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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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掩面一笑,“阿鸾,这个人可怎么说呢?”她玉手纤纤,指了萧铎,“你和他不也有瓜葛,不干不净的吗?怎地你做得的事,我就做不得呢?瞧瞧,我们母女原是一样的人啊。”

“当然不一样!”凤鸾从床上跳脚下来,着恼分辩道:“你是自愿的,自己行为失了检点,我……我是出了意外才会跟了他,怎么能一样?”

甄氏忽地冷笑,“那也没见你去死啊?!”

萧铎亦是脸色沉沉,黑眸如夜,“阿鸾,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愿意?”他忽地毫无征兆走上前来,抓住她,“难道我们往昔的那些欢好,都是假的?我们说过的柔情蜜语,也是假的?你说啊……”

“放开我……!!”凤鸾在梦里失声尖叫,醒了过来。

她一身都是冷汗津津。

这是什么狗屁破梦?母亲连萧铎的面都没有见过,哪能跟他一起说话?凤鸾软绵绵的下了床,觉得口渴,哆哆嗦嗦的想倒杯茶喝,手一抖,倒把茶盏给滚地上了。

她的寝阁是铺满了暗色锦毯的,茶盏没碎,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宝珠闻声进来,赶忙拾了地上茶盏,忙道:“小姐要喝茶?这个茶盏脏了,我去外面给你端一盏新的进来。”

“滚出去!”凤鸾抬手一个茶盖飞了过去。

她这会儿,听不得什么“端”字。

宝珠吓得没了魂儿,慌忙逃了。

寝阁里顿时安静下来,想想看啊,连小姐身边最得意的宝珠都被骂了,谁又敢进去触霉头?其实说起来碧落是一等大丫头,该进来的,但她盼着平安放出去不肯惹事,总是缩在人后。

过了片刻,玳瑁硬着头皮悄悄进来。

凤鸾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备热水,我想洗个澡。”

玳瑁心中暗喜,自己赌这一把可算赌对了!作奴婢的,哪能怕被主子训斥,就丢下生气的主子不管呢?不管挨打还是挨骂,都得上,才显得自己忠心耿耿啊。

她忙道:“哎!我这就去。”

玳瑁脚步轻快的去吩咐小丫头,预备洗澡热水。

宝珠不免脸色一沉。

好好的,自己进去就被小姐发作一通,偏玳瑁进去没事,——这死丫头,到底给小姐上了什么**汤?不行,看来往后得多防着她一些。

眼下不好做什么,只是默不吭声去给小姐找衣服。

凤鸾哪有心情琢磨丫头们的小心机?她泡在热腾腾的大浴桶里,水汽氤氲,旁边还点着淡雅熏香,浑身放松下来。

慢慢的,那些破涛汹涌一般的激动情绪,也一点点归于平缓。像是江河里的风浪,被岸阻挡,在自己心里深处呼啸着、咆哮着,却溢不出来。

她闭上眼睛,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原来自己还是父亲的女儿,嗯……这样就挺好的。”

倒不是十分相信母亲的话。

而是按照自己的生辰,和母亲嫁进凤家的日子推算,应该是进门没多久,就怀上自己了。那时候作为弟媳的母亲,只怕连大伯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无缘无故的,哪里会去偷人呢?想来还是因为后来龚姨娘介入了。

龚姨娘一个妾室,迷惑夫主,哄得父亲和母亲十几年生分,可想而知,平日里下了多少暗里功夫,耍了多少手段。就算母亲性子骄傲,不去笼络父亲,但是从父亲素来对晴雪堂的好,便可以看出,是十分看重龚姨娘母子几个的。

——这不是一个妾室应有的本分。

想到这儿,对晴雪堂的人不免添了几分厌烦。

不光厌恶龚姨娘母子几个,也厌恶父亲。试想自己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就算母亲做错了事,与自己何干?难道是自己挑唆母亲去的不成?但是前世今生,父亲对自己都是一样凉薄冷淡。

凤鸾双臂环抱自己,平静中,感到无边无际的孤单寂寞。

半晌沐浴完毕,叫了碧落和宝珠进来,擦干、穿衣、揉头发,宝珠要上胭脂,被她摆手拒绝了,“天色暗了,不出门,不用那么麻烦。”

宝珠有心讨好主子,笑道:“小姐天生丽质,不打扮,瞧着也是极好的。”

凤鸾懒洋洋的没有回答。

“小姐?”宝珠瞅着她,总觉得像是丢了魂儿一样,不免担心,“你没事吧?”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千遍,下次就算拼着小姐打骂,也要拦着她,再不让她去那什么猫儿洞!上次回来咬了一头包,这次没被咬,却变得失魂落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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