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豪气干云何足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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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洋洋抱着牧清风回到房中,两人便困乏得什么都不会想了,相拥成一团躺了下去。

只是,不消一会,牧清风体内顿有一股热流流淌而过,惹得体内力量好生疯狂了一番,牧清风强忍着痛楚不吭声,幸亏那番疯狂只是一阵,不过这样一来,牧清风反而困乏感全无了,精神抖擞了起来。

牧清风小心翼翼的尝试动了动身子,费了好大功夫才将身子半躺在了窗户边,只能任由冷洋洋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睡得香甜。

试了试右眼,此时虽不再渗血,只觉瘙痒无比,可视力也不受影响,分析与连网功能也如常,不过一启用便觉脑部刀割般的疼痛,想又是后遗症了。

窗外的天气阴晦无比,冷风渗进了房间中,暴风雪呜呜的响,从窗户向外一望,黑沉的天底下,尽是白茫飞舞,远近横着几个山脊,没有一分活气,牧清风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他又看看了看睡得香沉的冷洋洋,叹了口气,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个场景,在荒凉无比的异国他乡,会有这么一个少女与他共生死同患难,更何况那个少女竟不是水儿。

他们不是约好了吗?要去山的那边看看有没有神仙。原来,山的那边真的是没有神仙的,只有悔恨与悲凉,离别与迷惘。

牧清风好想回去,只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牧清风突然想到在飞船上,离别时,那个船长说的话。人生最凄凉的是什么,是生无扎根处,死无葬身地!

牧清风突然很想家,很想念自己的故乡,很想安定下来。

他的故乡比这里好得多了,没有风雪满天,没有荒凉无比,那个靠海的城市永远都是火热与热闹的。但要他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

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想念了,也许是心境使然。他想法也是美好的,找个地方,有个池塘,盖间平房,与心爱之人,醒时牧渔,醉时牧歌,何等逍遥自在,只是,他心爱之人到底是谁?是水儿还是冷洋洋,亦或还要加上个王蔷薇?答案是什么,牧清风自己知道吗?

情丝难斩,剪不断理还乱!

牧清风内心正纷乱无比,突闻得有声音传来,但隐隐约约,听得不分明。

牧清风身体不能动弹,只能强忍着痛楚,通过网络的监视系统看了出去。

只见三个猎人神色鬼鬼祟祟的向外头走去,似乎在争论些什么。

牧清风心中疑惑,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有,便欲叫醒冷洋洋,不过用身体推搡之下竟毫无反应,不由心惊,再疲累也不至于睡得这般死沉,莫非中了迷药之类令人昏睡的毒,可自己又为何没事,实在想不通,牧清风便打算先去看看他们做什么再说。

牧清风又启动了右眼的网络监察系统,向他们看了过去,只见在驾驶室里,他们三人正在商量着。

只见其中长得高瘦的猎人对满脸络腮胡的猎人说道:“看来那迷药管用,这大雪封山,我们三人本还以为要空手而归,不想肥羊自己送上了门,那男的是个残废,也不知能不能卖到帝国去当奴隶,不如杀了干净,女的长得国色天香,倒是可以卖个好价钱,最不济也能在夜总会当个头牌。”

牧清风心下大惊,心想果真是下了迷药,难怪冷洋洋睡得那般死沉,可自己怎么没事?牧清风仔细回忆,才想起自己身体内一股热流流淌过之后,自己便精神抖擞了。

牧清风哪里知道,他体内力量磅礴,一般毒药已是无惧,更何况这三个人贩子的下三滥迷药,更何况,想那黑袍从辐射中提炼出来的天下第一奇毒都毒不死他,这世间还有什么毒药能比那毒药还要剧毒,牧清风的身体早已是百毒不侵了。又听得另外一个较为肥胖的猎人说道:“那小姑娘生得这般漂亮,始终要给人睡的,给谁睡不是睡,不如我们先好好快活一番。”

其余两人听完,皆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高瘦的猎人又说道:“虽然想必不知给那小子睡过多少回了,不过你我兄弟三人今天也算是第一回,也不必去理她以后是否一片朱唇万人尝,这回这头筹嘛,自然是要归大哥的。”

那肥胖的猎人也忙说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络腮胡猎人听了甚是满意,却故作豪爽道:“待多等十分钟,便过去瞧瞧,至于头筹什么的,大哥我怎能占两位兄弟的便宜……”

后面的话,牧清风没有再听下去了,心中愤怒无比,只觉这三人用心险恶,怕害了不少人了,又满嘴污言秽语,恨不得将他们毙于掌下,免得他们以后再去害人。

可是,他现在身体不能动弹,不要说制伏敌人了,就是自保都成问题,本来凭冷洋洋的身手,三个毛贼哪放在眼里,可她却因缺乏江湖经验,中了三个毛贼的迷药,要不是自己与普通人不同,拥有着强大的右眼,恐怕今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只是再无法子了,牧清风连动弹都成问题,只能空着急,最后更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了进来。

他们三人提着刀走了进来,见牧清风瞪着他们,也是心中大惊,不过又见牧清风四肢皆废,遂放下了心来。

那高瘦猎人向那肥胖猎人打了个眼色,两人便走到牧清风身前,举刀便砍了下去,牧清风脸色大变,费尽了力气身体都移动不了,反倒跌到了床上,那刀向他身上落了下去。

只听得匡呛声传来,牧清风只觉身体被什么摸了一下,衣服却是裂了开来,两个猎人满脸不信的看着手中的刀,那刀已缺了口子。

高瘦猎人退了一步,大喊道:“这小子有古怪!”又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刀,从背后拿出电磁猎枪来对着牧清风。牧清风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已刀枪不入了,只是,对方拿着电磁枪对着自己,心中也忍不住大呼:“我命休已!”这电磁枪又哪是冷兵器可以比的,身体是不可能承受得住的。

