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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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能联络的上,更能将其说服,刺杀皇帝?

如那个女道士,如元愉的舅弟,也就是被李承志一刀捅死的和尚。

而且还能拐弯抹角的找到关联人物,如元愉府中的歌伎、元勰的暗室,并巧施妙计,极尽栽赃之能?

李承志扪心自问,若换成他,都不一定能做到。其余不论,光是找到这些人,就要经过宗人府、太常、光禄、昭玄统、河南尹、洛阳令等等衙门。

甚至可能还要经过门下省和中书省:因为有些人的去向,一般的衙门根本查不到,只在圣旨和奏章中提到过。就如那个赵绥娘,连宗人府都未记录其被元勰临幸过,只当是府中寻常的歌姬……

元雍也是出于对元勰的恻隐之心,想着反正要买,就于官妨中挑了原先侍奉于元勰府中的数十个伶伎买入府中。事后才由那妇人告之,并称已为元勰生育过一子。

元雍当时差点被吓尿,怕皇帝怪罪他,偷偷上过一封秘奏。元恪以示仁义,只说无碍。但元雍已吓成了惊弓之鸟,想着法不责众,所以才偷偷给元怿、高肇等一人送了几个……

试问,关系没硬到一定份上,想查到这些人的去向都难,更何况联络到一起?

也别说皇帝了,就连李承志都怀疑,是不是元雍、元怿、高肇、元嘉当中的一个?

此时说不定就在耍苦肉计……

“猜不出?那就去查……”

元恪紧紧的咬着牙,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李承志,不提与朕分忧,便是为你自己报仇,你也不该心慈手软……朕赐你天子令,难道是当摆设的?”

李承志连忙应道:“臣不敢!”

皇帝分明是在怨他予元雍、元嘉等人辩解……

“朕乏了!”

见皇帝闭上了眼,李承志拱了拱手,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暖阁。

刘腾与元晖就守在殿外,见他出来,皆是一脸钦佩。

钦佩个毛线?

就如皇帝所说,便是为了给自己报仇,他也要查个水落石出。况且,皇帝虽然已经疑神疑鬼,但还没到见谁都想杀的那一步……

元渊眼中则尽是感激之色:若非李承志,他别说此时还守在殿外,事宫禁之责。即便没被下狱,也职爵尽去,被囚于府中了……

李承志叹了一口气,又拱了拱手:“非下官之责,本不该多嘴,但下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予寺卿、侍中、中郎建言一声好……”

稍稍一顿,他将声音压的极低:“宫禁之中,还是多留意些!”

三个人头发都立起来了,傻了一样的盯着李承志。

李承志分明在说:难保贼人不会狗急跳墙,再来行刺。

扯什么蛋?

能近陛下身前的医官、采女,哪个不是从头搜到脚,恨不得连腋下长了几根毛都数个清清楚楚?

还是说,李承志在怀疑他们三个?

“下官不是在隐射三位!”

李承志稍一沉吟,索性一摊手:“不怪陛下多疑,就只一个赵绥娘和杨彪(元愉的舅弟,被李承志捅死的和尚),贼人是如何寻到其根脚的?”

想来想去,好像暗人最合适……

刘腾气的想骂李承志的娘,偏偏无法反驳。元晖眼中寒光隐动,似刀一般的刺着李承志:“李侍郎之意是:我暗卫中出了内奸?”

李承志没否认:“如今乱的如一团麻,下官哪敢下定论?但贼人初衷,无非就是想让陛下对太尉、司徒、司空、颖川王等暗生猜忌,从而引生大乱……

但如今奸计未遂,难保不会狗急跳墙。故而下官以为,还是小心为上……当然,皆为下官一家之言,寺卿与侍中尽可一笑了之……”

说罢一抱拳,由元演扶着下了殿阶。

“好贼子,这是认准我暗卫之中,甚至于这殿中皆有内奸?”

元晖骂了一句,又颓然叹道,“但其所言,未尝没几分道理!”

盯着李承志的背影,刘腾用力的咬着牙,就如嚼豆子一般。但最终还是不甘心的点了点头:“即时起,无论奉食、侍汤、换药、擦洗、乃至予陛下翻身,都由我等三人亲力亲为……”

还能怎么办?

元雍和元晖齐齐点着头。

……

已至子夜,寒气颇重。一股冷风吹来,李承志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元演犹豫道:“夜已深了,不如就此宿下,明日再查?”

哪敢等到明日?

案子可以先不查,但元嘉、元雍等人,今夜无论如何都是要见一面的。至少可以让这四位帮忙想一想,什么人物,能设下这么大的局?

计谋看似粗糙,却毒之又毒,恰如其缝的打在了元恪的七寸上。

也怪元恪太多疑……

再者,哪怕是假传圣旨,也要去安抚几句。特别是元雍:今日的他,与当年受皇帝猜忌,怕到极致后索性心一横的元愉何其相像?

元雍自是没胆子造反,但贼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赵绥娘塞给他,自然也能塞几个如元僧保身边的祖空、祖觉之类的人物。

万一元雍的府中、或司州牧中发生了如今日报德寺中的那一幕,皇帝就算明知这是贼人的奸计,也只能先解了元雍的兵权。

而此时的元嘉、高肇、元怿、元雍四人,就如组成方桶的四块板,但凡有一块折了,桶也就彻底漏了……

心里想着,李承志又自嘲般的笑了笑:从来没想过,这反都还没造,自己倒先替皇帝操碎了心?也更没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的作用竟然这么大?

罢了,假传圣旨就假传圣旨吧。就算元嘉等人会怀疑,也绝不会在此时点破……

他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又摇了摇头:“多谢卫将关心,但属下刚奉了陛下口谕,要往式乾殿走一遭……”

“那就去吧!”

元演紧了紧他身上的大氅,又肃声交待着元谳等人:“将你家将军护好了,但有差错,小心尔等的脑袋!”

何需元演提醒?

但凡心思剔透些的都心中门清:此时也就只有李承志,能稍稍让皇帝放松些戒心,听得了几句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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