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触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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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时而闪过一丝亮光,像是路灯,一盏接一盏。
“好黑啊...我死了么?”
“小北,你会来我坟前看我么?”
“我是不是要投胎了?我这辈子没做什么坏事啊,别把我投胎成猪啊。”
“额,其实当个猪也不错,吃了睡睡了吃。”
“哎呀,怎么还没好,阎王爷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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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好的,这个故事还得从今儿下午说起。
花城的夏日总是煎熬,这个二线城市头顶热滚滚的骄阳耐心地挂在天上迟迟不愿落下,路人眯着眼匆匆忙忙地走过一条条街道小巷。
在这样的日光下晒久了,展昭早晚也会成包青天。
花城大学,静悄悄坐落在这座山城的顶端之上,似乎站的高,晒得更惨。空旷的校园里看不到一个路过的人,偶尔有一位长发飘飘的素衣学妹路过,也是举着大大的遮阳伞,让人看不清容颜。
男生宿舍里,闷热的七人间像是个巨硕的蒸笼,一架老旧而满是灰尘的小风扇吱吱呀呀地卖弄着他最后的沙哑嗓音。
一条条穿着裤衩,搭着毛巾的“咸鱼”正横起竖八地躺在凉席之上,滚滚如潮的汗水沾湿了他们的脖子和脊背,最后落在了滚烫的凉席之上。
这群“咸鱼”是一群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大四师兄,尽管隔壁考研寝室的诸位学霸已经尽数搬空,但他们还在死皮赖脸地呆在这偌大的校园之中。
一个胖子将自己的肚子静静地“放在”凉席之上,紧闭的双眼像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汗水如豆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
“老江,你别死啊!你还没还我钱!”胖子忽然如杀猪般大喊叫着,然后猛地从凉席上坐起来。
他摇着满是肥肉的头环顾四周,然后擦了擦汗长吁一口气:“妈的,原来是做梦。”
“老猪,你还让不让人睡午觉啦,这么热的天你也能说梦话!”
“奶奶的,我刚梦见学妹约我你就把老子吵醒了。”
“就是,就是,胖子你太要不得了,每次睡觉都能搞些花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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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用毛巾抹了抹脸,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最主要梦到老江被电死了,吓我一跳。”
那下铺的短平头翻了个身,然后看着头顶上的破旧吊扇无语地说道:“我听你叫着那么惨,还以为你被电死了。”
胖子又是嘿嘿一笑,正准备躺下,结果看着对面床空空的商铺,又问道:“老江呢?”
“去网吧打游戏了呗。”
“我也想去,至少网吧有空调,妈的我内裤都湿透了。”
“哎,五块钱一小时呢,算了吧。”
胖子听见众人迷迷糊糊的讨论声打了个哈欠,然后又翻身睡下,作为常日熬夜打游戏的一群人,白天总会睡眠不足,当然老江不在其内。
他晚上总会按时睡觉,早上按时起床,然后开始打游戏。
胖子迷迷糊糊地,嘴里嘟囔着天气真热的脏话,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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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旁的网吧里很是热闹,七八匹排气扇和中央空调一同运作,让这个拥挤嘈杂的小网吧充斥着凉意。
烟味和泡面味儿夹杂着飘荡在这层大厅里,键盘声和叫嚷声让人觉着混乱不堪,来这乘凉消暑磨时间的大抵是花城大学的学生们。
他们戴着硕大的耳机,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敲打,鼠标不停地滑动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面前显示屏里的人物。
“打团啊!妈的玩不玩!”
“草他个垃圾,敢嘲讽我。”
“治疗啊,你的治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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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出不穷的叫嚷声让这个有些昏暗的网吧充满了生机,而与那些大声吵嚷着的,用力嘶吼的玩家有些不同,坐在角落里的江河却是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
他总是轻轻地敲着键盘,划着鼠标,偶尔伸个懒腰。
除此之外他就一直这么静静地坐着,从早到晚。键盘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烟头,隔壁桌没有坐人,但被他放满了一个个快餐饭盒。
他的头发洗的干干净净地,指甲也修的整整齐齐,和那些满头油光的玩家截然不同,那双不大不小藏在厚厚镜片下的双眼此刻也是认认真真地盯着面前的显示屏里跑来跑去的人物。
江河玩的这款游戏也和他们不同,这是一款叫做《魔兽争雄》的单机游戏,但可以在平台上与人对战。这款游戏发行于XX03年,曾经受到无数的青年追捧与青睐,几乎是每个青少年必玩的经典游戏。
这款及时战略类游戏依靠着玩家自我的战术和操作,通过采矿,建造兵营,打怪发展最后与敌方部队对战的游戏曾经让无数青年为之日夜不息地奋斗,同时其宏大的背景故事和其中英雄的历史也是让不少玩家津津乐道的卖点。
但由于其操作难度较高,模式单一,在十三年之后的今天,这款游戏已经渐渐成为那一代年轻人的记忆,加之当时的年轻人此刻大多已经成家立业,所以这款游戏也是几乎销声匿迹了。
所以像江河这样的年轻人还在玩这样古董级的游戏实属少见。
江河此刻正操作这一个长须的骑马老头往家门跑去,身后跟着一个绿油油提着长剑的兽人,尽管有着四条腿,但那凶恶的兽人像是吃了药一般紧追着江河的菊花不放。
江河面色紧张地看着屏幕,手指不停地点击着鼠标,商店就在前方,到了商店买上血药自己就能回头再战。
这时,江河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一条微信抖了过来。
江河低下头扫了眼屏幕上的信息。
“江河,我们分手吧。”
“什么?!”
