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思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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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过程有些纠结,但在张知秋最终以张丹枫入室弟子的身份发狠“暴怒”之后,那个中年仆人终于还是退缩了,而张知秋却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地藉此拿下来在未来张府地主导之权。

其实张知秋在最一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这“反客为主”之意的,但是在自觉已经得罪了这个留守管家之后,索性便扯破脸皮直接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

当然,张知秋的这种做法也并非是他自己所创,在现代的时候,老美可是没有少这么干过,理屈词穷神马的都不过是浮云,只有拳头够大才是硬道理,他也只是照猫画虎地邯郸学步罢了。

事实上,这个念头也是在两人的不断互动中所逐渐成型的,张知秋在事后还由此而检讨,自己看起来还的确是不够非常地“成熟”。

所谓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就是要在一开始就往死里地算计对手的,象张知秋这样等到挨打吃亏之后才想着要报复,自然就是不成熟的表现。

中年人几乎从始至终都是不卑不亢、毕恭毕敬地地滴水不漏,因为几乎是被全面地予以了隐形地压制,张知秋也越来越开始质疑中年人的这个“仆人”身份。

要知道,所谓“文武双全”的奴仆虽不是绝无仅有,但却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边陲小城的普通商人家里,再联想到张丹枫所自称的身份,张知秋自觉发现了真相。

其实,在这件事情中,张知秋并没有充足地理由来介入——张丹枫之前几乎与他没有任何地利害关联,就连如今地这个所谓地“入室弟子”的身份,也是他自己上赶着近乎坑蒙拐骗来的。

不过,那个所谓地锦衣卫百户对他杀人的指控,让张知秋顺理成章地找到了道义地支撑点,虽然他并不介意这个罪名,但还真的不想由此而与锦衣卫交恶。

对于在这个时代杀人,张知秋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与负担,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些人都已经是一些死的不能再死的古人了,这让他多少有些“游戏”地旁观者心态。

当然,负面地影响还是有的,但这却是就象是看恐怖片一样地那种影响,并不能对张知秋的心态造成真正地改变。

事实上,一个人如果在经历了象辎重营那样惨厉地杀戮之后,绝对是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的。

这一点,在辎重营的那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地役夫们身上体现地最为明显,许多人都出现了所谓地“战后综合症”,忻州城两家药店地各种安神类药物也几乎要卖到了脱销,价格直接地翻了一倍。

在中年仆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他让入门内之后,张知秋便不管不顾地径自奔往张丹枫所住的主宅。

中年仆人在张知秋身后几次脸色变幻地张嘴欲呼,但最终也还是没有出声,最后更是一跺脚出了院门。

张知秋对此一无所知,他这时已在左顾右盼地打量着院内地景色,希冀由此能够让自己想起一些所忘掉地昨晚经历来。

不过,除了院内有几处似乎是被铲除、修理过的痕迹之外,张知秋也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对于自己的记忆更是没有任何地激发之处。

这个时代没有水泥,居民院里通常以硬化土地为多,有条件地人家,便以石子或石板来铺院,张知秋所注意到的,便是几块干净的有些异常地石板和疑似被铲掉一层浮土的几块土地。

事实上,张知秋是在参照小说和影视剧里对于这种豪门大宅地护卫方式后,才寻找到这些稍不留意便会忽视掉地痕迹的。

“难道说,昨晚我闻到的确实是人血的味道?”张知秋脸色难看地用手指擦摸着一块几乎没有什么浮尘、明显是被用水清洗过的铺院青石板,眉头紧皱地喃喃自语。

以这个逻辑来推断的话,那些散落在花丛、树干附近、被休整过的泥土地,也是因为掺杂了鲜血而被清除掉的才对。

不过,在现代看多了各种阴谋桥段故事的张知秋,对于眼下这种显然是无法排除“欲擒故纵”或是“欲盖弥彰”等诸多可能的情形,情绪间也颇为有些摇摆不定。

如果说张府的这个“现场”是有意摆出来给人看的,那么这个要来“看现场”的人是谁?难道会是自己吗?但是自己即便看到这个情况又能有什么后续呢?

