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纪元之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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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宝玉。”

吕光正要探头看个真切,突然只听空中传来一声炸响。

咔嚓!

一道耀目闪电,从虚空中轰然向墓碑击来!

看架势,仿佛一击之下,就要让墓碑『荡』然无存。吕光心动身动,身形奇快无比,直如游鱼入海、飞鸟归林,晃闪一步,便暴退数丈。

轰!

电雷到处,只听一声霹雳巨响,墓碑由中间一分为二。

一簇幽幽绿光骤然从内狂虐涌出,起初显象时,不过数尺长短。光芒闪动,其内包裹着一块巴掌大的玉石,扶摇直上。

尔后悬浮在虚空中,光芒大放,高耸万丈,耀眼至极,照的吕光睁不开眼。旋即电光四『射』,漆黑夜幕下,有如白昼降临。闪电猛然击在一分为二的墓碑上,碎石『乱』蹦,此间飞沙走石,直有火山爆发、天摇地动之阵势!

吕光踉跄倒地,趴在地上,眯眼目睹这又一奇观。良久之后,方才恢复平静。天幕依旧黑如澜石,唯有那块玉石散发着莹莹光芒,悬在半空,异常醒目。墓碑顿时粉身碎骨,消失的无影无踪,前后只在一息间。

吕光心思纯涤,虽不明白自己在此处怎会有那般身法速度,但他已然知道,正是刚才自己那情不自禁滴落的血泪,染至到墓碑上,才酿出了这等声势浩大的奇事来。

玉石迅如雷霆,瞬间就从石冢上方,飞到吕光头顶虚空。它立地不动,浮在黑空,好像是一个教书先生在考量自己学生的功课情形,处处透出审视的意味。

“你既救吾脱困,我自当信诺守诚,助你活命,再借宝玉与你。”

声音从上而下,传至吕光耳中。虽还是冰冷依旧,然却已不似前先那样生硬简短。声线不像男子那般刚阳硬朗,倒是有几分女子阴柔的味道。

吕光疑窦重重,脱口问道:“阁下可是刚才那壶中子?小生乃一介书生,不懂这奇诡莫怪之事,还望阁下能为我解『惑』释疑。”

“吾即壶中子,乃通灵宝玉的灵魂。”

所问所答,一板一眼。对方似是不想再做他言,静静等待着吕光发问。

“阁下怎会在此?那石冢中所葬何人?”说到此处,吕光抬手指向来至此间时,第一眼所看到的石冢。奈何那里杳无他物,石冢竟是在吕光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他惊呼出声,“咦?石冢哪里去了?”

吕光颇为惊奇,此地究竟是何所在?怎么感觉自己身在此地,浑身却有使不完的力气;目力远及,也是能透过浓浓黑暗,望见那么远的地方。

“此间乃你心海。吾由何处而来,汝不必知晓。吾为一丝残魂,无法记忆诸多事情。至于你为何与吾同处此地,你可否还记得那山林中的木屋?”语速愈来愈快,已然没有先前那种刻板之味,不过还是冷漠如斯。

原来如此!吕光恍然大悟,思绪一阵遐想。

原来那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确然不是南柯一梦,此刻全都真真实实的显现出来。这壶中子可能就是那刺入自己掌中的玉石吧,还有在熔浆洞『穴』中,周身裹覆的绿光,必定也是由它发出;而后青莲的奇怪入体、还有身躯承受云霄雷电轰击后的安然无恙。

短短数日间所经历的种种一切,这缕壶中子可谓是屡次拯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不管对方有何目的,此番奇缘偶遇,到底是救了自己『性』命。

现在得以相见,那一切谜底也将会大白于天下,吕光自是心情激动,张口便道:“在下已明其中因果。多谢阁下数次援手,救我『性』命。”

世间没有免费午餐,天下也更无突降馅饼的好事。吕光说罢此言,就缄默不语,看对方再出何言。果然那壶中子光芒忽闪,似是在思考沉默,良久后才淡声说道:“吾不欺你。此番我清醒过来,也多亏有你帮助。若不是你阴错阳差使得九叶红莲入体,再加上外力相促,吾残魂势必难显。眼下你已成就火系真身,更有无穷精神藏于脑海。无论修真修道,皆是会大有作为。若你能够在以后的修炼生涯中,分吾几分元气、神魂。如此,吾便救你『性』命。”

古人诚不欺我,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吕光坦然自若,已有所料。天下怎会有那般好事呢?必然之后会衍生出某些祸患来。

不过前几次所遇的种种危险,也是多亏‘它’帮助自己。

嘭!

