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 / 2)
仁王的别苑里硕果累累。仁王府里有的是能工巧将,做果子酱并不是什么难事,略谈了几句,就不在根前碍事了。摘了一会儿果子便腻了,竟溜了。他们是客人,没人指望他们出苦力,下人们忙着干活自不会打扰这对小夫妻,客人们都聚在果树旁闲谈,也不会来讨嫌。
别苑里新添了一带屋舍,雕梁画栋,轩敞峻丽,不过流连并不感兴趣,与仁王不期而遇,胡乱夸了几句,便与林珩没入林木深处。
流连坐在秋千上,慢慢地荡着,林珩轻轻地推着她。木槿正盛放,灿如云霞,遮去了旁人探究的目光。流连靠在林珩身刮,仰首笑道:“我小时候喜欢摘花玩儿,木槿梗儿短,拿不住,园丁怕我们连枝折,就折一根竹帚篾儿扎住花屁股,叫我们拿着玩儿。我们都很聪明,想要花就先折一根竹帚篾儿,园丁大爷就会帮我们摘一朵花插上去,后来管打扫卫生的大姨生气了,把园丁大爷骂了一顿,因为我们把竹帚折得光秃秃的,没法儿用了。”
林珩莞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想要哪一朵呢?为夫替你摘下来。”流连笑了笑,那个满怀期待站在树下的小孩子,已是上一世的事了,如今她已经不需要那一朵花就很幸福了。两个人站在树旁,手牵手脸对脸笑得像一对傻瓜。
仁王站在高处,默默看着那一袭红裙在苑中跳跃,时隐时现。林珩穿着苍绿的袍子,与流连并肩缓步,就仿佛一朵盛放的莲花倚着鲜嫩的荷叶,那么地般配!
林珩一时兴起,唱了一支新学的小曲儿。唱曲儿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是他的狐狸尾巴,必须藏好,万不能被人发现。林珩的听众只有流连,永远只有流连。
“珩郎,等你当官当腻了,我们四处游历,采集民间故事和小曲儿,编一本书好不好?”
“好主意!结集出来就是我朝的诗经,定能青史留名,功德无量!”林珩笑着拥了流连走向繁华深处。
仁王府的下人请他们夫妇去用膳。客人们取笑了他们几句,二人也只是憨憨笑着任由别人调侃。
客人很少,都是知己至交,因此男女都在花厅中,中间用一架屏风隔开。男人们挥麈谈玄,女人们庸俗一些,彼此交流着八卦消息。仁王妃看看低头听得津津有味的林夫人,淡淡一笑。
夫妇回城时天已黑了。流连倚在林珩的肩头睡着了。林珩小心翼翼地把流连抱下车,生怕惊醒她,流连咙哝了一句什么,沉沉睡去。
甜蜜的时光过得飞快,眨眨眼林珩要离京了。流连送到城外,依然难舍难分。林珩低声安慰怅然落泪的妻子,捧着她的脸,抚去眼尾的泪滴。慎言与加狄平虽是新婚,也难舍难分,倒比他们更客制一些——要不是旁边人太多,这两口子非搂一起亲两口不可!一千兵士光着眼看着这一出活戏,林珩替她遮去了诸人探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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