，说明古人与现代人情感上是一致的。”

“是的，多数还是为了积累经验写的。”小高说。“可是，从古到今有多少书呀！经验积累的真是太多了，但是无论我们怎么学习，最终还是经常做错，所以我就写了那几句，搞不懂，真搞不懂！”王金龙摇了摇头。

“你就别谦虚了，你比我们强多了。你想的这些我们就没去想过。”小高说。“五一广场到了，要下车的同志请下车！”乘务员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