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雪夜试探(1 / 2)
“查出来了,那些人都是秀峰山清和门的弟子,受雇于朝中某位重臣。值得惊讶的是,他们索要的报酬很廉价,仅仅一个铜板,唯一要求是事成之后带走青莲王人头,据说是想放在清和门前任掌门坟前祭奠。”
仍是那间不起眼的小酒楼内,君无念指间夹着一封信晃了晃,桌对面温墨峥长出口气,略显青涩的脸上仍有一丝愤慨:“他们跟青莲王有仇,埋伏啊、暗袭啊什么的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把二哥也牵扯进去?简直是粗暴野蛮、不可理喻!”
“谁让殿下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人呢?”楚辞仍是一派气定神闲,摇着酒杯朝君无念抬了抬手,“君老板,这可是你的店,就没有些好酒可以畅饮吗?听人说君老板大方慷慨,应该不至于连杯好酒都不肯请吧?”
君无念耸肩:“酒是有,不过是为两位师兄准备的。楚公子真想喝可以花钱买,十万两一杯,如何?”
“昨天才被你师兄强行索走千两银票,君老板当所有人都是奸商,整日枕着黄金白银睡觉么?”
被楚辞故意抱怨,君无念不气不恼,目光掠过低头沉思的温墨疏:“楚公子与沐师兄的买卖关我什么事?你花千两酬谢他救人,又是心甘情愿掏钱的,怎么就不肯花银子买杯酒喝?反正楚公子家大业大有的是钱,何必吝啬于此呢?”
“钱要花在刀刃上。昨天我那千两银票砸下去连个声响都未听到,总觉不值,今天自然要悭吝些。”
这四人的对话听起来有些玄妙,实则简单明了——昨天楚辞捱不过温墨疏恳求去找楼浅寒喝酒,为的是牵引住楼浅寒视线为幽会的二人提供安全条件。虽说楚辞点头答应并且照做了,但是在楼浅寒面前,楚辞表现出许多不该有的拘谨破绽,毫不意外令得楼浅寒起疑。楼浅寒暗中叫沐酒歌跟踪温墨疏,于是就出现了温墨疏与言离忧被人围攻之际沐酒歌神兵天降的“巧事”,为着这份救命之恩,楚辞在君无念大谈特谈生意经后无可奈何地掏出一千两银票,权当是对沐酒歌的感谢。
整件事看起来有惊无险还颇为可笑,其中却又暗藏疑点。
为什么楼浅寒会看出楚辞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楚辞表现得十分紧张,全然不像与人喝酒闲聊的意思。
为什么楚辞会露出马脚?一个从来做事周详、擅于掩藏心事的人会被人一眼看穿?因为他是故意的,想要楼浅寒发觉他主动登门实际是为转移注意力、调虎离山。
那么,为什么楚辞要这么做?
这正是此刻温墨疏凝神思考的问题。
确切些说,这已经不是什么难以解答的问题,温墨疏很清楚楚辞对言离忧的态度。作为最强的辅佐者,楚辞早就坦白表示反对温墨疏和言离忧在一起,为此不惜亲赴安州警告言离忧,猜到温墨疏要和言离忧私下见面,他不能直接捣乱却也不可能放任不管,所以便借楼浅寒的细致眼力,希望能由乱雪阁从中作梗。
意料之外的是,楼浅寒竟没有亲自去捣乱,仅仅是让沐酒歌探查情况,而另一伙人很不巧跑来刺杀,一来二去,反倒让楚辞欠了楼浅寒一个人情。
“君老板昨天睡得如何?是身心疲惫,还是开心入眠?”楚辞目光雪亮掠夺君无念平淡笑颜,语气意味深长。
“平日里算计多了,并不觉得如何辛苦;赚了些小钱却又不是我的,也不能说是开心,左右不过与平常一样罢了。”君无念顺着楚辞的话答道,如出一辙的隐晦犀利,“我倒是想知道楚公子心情怎样,毕竟自家主子遭人埋伏,且又是为做些不太明朗的事,传到别人耳中难免觉着尴尬。”
要尴尬也是温墨疏尴尬,领跑了别人家姑娘不说,关键时刻还被非敌非友的人救助,一番纷争下来心里能好受么?
楚辞明白君无念是在旁敲侧击说给温墨疏听,偏头看了看仍然沉浸思虑中的病弱二皇子,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时不禁羡慕君老板,明事理、愿听话的主子实在难得。”
言外之意,温墨疏正是那不听话的一个。
在楚辞怨念抱怨中,温墨疏终于从沉思中解脱出来,定定地睁大眼睛:“青莲山上可有人守卫?既然有人敢在百姓眼皮底下行凶,难保不会跑到青莲宫作恶,必须让定远王世子有个提防才行。”
君无念和楚辞齐齐叹息。
“楚公子辛苦了。”
“多谢君老板体谅。”
楚辞和君无念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隐晦不明,为情所困四个字对尚且年轻的温墨峥来说还太遥远,听得单纯的温墨峥一愣又一愣,扭头看看心绪不安的二哥温墨疏,脸上迷茫越来越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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