眼见那高瘦猎人就要扣下扳扣了,只听得“砰”的一声,却是变故突生,牧清风安然无恙,那高瘦猎人反倒倒了下去,却是那满脸络腮胡的猎人朝那高瘦猎人开了枪,高瘦猎人满脸不信与惊愕的倒了下去。

那肥胖猎人满脸惊愕的楞住了,突然反应过来之时,再也不犹豫,举枪便向满脸络腮胡的猎人打了过去,满脸络腮胡的猎人虽早有准备,马上就地后退,但房间内空间极小,他虽躲过了要害,但还是手臂中了一枪。

电磁直穿而过,他吃痛之下,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电磁猎枪,顿时成了手无寸铁,肥胖的猎人赶忙上前去踢开掉落在地上的猎枪,满脸狰狞的怒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中途到来的头目身份可疑,快说,你是什么人?”

那满脸络腮胡的猎人却并不惊慌,哈哈大笑道:“难道你不认得组织的信物了?”

肥胖的猎人气势顿时弱了三分,但仍旧说道:“那不能代表是你的,说不定你抢来的。”

满脸络腮胡的猎人却说道:“打伤上级,组织的手段你想必知道?”

肥胖猎人的神情顿时变得畏惧万分,就在这时,那满脸络腮胡的猎人又宽声道:“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后面的话却细不可闻来,只见那满脸络腮胡的猎人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看是要昏迷过去了,那肥胖猎人心中着急,赶忙走上前去,蹲下去查看,那满脸络腮胡的猎人却突然暴起,然后,那肥胖猎人到死都还不相信自己竟死了,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满脸络腮胡的猎人朝他吐了口口水,骂道:“肮脏的白痴东西,一点常识也没有,打中了手臂像我这么强壮的人会昏迷?呸!下了地狱等着那些被你害了的人向你复仇吧!”

说完,便包扎起自己的手臂的伤口来,然后,又拿出张照片朝牧清风两人打量了起来,牧清风看了过去,照片上正是自己与冷洋洋的肖像,那满脸络腮胡的猎人突然极认真的朝牧清风敬了个礼道:“我叫何足道,乃日月党国家情报局情报员!”

弄得牧清风一愣一愣的,这才又笑道:“算了,看在你残废的份上,不用回礼了。”突然又咧牙一把坐在了地上,脱下衣服来,不满道:“小爷我正在逃命,莫名其妙又多了两个累赘,真是命苦。”

何足道衣服一扒开,顿时便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的半个身体皆以受伤,解开绷带来一看,全是一片血肉模糊,他却是哼都不哼一声,见了牧清风惊愕的神情,反倒哈哈大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急救箱,把一些白色粉末倒到伤口上,眉头都不皱一下,伤口包扎好之后,一把就扛起牧清风向外头走去。

到了外头,他便将牧清风放了下来,一把扯去自己的络腮胡,又打了水洗了脸,顿时变了个人。只见他二十七八岁模样,生得英俊潇洒,一双眼睛又深如潭水,让人琢磨不定他在想着什么,就像绝对没有人会想到他就是那个络腮胡猎人一样。

他带上铁锹,冒着风雪便将两具尸体扛了出去,埋好之后,便驾驶狩猎船走了,大约走了一个小时,他才将狩猎船停了下来,在牧清风的面前坐了下来,静静的喝着酒。

两人相对,空气渐渐沉默,何足道忽然为牧清风点了一根烟,说道:“你不问些什么,例如我的来历与目的?”

牧清风只是抽着烟,待一根烟抽完,才笑着说道:“你要害我,不必等到现在……你要说的……自然会说,我又何必问?”

何足道哈哈大笑道:“好,我就喜欢你的直接,不像有些人,说话不像说话,好好一句话,偏要拐弯抹角长篇大论,那么我也直说吧。”

“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调查这个跨越联邦、帝国与日月星的人口贩卖组织的,我调查之下才得知,这个人口贩卖组织背景极深,联邦、帝国与日月星都有政府高层牵涉其中,我本就要得到那份高层名单的,不想却暴露了行踪,一路被追杀,我便抢了一个头目的身份证明,借以掩饰身份,不料反倒碰上了你们……”

牧清风问道:“你认识我们?怎么会有我们的相片?”

何足道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现在无论是帝国还是联邦还是日月星都满天下的找你们,我们特工,自然有我们的消息渠道。”

牧清风这才明白了,那何足道又说道:“你可还真是神通广大,那帝国公主为了你可差点没把天翻了!”

牧清风愣了愣,心中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滋味,感动、开心、哀愁、自责,百味陈杂。

何足道见牧清风沉默不语,摇了摇酒瓶对他说道:“红颜祸水……,红尘本多烦恼,你又何必去忧愁,不如与我干了这杯酒?”

牧清风摇了摇头,苦笑道:“身在红尘中,哪能不烦恼,红颜也未必祸水的……!”

何足道却不再理牧清风,只自顾自的喝着酒,喃道:“红颜也许未必祸水,英雄却难过美人关……酒能醉生梦死……能无忧无虑……你是不懂酒的人……不懂酒……”

最后也不知在喃喃细语些什么,半天后才又突然站起来,对牧清风说道:“这里离日月城不远,你大可放心,不出半日我便可把你们送到冷楚王那里去,……我去开船,你们好早些回家……”

牧清风心中感激,只是还没说出感谢的话,何足道便拿着酒瓶,哼着歌,摇摇晃晃的便走了。

歌声传来,若隐若现,语调凄凉。

起风了,歌声被大风一吹,便飞得满空如烟雾,苍茫了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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