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观星郎,不观星(1 / 2)
两老头端座堂上,万分好奇的看着李承志。
左首是刘芳,右首是崔光。
其他朝臣只是通过奚康生和高猛的奏表才对李承志知其一二。但刘芳与崔光与关陇世族、特别是陇西李氏多有来往。且两人的弟子都在左近之时随同高猛去过泾州,更与李承志照过面,所以他们要了解的多一些,知道李承志是有真本事的,堪称全才。
一听李承志竟被皇帝御口钦点为候星郎,这二位难免心生好奇:难道李承志的望星占卜之术也如他的诗才、将才一般,堪称惊艳?
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李承志也有些惴惴:刚一入衙,就被这二位给召来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在泾州时,自己与这二位的弟子闹的不是很愉快。
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被奚落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不骂娘就行。
一是刘芳崔光均是饱学之士,他再狂妄也不敢充大拿、说大话,不然就真跟笑话一样了。
二是这二位均是忠正严良之辈,更是在元宏的汉化过程中为了提升汉家士族的地位,为了让汉家百姓过的好一些,可谓殚精竭虑,费尽了心思,愁白了头发。只此一点,李承志想不尊敬都难。
沉寂了好一阵,崔光才好奇的说道:“能得陛下御口亲封为候星郞,肯定是有几分能耐的,想必你《甘经》、《星经》都已精熟?”
李承志都有些懵。
他只知道这两本书是中国史上最早成体系的天文巨着,但里面写的什么他压根不知道。
李承志老老实实的回道:“不曾习过!”
连这两本都没学过?
崔光愣了愣,又问道:“《五星占》与《天官书》定是研习已久吧?”
李承志更懵,头摇的波浪鼓似的。
第二本还好歹知道是司马迁所着,是中国早期的占星术。第一本他连名字都没听过。
那李承志从哪习来的望星、占卜之术?也没听过祖居李氏有此家传呀?
刘芳惊疑道:“难不成真是天智神授,无师自通?”
李承志惊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这是谁特么传出来的?
会死人的……
“寺卿明见,这绝对是讹传!”
李承志哪还坐的住,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下官更是惶恐……不瞒寺卿,不论是星相还是占卜,下官委实是一窍不通。更想不通,陛下为何点了下官个‘候星郎’?”
两老头都惊呆了:意思是你什么都不会?
那陛下封你这个官是何意?
琢磨了少许,这两位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那一抹笑意时,就知道猜到一块去了:原来如此?
若说京中最冷门、最枯燥的部门,也就太史监了。连皇陵都比不上。至少山里守陵时还能打打猎,但这个候星郎,却只能吹冷风……
搞了半天,李承志竟是被发配到太史监的?
看,长教训了吧,高肇也是你个少年郎能得罪的?
还敢狂言“两个都要娶”?
你不坐蜡谁坐蜡?
崔光越想越是好笑,忍不住调笑道:“无妨,就当是学艺了……听闻你六艺尽熟,百家皆通。诗词歌赋、练兵阵战更是不在话下,如今再将这天文、星相、占卜也习全了,日后哪个敢说你李承志不是全才?”
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李承志心里暗骂着,瓮声瓮气的回道:“祭酒过奖,下官至多是闲瑕之余多读了几本书,万万不敢称‘精通’!”
还挺谦虚?
刘芳笑了笑,又正色的说道:“长仁虽是嬉笑之语,但未尝无几分道理。一日不将你迁出太史监,你总不能一日在此虚耗光阴,混事度日吧?多学一门技艺也是好的……就先随算经博士习术算吧……”
李承志先是一愣:什么玩意,怎又扯到术算上去了?
稍一转念,他才恍然大悟:这太史监的活还真样样都离不开术算。
天文也罢、历法也罢,以及占星、卜筮等,都是先要算出太阳、太阴、五行及二十八宫的运行规律后才能进行推导演算。可以说离了数学哪个都玩不转。
但问题是,小学、初中、大学……加起来都学了快有十五年了,穿越了还要学,要不要这么苦逼?
看他愣住,刘芳狐疑道:“有何不妥?”
李承志猛的一个激灵。
现在还敢要谦虚,绝对是被按着学加减乘除四则运算的下场。
他咬了咬牙:“不敢欺瞒寺卿,术算之道,下官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有几分心得?
听到这句,刘芳与崔光猛的想起了李神俊和羊深信中之言:与羊深比斗之前,李承志说到百工之技与兵事阵战时,也说的是“有几分心得”?
但其实呢?
遍观元魏,在这两道上能超过他的同龄人委实没有几个……
如此看来他对术算的造诣不低,但竟从未听闻过?
崔光狐疑的看着他:“真学过?”
李承志重重的点着头:“真学过!”
学肯定是学过的,但李承志就是不知道此时处于哪个阶断。
勾股定理肯定有,那都是先秦时期的知识了,包括九九乘法表也一样。
祖冲之应该死了好几年了,圆周率也肯定研究到小数点之后七位数了,但绝对还未传到元魏。不然朝廷何需大费周折的重推历法?
直接把祖冲之的《大明历》搬过来用岂不是更好用?
剩下的李承志就不知道了。他不是怕被刘芳崔光难住,而是怕太超前了把这两老头给吓住。
真要把“天智神授,无师自通”的帽子给自己扣实了,到时哭都没地方哭去。
李承志偷眼瞄了瞄,又小心翼翼的说道:“祭酒若不出几题?”
“嗯,也好!”
崔光点点头,稍一沉吟:“今有圆材,埋在壁中,不知大小,以锯锯之,深一寸,锯道长一尺,问径几何?”
李承志猛松一口气:刚想到勾股定理,这不就来了?
即便毕业好几年,但这样的公式怎可能忘得掉?
他默算了一下,又验算了两遍,大致用了十数息,也就半分钟左右便得出了答案:“应是二尺六寸?”
刘芳只当是他真习过《算经》看过题目,所以并无异色,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你没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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