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紫檀郡主(1 / 2)
“一声令下?”苏氏端坐在临窗大炕上冷笑一声,慢腾腾地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说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二郎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我还是他名义上的母亲,难道你以为我会让人直接去害他吗?”
许嬷嬷什么都好,就是动不动就替她自作主张,让她有些不悦。
“夫人,是奴婢多心了。”许嬷嬷讪讪道,“奴婢也是为大少爷着想,大少爷明明是府里的长子,却不能袭爵,奴婢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实在是感到不痛快。”
苏氏和慕云澈跟慕云霆唯一的矛盾,就是这个爵位。
世子之位,对慕云霆来说,或许是不算什么,但是对慕云澈来说,则是非常重要的,他只是国子监一个小小的官员,人前实在找不出闪光点,若是有了世子的身份,自然会荣耀得多。
而对苏氏来说,她当然希望她的儿子能够袭爵,成为这永定侯府真正的主人,日后她还能继续心安理得地打理着府里的中馈,就像皇甫氏那样。
否则,她就真的像苏老将军说的那样,既然留在永定侯府,也只是个客居的身份,将来的永定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继子继媳掌了家业以后,她算什么?
早就看明白了,二郎媳妇也不是个软绵的性子,她多半拿捏不住她。
“不是你多心,而是想法太直接。”苏氏淡然道,“你想,如果二郎有什么不测,若是让人轻易查到我头上来。那岂不是连我也连累了,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咱们不能做,要做,就得先把自己撇干净,要不然。就不做。”
“那夫人的意思是?”许嬷嬷恍悟。
“因为那个夏婉月。太子和国公府跟二郎的矛盾积怨已深,这辈子怕是化解不了了。”苏氏面无表情地说道,“咱们就算什么也不做。二郎怕是也过不了太子这一关。”
许嬷嬷虽然是她的心腹,但是人心隔肚皮,话到嘴边还需留半句的。
“奴婢明白了。”许嬷嬷点点头,低声道。“夫人是想以不变应万变,时时刻刻地掌握着两边的动向就好。”
苏氏微微一笑。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少夫人,属下在后山那边察看了一番,发现了这个。”周顺站在地上,大手往沈青黎面前一摊。掌中赫然出现一颗黄豆大小的檀香佛珠。
沈青黎拿起那颗檀香木珠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佛珠上面刻着一些花鸟鱼虫的纹理。小巧而又精致,若说是从手链上掉下来的。那么不应该只有一颗的,还是那人发现手链脱落,把其他的都捡走了?
便问周顺:“就发现这么一颗吗?”
“回禀少夫人,属下们把四下里都细细查找过了,就这么一颗。”周顺正色道,“少夫人,从这颗佛珠上看,掠走元冬儿的,是个西域人,而且是个女人,在西域,只要女人才戴这么小的珠子,男人通常戴葡萄大小的。”
女人?
沈青黎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她曾经听田姨娘说起过,说二老爷慕长封在浅月阁那边看上了西域的一个伶人,还说浅月阁那边一个月前新来了五六个歌姬,其中有两个便是西域的人,那么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周顺,我听说浅月阁那边最近新来了两个西域的歌姬,你去查查这两个人的底细,看是不是她们掠走了元冬儿。”沈青黎低声吩咐道,“记住,切不可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周顺领命而去。
第二天,周顺便从浅月阁打听到了结果,说那两个歌姬都是自己寻到浅月阁的,并没有什么中间人,听口音,好像是雅格部落那边的。
雅格是西域第二大帮派。
听说,紫檀郡主就是雅格的人。
但是周顺说,那晚这两个歌姬都没有出过浅月阁,若说是她们两个劫走了元冬儿,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想到之前司徒空送来的信,沈青黎便吩咐周顺去凌霄寺走一趟,她怀疑元冬儿是不是就在凌霄寺,周顺等人去了大半天,却无功而返,说并没有在凌霄寺发现元冬儿的影子。
沈青黎想了半天,决定亲自去凌霄寺赴约。
眼下看来,此事多半是司徒空所为。
碧桃当然是极力反对,这也太危险了些,若是有什么闪失,那她就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没事的,你放心,到时候咱们多带几个人去。”得早日把人找回来才是。
“少夫人,若是太夫人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少夫人去凌霄寺的。”碧桃央求道,“少夫人,眼下积雪未化,路上不好走,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碧桃,若是太夫人和夫人问起,你就说我先前许了一个愿,眼下终于已经如愿,所以才前往还愿的。”沈青黎勉强一笑,“相信我,没事的。”
“碧桃只得领命。
很快到了约定好的日子。
沈青黎借着还愿的由头,亲自去了凌霄寺。
自去年被诊出有了喜脉,她就一直没有出门,如今再次来到凌霄寺,有些恍若隔梦的感觉。
皇甫氏每年都到凌霄寺抄经吃斋,跟寺里的人自然都比较熟,沈青黎一来,便在正殿上了香,又在寺里溜达了几圈,才进了皇甫氏住的院子歇息。
雪早就停了,院子里满目地白。
方璃方悦小心翼翼地扶着沈青黎进了屋,沈青黎随即便让人拿了经书来抄,不管抄多少,总是一番心意。
待过了半个多时辰,一个瞧着眼生的小沙弥走进来,说道:“施主。凌霄阁有故人相邀。”
方璃和方悦相互递了个眼色。
刚想说什么,却听沈青黎把手里的毛笔放下,淡淡说道:“小师傅是弄错了,我来凌霄寺是还愿的,不是来见什么故人。”
那小沙弥还想说什么,却见方璃方悦冷着一张脸,便讪讪地退下。径自出了门。七拐八拐地在一排厢房面前停下来,推门走了进去,毕恭毕敬地对端坐在木榻上衣着华丽的女子合掌道:“郡主。她不肯来。”
“不肯来?”那女子目光有些惊讶,随即,唇角微翘,“再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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