江河一声大叫,猛地放开手中的鼠标拿起桌面上的手机。那屏幕中的长须老头也被身后的兽人大汉一刀斩死,老头发出一声惨叫,落地而亡。
颤巍巍地划开锁屏,点开微信,一排绿油油地字体映入江河难以置信地小眼睛中。
“为什么!”江河颤抖着,将消息发送了过去。
片刻之后,手机再次震动,很长的一排字回了过来。
“没有为什么,现在都大四了,你看看你整天在做些什么,打游戏上网,要文凭要文凭没有,要学历学历不够,你除了打游戏还会什么?难道你准备让我以后赚钱养家么?是不是你整天打游戏就能赚钱?就可以不用工作?”
“我累了,不想再和你说这些事情,你玩吧,不用再联系了。”
江河艰难地读完这一长段,心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着,他抬起手指,赶忙打出一排字来:“小北,我错了,我不打游戏了,你别离开我行么?”
他轻轻地点击发送,却发现一个大大的感叹号和一排小字。
“对方不是您的好友,请添加后再发送。”
“不。。小北,你肯定是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江河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赶忙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只听见里面传来冰冷的电子音。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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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吗!”江河猛地将手机狠狠地摔在了桌面之上,手机被他摔得支离破碎,但他仿佛仍旧能听见那冰冷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周围的人好奇地转过头来看着江河,江河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屏幕。
对方的兽族大军已经杀至江河的基地,无数的农民被残忍的屠杀,一个采木的农民抱着一大块木头悠闲地走着,忽然一把长剑划开了他的身躯,他一声惨叫,往地上倒下。
江河忽然觉着那个农民正看着自己,鲜血流了一地。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屏幕,脑海里浮现起以往的种种画面。那个可爱的姑娘第一次站在讲台上讲话,江河第一次牵住那个热乎乎的小手,第一次在海边旅行。。。
过往的画面如幻灯片在他的眼前张张浮现,又忽然碎裂开来,就像那此刻落在桌角破碎的手机一般。
“去你妈的!”江河一声大叫,猛地抓起那个仍然在不停播报的破烂手机扔向面前的显示屏。
“嘭!”一阵火花冒了起来,显示器突然黑成一片,那些画面也尽数消失。
江河好似发狂了一般抬起拳头砸向面前的显示器,碎片插入了他的手掌里,然后一股青绿色的电流顺着他的手往上蹿来,像是一条盘棍而上的青蛇。
“啊。。啊!”
江河惨叫了起来,瞬间在座位上弹动着,想竭力抽出自己的手掌,却发现那股电流带着一股强大的引力让人根本脱不了手!
周围的人惊呆了,赶忙让老板关电闸,有人去找木棍却发现出了满座的金属座椅根本找不着绝缘的东西,四周的玩家尽数慌乱着,吵嚷着,也有人赶忙拨通了救护车电话。
“嘭!”
又是一阵轻响,一股黑烟从显示器里冒了起来,江河却一动不动地瘫坐在了座椅上。
网吧里一片死寂,过了良久胆大的网管才敢过来,她轻轻地将手指放在江河的鼻孔前,片刻之后她抖着牙颤巍巍地说着:“没。。。没气儿了。”
一片哗然,胆小的学生已经靠在墙边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已经没了呼吸的年轻人,楼下想起阵阵长鸣,救护车已经来了。
江河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他只能看见一片混沌,四处迷蒙一片,像是雾。
他自言自语着,这里太黑了,他什么也看不见,神话里的孟婆也没给他灌汤,牛头马面也没来牵他过河,更别说凶神恶煞的阎王爷和判官了,只有无尽的薄雾和浓烟望不到尽头。
“喂,有人没,阎王爷?你出来聊会呗。”
...
依然是无尽的安静,江河的声音在无穷无尽地回荡。
忽然,江河像是在那薄雾中看到了什么东西,白蒙蒙的看不清。一阵风吹来,薄雾散开来,露出那东西的确切身形,竟是一个黑胡子大汉,粗犷的面庞带着憨厚的笑容,他还拿着一把巨大的镐头!
“哇,阎王爷,刚刚去种地回来啊?”
“你这衣服太潮了吧,怎么没穿你的官服?”
“哎,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
江河终于发现这个面前的人只是个雕塑,当他说完第十句话面前的人都还是一动不动时他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了,这才大胆地伸出手摸了摸面前的人,坚硬,冰冷的皮肤。
江河终于知道这是个啥了,这就是个雕塑。
“哎呀,我到底在哪啊。”江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垂头丧脑地看着无尽的迷雾。
“哔....宿主确认完毕,系统缓冲中....”
“缓冲完毕,系统启动,免费赠送100金币为起始金币。”
江河一愣,他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谁?谁在说话,喂??”
“宿主身体眼中受损,花费100金币修复,修复中.....”
“修复完毕,宿主可以苏醒。”
“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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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
“心脏除颤器,再次使用,一,二,三。。。”
“嘭!”
“跳了,跳了!王医生,病人心脏复苏,血压120,心率72!”
抢救室忽然传来一阵令人喜悦的欢呼,那名年轻的实习医生正兴奋地念着机器上的数值,遮在口罩后的一双大眼睛充满了兴奋与喜悦。
为首那名白发苍苍的王医生长呼了一口气,身旁的助理赶忙为他擦汗。
“好了,抢救结束,转至观察室。”
“这名病人就交给你了,刘医生。”
那名年轻医生兴奋地看着王医生,然后点头答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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