一声闷响,让吕光提防壶中子的心思,变得更加紧迫。

墓碑在一瞬间化为齑粉,此刻无风飞舞,飘『荡』在吕光心海中。

然而那奇怪透顶的石冢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吕光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可此刻迫在眉睫的问题,却不是这些,而是究竟该不该答应壶中子的条件。

不,准确的说是要求。

因为如果不答应,那么代萱眉、李天泽二人,肯定是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

『性』命加身,方有无数希望。待得来日再图良策,也未不可。

“好,在下千金一诺,答应于你。倘若在下入道修真后,必会将元气、精神,分与你一些。”吕光顶天立地,站起身来,粗重的眉『毛』下眼光霍霍。

壶中子毫无情绪,不因吕光的同意,而声含高兴,似是一切全在它预料之中,“你也勿要担心,相比你付出的九牛一『毛』,你将要得到的东西才是如沧海般深广。”

吕光急不可待,但未再发问。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来到自己心海内的,但吕光明白如果再不出去,那外边的情形将会变得难以控制,他还担心韩素真现在是否安全,随即开口言道,“既是如此,那还望阁下现身,与我一同出去抗敌。”

壶中子声如寒山磬钟,语气空灵,冷漠出言:“吾只能教你方法,由你施为。至于现身人前,却是不能,你脑海中臆想吾为何样相貌,就把那人当作是我吧。”

臆想之象?

吕光闭目观想,仔细感受壶中子所带给他的诸般感觉。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高傲冷漠、面如寒霜的女子来,她背影纤细,身材高挑,衣裙罩身,却是看不清楚相貌如何。

啊~!吕光被自己观想出来的这个女子,给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一个女子?

“石冢中有九道神魂印记,由一至九,从易至难。每道神魂印记皆是储存着莫多内容。”壶中子发出绿莹莹的光芒,飞旋至那石冢消失的地方,盘桓而落。

玉石在地上至指划数息,再度道,“吾所要教授于你的,乃是第一道神魂印记中的感应法门,只要你能念头洁净,遵照吾口诀行事,便能使仙神附体降临。你虽则毫无道基,但脑中精神充沛,对付那二人,乃是易如反掌。”

吕光专心听讲,不再发问,凡此种种诡异莫测之事,他已是经历颇多。

此刻唯有静心凝神,认真体会壶中子所发之语。

幸好吕光悟『性』尚可,读书也颇为繁杂,故而此际壶中子所郎朗出口的诸多晦涩难懂之言,他多加思考,也便知根知底了。

“真诚本心,感应仙神。同道中人,同德同心。”

吕光脸『色』和悦,闭目心念,脑中纷『乱』有序的念头仿佛六月暴雨,一齐观想着壶中子所言的入道法诀。此时此刻,吕光的精神,就仿佛一位坐在山湖游船中的游客,顺着溪水漂流,随遇而安。

山势回转不休,片刻就已转过千道水弯,两岸青松直立,映照出一派灵境之相。澄净的湖水,波光粼粼,荇草妖娆,缠弄着船儿。

精神如处莲池,清澈宁静,不显一丝污秽。

“着!”一声暴喝,突然响彻在吕光平和的脑海中。瞬间船儿摇晃着、湖面起风了、青松也弯下直腰。

吕光陡觉头前三尺虚空,有一轮金乌,绽放出无尽光明。他睁开眼睛,瞥见光明中端坐着一位横眉怒目、喜笑颜开、光芒舞动、双头四臂的恐怖人物!

