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1 / 2)
“庞硕天?”吴贵妃想了想道,“本宫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出卖本国的大细作庞硕天?阮曲尘曾经是庞硕天的人?”
“他在庞府潜伏了将近五年之久,目的就是为了挖出庞硕天背后那个庞大的细作网。到最后,他还是不负众望,将整个细作网的大部分人找了出来,所以朝廷才会有机会将那些人一一拿下,不是吗?”
吴贵妃顿时愣了,盯着那和尚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指朝廷是得了阮曲尘的消息才找出那些细作的?”
“正是。”
“照你这么说,阮曲尘应该是帮朝廷办事的?可据本宫所知,他好像是掳金帮的人,掳金帮又是朝廷钦犯,他怎么会跟朝廷私下通消息呢?”
“其实跟朝廷私下通消息的人不是他,是贫僧!”
“你?”吴贵妃又惊了一下,“难道你也是掳金帮的人?”
“娘娘不必惊慌,就算贫僧是掳金帮的人,贫僧也不见得是坏人。掳金帮之所以会被朝廷通缉,完全是因为此前参与过几次刺杀朝廷重臣的任务。不过娘娘试着回想一下,被杀的那几个人该不该死?他们死了,对朝廷对天下百姓有没有好处?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掳金帮公然刺杀重臣,让朝廷颜面扫地罢了。”
“看来那几次刺杀果真都是你们掳金帮做的?”
“掳金帮其实一直都在为朝廷和百姓做事情的。”
“何以见得?”
那和尚淡然一笑道:“娘娘不信,贫僧也不打算解释了。因为在贫僧看来,从前的事情都已成过往,再提就有些啰嗦了。今日贫僧前来面见娘娘,是想请娘娘劝皇帝打消召靳宝梳进宫的念头。”
“如若皇上执意要召靳宝梳进宫呢?”
“娘娘,掳金帮从前是帮朝廷做事的,贫僧私底下跟谁联络都不打紧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在上回靖康之乱时被掳到北边,没过多久就死在途中。贫僧与他有着二十多年的深情厚谊,到头来,还是没能救他。靖康之乱后,掳金帮也颇受打击,帮众们开始怀疑究竟是不是还要继续为朝廷效力。贫僧没有资格去约束他们所想所求,因为在他们面前的江山王朝不过就是这般模样而已。他们灰心了,贫僧也无话可说。”
“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掳金帮还是那个掳金帮,只不过不再是为朝廷办事的掳金帮,而是一个随自己心愿混迹江湖的掳金帮。从前的掳金帮可以帮朝廷,现下的掳金帮同样可以对付朝廷,这并非难事。娘娘,您是个明白事理之人,您真的认为召某个人进宫侍奉就能改变国运了吗?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小人在作祟。娘娘,曲尘问您,是谁给了您贵妃之位,您有答案了吗?”
吴贵妃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藏在袖笼中的拳头道:“那个答案本宫早就想出来了。经你这么一说,本宫更加明白他的意思了。那本宫可以问一句,这阵子关于高宗皇后王氏的传言是不是都是他弄出来的?”
“娘娘如此聪慧,应该能猜到的。”
“果不其然,真就是他弄出来的!”吴贵妃心里暗暗发颤道。
“曲尘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他只是想提醒娘娘,把宝梳强行召入后宫,对谁都没好处,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想必凭娘娘的聪慧,应该能够做出再恰当不过的决定了。”
吴贵妃表情凝重道:“这么说来,你们掳金帮会为了靳宝梳一个女人而与朝廷为敌?”
这和尚仰头笑了笑道:“娘娘此话就严重了。与朝廷为敌?非也,只是与一个只懂贪图享乐的男人为敌而已。”
“放肆!”
“娘娘,您是皇上枕边人,您更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可以举足重轻到让整个朝廷都为他撼动。别忘了,早先宫廷里就发生过一次侍卫兵变,足见当今的皇帝早不得人心。倘若他要派人强行抓走宝梳的话,得不偿失的那个人是他,而非我们掳金帮。换言之,保住皇上就能保住娘娘的地位和身份,娘娘不妨送我们掳金帮一个人情,他日掳金帮照还就是了。和弥陀佛,贫僧言尽于此,请娘娘继续品尝茶水和斋果吧!”这和尚说完,双手合十向吴贵妃行了礼,然后就退出去了。
环铃关上门那瞬间,吴贵妃一直憋在心口上的那口气儿才缓缓吐了出来。环铃见她脸色变了,忙斟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里问道:“娘娘,您没事儿吧?”
“这个掳金帮,”吴贵妃面色黯沉道,“果然是不简单!怪不得朝廷剿灭掳金帮这么多年都一无所果,原来朝中有人与掳金帮私下有往来。”
“娘娘,听刚才那和尚的话,倘若皇上真要强迎了靳宝梳进宫,掳金帮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娘娘,那个掳金帮真有那么厉害吗?会不会只是他们的虚幌子呢?”
“不会,”吴贵妃摇摇头道,“敢来见本宫,敢对本宫说出刚才那番话的绝非一般人。刚才那个和尚虽然没说他到底是不是掳金帮人,但本宫觉得他肯定不简单。”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要阻止皇上吗?”
吴贵妃起身道:“本宫本就不赞成皇上收靳宝梳为后宫,如今看来,更是不妥了。本宫若不出手,皇上势必会听信那道悟的话,派人去阮家抓人,到时候就闹大了。”
“但要皇上放弃收靳宝梳为后宫的念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皇上紧张国运,紧张自己的子嗣,岂会轻易放过靳宝梳?还有那个道悟,时不时地在皇上耳朵边吹风进言,奴婢以为要这事不是那么好办的。”
“不好办也得办!万一真的闹大了,到最后吃亏只会是皇上还有本宫!环铃,去取一只签筒来。”
“娘娘要签筒做什么?”
“抽签,而且还必须是——下下签!”
“看来娘娘已经有了应付皇上的法子了。”
事隔一日后,道悟再次被皇帝召见。他故意坐轿绕阮府门口经过,发现有下人丫头在挂红绸,贴喜字,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听说的喜事,不由地流露出了一丝不屑的阴笑。忽然有了一个新主意,于是吩咐轿夫加快步伐赶往宫中。
见到赵构时,吴贵妃也在,刚刚送了解饿的斋饭来。赵构最近因为心神不宁,改吃了素斋。道悟行了礼后,故作关切地问起了赵构身体状况。赵构显得没什么精神,一边喝汤一边说道:“近日总是恹恹欲睡,夜里也常做恶梦,吩咐御医开了安神汤也不管用。朕今日召你前来,就是想让你陪朕下两盘棋,说说话,今晚陪朕看看星宿。”
这番话正中道悟的心思,他忙将一路上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其实草民今日前来也是有个好消息要禀报皇上。”
“什么好消息?”
“草民夜观星宿,发现这两日北斗星星光陡增,这意味着皇上必然会越来越好,宜国事,宜子嗣。若是能尽早将靳宝梳接进宫中,皇上所盼的龙子必定可以早早盼到。”
“是吗?”赵构脸上扫过一丝失望,放在筷子悻悻道,“可惜啊!朕已经暂时不打算接靳宝梳进宫了。”
道悟比赵构更失望了,忙问道:“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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