从张府目前地情形来看,张知秋无法确认这个现场是否真实:主宅的各个房屋都已空无一人,但屋内家具、物品等都井然有序,并没有被暴力袭扰过后的明显迹象。

如果昨晚真的是曾经死掉了许多人,张知秋不大相信在现场会没有留下任何地痕迹,除非那些人在死前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地抵抗行为。

以张知秋的亲身体验,昨晚地那些血腥气的味道绝对不是一两个死人所能够散发出来的,除非是这两人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出、并且全部抛洒在地上才可以做到。

张知秋到也不是没有想到过昨晚地那些所谓地“消气散”,但是以他的亲身经历来看,这东西的威力显然并不像是如张丹枫等人所说的那么夸张。

而最为重要的是,即便是中了“消气散”,那也只是限制了一个人内力的发挥,但他还是会具有一个普通人地正常体力的。

张知秋相信,在面临生死关头,即便是一个弱质女子也是会爆发出超常地体力的,更何况张府的那些大老爷们。

想到这里,张知秋到算是发现了一点张府的不寻常之处:作为一个正当壮年的成年男子,张丹枫竟然没有家眷和子女,只有一个小妾和两个丫鬟随侍左右。

不过,这种情形虽然不那么多见,但也并非罕见:许多官员在外地任职期间都是并不携带家眷的,这一点到是与张丹枫所自称的锦衣卫官员身份得以相互应证。

“如果他们的身份都是在胡说八道的话,在我面前演这么一出,不会得到任何地好处。”

张知秋左思右想,自己除了“穿越者”这个身份之外,在这个时代可谓是一无是处,就连食宿都还是在别人家里混赖,应该是没有什么被算计的价值在内。

“那么昨晚地一切就应该不是我的幻觉——我应该只是倒霉地适逢其会、被无端地牵涉其中,多我不多、少我不少,要不也不会还能自然醒着见到今早的太阳。”

“但那个锦衣卫百户能够一眼便认出我来,说明这起案子应该还是定襄县城被屠的延续,否则也不会注意到我这么一个曾经混迹辎重营的可疑人员。”

“不过,追责竟然能够追到自己外围行动人员的头上,还找出这么一个扯淡地理由,恐怕也还是官场倾轧的成分居多。”

张知秋一直都蹲在青石板上无意识地划着圈子,这时脑中想的通达了,指尖也终于感到了疼痛,一咧嘴间将手缩了回来:再厚的人皮,它也经不住在石头上磨呀……

对于昨晚罗大佑所言的、因为张丹枫所主导的仁和堂地在草原上倾销假冒伪劣药品地行为,导致了蒙古林丹汗所部战马的大量减员而诱发了蛮族对其入侵、继而突袭大同并攻破定襄县城的指控,张知秋根本就不屑一顾。

站在现代人的高度,张知秋知道,不论这次蛮族对林丹汗的战争是否确实是因此而起,但蛮族的崛起和蒙古人的衰败已然使二者根本就没有和平共处地可能,相互间的战争其实是必不可免的。

对于张丹枫来说,张知秋并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姑且不论那是他在执行锦衣卫所下达的任务,哪怕他纯粹只是一个民间的奸商,如此对待一个依然处在战争状态下的敌国,张知秋也不认为有什么欠妥之处。

当然,这一点对于大讲“仁义道德”地大明文臣们来说是绝对不可以的,这也是为什么张丹枫所执行的是秘密任务的原因所在。

毋庸置疑,如果这项任务被公诸于天下的话,那些自诩为“正人满朝”、一味克己复礼的东林党人们,绝对是会毫不犹豫地跳出来自废武功的。

“这个锦衣卫百户罗大佑,是真的为国分忧呢,还是在给那些真正地汉奸们脱罪效力呢?”张知秋对这件事的兴趣开始有所提升了。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定襄县城的惨状,但是对于日后百年屈辱的记忆,已经足以使张知秋对于蛮族充满敌意了。

更何况,对于“汉奸”这种在中华史上从来都不缺乏的生物,张知秋也不介意对历史做一些小小的改变,让他们提前去面对他们的祖先。

“如果历史曾经是因为汉奸而发生过转折的话,那么就由我来做一些矫正吧。”张知秋眯着眼睛看向天高云淡地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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