“这就是一尊神仙么?”吕光呆呆自语,愣神看着这位盘坐在自己头前、绽放着无尽灿烂光芒的‘怪物’。

壶中子声音响起,“速速观想,刻入脑海。”

一道晶莹绿光,从玉石中砰然『射』出,旋即落在不知何时显出的石冢其上,『荡』出光芒万道。

一丝细微渺小的神魂,混杂在光芒当中,以闪电之势,刺入吕光额头!

嗤嗤~~!如火烧棉布、刀刺肉身,发出一声声细弱的响音。

吕光更觉头顶光明大涨,其内骤然遁出一幅画卷,画中所绘赫然便是那刚才所现之人。

画卷两尺长短,一尺来宽,顶部有字。青光陡然大盛,映出它本来面目。

“造化会元经。”画卷浮『荡』在吕光头前,呼呼生风,若有灵『性』,像是在等待吕光将它收为己有。无尽黑幕下,这大放异彩的画卷,显得煞是俊奇瞩目。

游离飘飞的画卷,悬浮升空,其上洋洋洒洒飞掷出道道如刀似箭的光芒,使得此间亮光四溢,发出震耳慑心的轰鸣雷响。

吕光默默诵念着画中字符,一道道玄奥深邃的法门,快速涌入他脑海中。

光明顿时大涨,像要挣脱此间无边黑暗的束缚,耀武扬威,令阴晦之物再无处躲藏。

“宁心收意,入门闻道。”壶中子接二连三的旁敲侧击,让吕光顺利前进,眨眼之间,他就已把画中人刻入脑海,深入骨髓。

“收!”

吕光心意所致,水到渠成喝出此字,单掌前伸屈指成爪,向画卷遥遥抓去。

哗啦啦!

犹似风吹纸张,卷帘摇动,画符刹那间就收卷合拢,化成一道流光,飞至吕光掌中,前后动作,和谐之极。

吕光细细感受着全身各处的微妙变化,言语无法描述,周身舒适灵动。

脑海内各种念头井然有序、络绎不绝的汹涌喷出。

常人万难有三心二意、一心两用的本领。然则此刻吕光浑然有觉,似只要他心神所动,就能让精神分而化之,每道念头去观想思考不同的事物。

若是用这样的本领去读书考取功名,那肯定是小菜一碟。

试想眼观八方,一心数用,八股经文样样摆置桌前,背诵朗读。

此情形就如他人用八天时间学完八本经文,而吕光却只要一天时间就能样样精通。

除此之外。

吕光还感觉到,头顶上空隐隐有某种光晕,在辐照着他。全身通泰,浑如处于温泉热浪之中。妙,妙不可言!

吕光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竟也能窥道入门,得此机缘。

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新奇惊喜过后,安静心神,吕光思忆适才所历情景,思绪涌动,看着手中所握的画卷痴痴入神。一叠疑云,悬置心头。这画卷是从何而出,画上所绘何人,造化会元经又是何等经文?

光明藏匿,黑暗再生。

此间转瞬又归于静谧虚无,壶中子依旧散发着莹莹光亮,静立于虚空,像是一位贤圣智者在安静思考,久久未语。

“原来是……”甫一出口,就让吕光疑窦更盛。

“是什么?”吕光脱口问道,急不可耐,他十分想知道画中所绘究竟是什么东西。

壶中子绿光乍亮,幽幽而起的声音让人听来更觉心凉如水,“吾也不知,只是稍有熟悉之感。第一道神魂印记中所含的就是此图,是‘造化会元经’总纲概要。你平日里细细观想画中人的精神内涵,就能滋神养魂,壮大念头。等待提升境界后,方可打开石冢内的下一道神魂印记。”

吕光点头称是,暗忖心想。

这壶中子像是人间那些缺少某段记忆的失心疯人,来历神秘。不过既然我已迈入道门,又苦无师长指点,当下还是听从他言为妙。

“壶中子,你可知晓这‘造化会元经’所为何物?”吕光沉『吟』良久,终是问出此语。此乃攸关身家『性』命之大事,不可不知,需要问明清楚。

“由天碑上刻文所知:天地之数,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纪元。一纪元分为十二会,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每会又该为一万八百岁。一岁为三百六十五日。时间往来,当为会元之名。造化也,创造化育,可造可化,乃天地自然之称。”壶中子长篇大论,俱是吕光不懂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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