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章 暴乱(1 / 1)
图运和东方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东方意思是,让图运狠狠参凤熠一本,把话说得非常过分。皇上多疑,对过分的说法,肯定会有所怀疑,皇上只要肯从多方面去考虑问题,凤熠的罪名就不辨而清,说不定会出现转折的。“这叫置于死地而后生。”东方说。图运知道东方说的有道理,但他不敢施行:“这太冒险了,如果皇上不多想,把凤熠拉出去杀了,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我若成为罪人,能救了凤二爷,我也心甘,可是,我不能这么害他啊。”东方本来感动图运这么信任他,现在见图运对朋友如此心重,感动不已,他的心里,把图运当成了莫逆之交。图运实在没有什么办法解开这个局,最后,他按照图清的说法,上了折子。雍正现在的体,已经被那些重金属的毒素严重侵害了,他手臂哆嗦,拿不稳东西已一年有余,现在还经常出现心悸气短的状况,好几次全哆嗦不止,可是他绝不相信这是丹毒所致。他对那些术士的话深信不疑,体状况不佳,反而让他变本加厉地依赖金丹的药力。这天,他在养心批阅奏折,脸上怒气冲冲,几位辅佐的大臣,个个胆战心惊地跪在一旁,不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这几个小心翼翼地把手头上的事儿禀报完毕,就不再提出新的话题,他们都在心里暗暗祈祷早点散朝,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也可能是心里的祈祷起了作用,皇帝忽然摆摆手,疲惫地说道:“你们跪安吧。”几位肱骨大臣行礼退出,就听见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他们不敢停留,一个个面无表,匆匆离去,好像那声音,根本就没发出似得。太监王喜佩服这些人的定力,大臣们能装,他却不行。王喜碎步跑着,嘴里念念叨叨:“皇上,皇上你这是怎么了?下面那些人不懂事,你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雍正的脚边,是摔破的密折盒子,王喜小心捡起来,把盒子对好,放回桌子,把地上的奏折,也捡起来,拿在手上。凤煜和图运都是皇上的宠臣,这两位的折子来了,经常会让皇上心大悦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两位的一起被摔了?王喜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战战兢兢地不敢吭气,他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是哪个不得待见的臣子奏章,王喜骂上几句,劝劝皇上,事儿就可以过去,可是,这两位经常是让他提起给皇上调剂心的人物呀。图运奏折,不是如雍正想象的,要弹劾凤熠,而是为其求的,图运文采不佳,奏折经常不长,今天是第一次,洋洋洒洒,下笔千言,把凤熠说的,好得都能开花儿。凤煜的奏折,也不是雍正的想象,他觉得,凤煜应该给他写请罪的折子,他对弟弟约束不严,致使弟弟行为怪悖,可是凤煜写了些什么呀,凤煜笔下的凤熠,简直是大清建国最为十恶不赦之徒,纵使吴三桂、鳌拜之徒也远远不及其罪恶之大,实实是个该千刀万剐的祸国殃民大贼。雍正如果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两人的奏折,就不会引起他这么大的怒火,雍正体察到这两位宠臣的用意,都是在向着凤熠说话。这不是暗讽他这个皇上不对了吗?尤其是图运,拉祜儿还不是看了图清的书,才这么胆大妄为、说那些大不敬的话吗?图运不自我反省,竟然还敢为凤熠解辩,雍正越想越气,大手狠狠拍在面前的案子上。“来人”奉命来把图运夫妇锁拿进京的,是雍正边的二等侍卫呼塔。他带人从天津乘海船直接到莱州,一上岸,就直扑道台府,图运还在府衙处理公务,就这么被直接锁拿,囚起来,图清也未能幸免,她抱着妞儿,被带进图运的囚室。呼塔在天津时,直隶总督李卫还告诫他:“图运乃皇上倚重之人,为官清正,深得百姓戴,你去要谨慎行事,将人安全带到京师为要,切勿心存他念,做事乖张,惹出事端。”呼塔表面唯唯诺诺,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这还是第一次外出公干,其他侍卫,哪个出去一趟,不是满载而归,令人艳羡呢?李卫却这么告诫于他,他心下自然不服。一个四品的道台,在山东地界一待六七年,回回评语皆为卓异,也没见皇上怎么重用于他,从知府升到道台,四品还是四品,一个台阶都没上,皇上倚重之人会这么对待吗?想想你李卫,字都没识几个,却是直隶总督、一品大员,这才是皇上倚重之人呢。呼塔对图运家中摆设之简陋气愤不已。尤其是,女眷只有一位妻子,梳妆台上,还没多少饰品,四品大员,哪家不是金装银饰富丽堂皇,他家倒好,什么也没有。皇上没有让呼塔抄家,只让他带人,他心里还高兴,觉得可以悄悄带走一些贵重物品,好好中饱一下他可怜的私囊了。图清的梳妆盒子里,也不是没有贵重饰品,她平时经常男装打扮,饰品自然用不上,只有节庆或者偶尔和这里的官太太聚会,才打扮打扮,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这些官太太都比她品阶低,也没人敢笑话她。呼塔看图清梳妆盒里的东西,最多不过几千两银子,心里愤恨难平,他怎么这么倒霉呀,想捞个外快,这么的难。呼塔完全可以悄悄把图运夫妇带走,但他心里火大,想要折辱一下这对夫妻,他命人用圆木钉了两辆囚车,把图运和图清分别锁在里面,从道台府到港口这么招摇过市。“哼,我让你丢人。”他骑着马,带着兵丁沿官道前行,看到百姓诧异和气愤的表心里还奇怪的,他见到的犯官,几乎都会被百姓投臭鸡蛋、烂菜叶,这两位,一路却干干净净,没人招惹。秦妈抱着妞儿,跟在囚车后面,尽管图清已对妞儿讲过,让孩子克制,但妞儿也才三岁,还是一路哭泣不止,秦妈怎么也哄不住。呼塔听得心烦,他狠狠瞪了妞儿一眼,孩子非但没有止住哭泣,反而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呼塔一脚踢到秦妈背上,秦妈抱着妞儿扑倒在地,秦妈尽管尽量不要压着妞儿,但摔下去时,体不能平衡,还是把妞儿重重摔了一下,孩子哭得更是可怜,周围的百姓好些气愤不过,低声咒骂呼塔。跟着呼塔的兵丁,巴结上司,听到有人咒骂,狠狠在秦妈腿上踢了一脚:“老娘们,快走”“狗咋种,欺负人”有个大汉怒气冲冲地瞪着那兵丁。“欺负你怎么了?我还打你呢。”那兵丁倒抓长矛,用铁矛后面的木杆敲这大汉的头。“你母亲狗官,狗咋种,祸害清官。”那大汉抓住这木杆,一使劲,就把长矛拉到自己手上。“你敢抢我的枪?造反啦,拿下”这人还是个小班头之类,他一呼喝,马上有两个人扑过去,要抓住这大汉。群众顿时乱成一团。有人喊到:“贼害人,清官冤枉啦。”“救人哪,我们要保护清官图大人哪。”山东人本来彪悍,个耿直,码头上对图运感恩戴德的人不在少数,见自己拥戴的官员莫名被抓心里正憋地慌,有人这么一闹,他们马上都忍不住了。图运还想让人们安静下来,无奈群激奋,哪里还能听见他的呼喊,就见呼塔被人拉下了马,后的士兵也让人围住猛打,有人上来,把他和图清的囚车砸开了,秦妈和妞儿,也被几个大汉救上囚车,码头上一片混乱。“百姓们,住手住手”图运拼命呼喊,无奈声音根本传不出去。他颓然环顾四周,想找到什么方法安抚大群众,无奈越是着急,越没办法。有人开始砸附近的饭馆,他们平时觉得哪家太贵,掌柜比较坑人,现在就开始发泄怨气了。饭店的老板和伙计都跑了。他们现在谁还在乎钱财呀,命要紧。莱州知府带兵过来了,大概想平息事态,图运顿时希望大增,他紧张得盯着那边,看莱州知府发挥作用。失去理智愤怒的人群,举着手里的劳动工具,或者就是赤手空拳,也对着他们冲了过去,几个府兵拖着知府连滚带爬地回去了,剩下没跑脱的,都和呼塔一样,被踩成了饼。图运和图清还有几个家人,都挤坐在去掉了围栏的囚车上,无奈地看着群众在码头乱打乱砸。“夫君,你出面安抚一下,让他们停下来吧,这样下去,莱州城都会保不住的。”图清抱着哭累了的妞儿,焦急地给图运说,图运满脸无奈,对她苦笑。那些人,果然像城里冲去,知府进去之后,城门就关了,他们拿着棍棒,在大门上敲打,不知哪个,找来一根大圆木,他们开始撞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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