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审讯如火如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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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远参与了一项我们组织的任务……”林雪宜声音很低。

这样的决心林雪宜下得有些艰难,但做这样的决定,林雪宜也是经过了充分的考量。

昨天临别雷远,他忽然在森川面前叫住了她,莫名其妙和她说了一段话,话中内容竟然涉及到那一次上海之行用于接头的“相见恨晚”咖啡馆,当时她十分诧异,不知他当着森川说出这个地点的用意何在。

就她对雷远的了解,林雪宜推断他一定另有深意。

回到监房,林雪宜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雷远的使命仅仅是鼓励她和日本人合作,按常理,他是无需暴露此处接头点,这只能增加他的“罪过”,他的刻意为之似乎只剩下一种解释,那就是希望林雪宜在编造“谎言”时,能够将这样的情节加进去。

细心的雷远或许想得更远,当下他最为担忧的恐怕就是她所招供的内容中没有干货,从而不能够取信于森川,雷远分明替林雪宜想好了,他一定是在提醒她以此为核心做足文章,编造一个完整的谎言,既能印证她的共党身份,又伤及不了他人(接头地在上海,森川也许鞭长莫及)……

“大声点!”川本优一高声喝斥,顺便递给书记官一个惊喜的眼神,意思是干货来了,他必须用心记录。

林雪宜想了想道:“前些日子,我们组织交给我一项任务,设法让我以建业基督教会医院医生的身份潜往上海,在马斯南路找到一家名为相见恨晚的咖啡馆,和当地的地下党取得联系,并把一筒胶卷交给他们。接到任务后我犯了愁,上海我没有去过,加上当时南京刚刚沦陷,所有的出城交通都受到了严格管制,尤其是铁路交通,一张小小的火车票都一票难求……正彷徨的时候,我获知雷远正要去上海采购一批照相器材,便把想法告诉了他,希望她能帮我完成任务,他毫不犹豫答应了……”

“胶卷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川本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组织上也没有说,只是强调胶卷很重要,我尽管好奇,可不便探听。”

“你说的前些日子,具体指哪一天?”

林雪宜凝眉思索了好一会儿,答道:“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反正是去年年底……大概在12月23、24号的样子,时间太久,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让雷远给你捎带任务,你当时知道他的身份吗?”

“不知道……我当时没有想得太多,只知道他有办法前往上海,这是我做不到的……况且,我们的任务很简单,仅仅是捎带一筒体积很小又便于隐藏的胶卷,这项任务并不难!”

“你是在哪儿和他交接任务的!”

“当时他寄住在陶府——就是陶嘉渠的府邸,当我获知他不日后会前往上海,我经过整整一天的思考,终于下定决心去找他,见到他之后,我说出了想法,他当场答应了!”

“当时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我没说,他也没问,再说,他甚至连托付胶卷的对方身份也一无所知。”

“那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不知道。”

“那你何时知道他的军统身份的?”

“在南京国际安全区我原先所服务的医院里,那一次他执行任务,任务成功后他交给我一本密码本让我保管,由此我便有了判断,但他的真实身份一直没有亲口告诉我,我也装作不知道。”

“对了,你说说是怎么和他相识的!”

“他不久前受伤了,在建业基督教会医院寻医,我是他的医生,由此我们开始了交往!”

“你撒谎!”川本勃然怒道:“你这是在忽悠三岁小孩呢!你们刚认识,他就把那么重要的密码本交给你保管?你知道一本密码本意味着什么吗?他雷远作为军统南京站的副站长,会有那么天真?不,会有那么傻?!”

“他当然不傻,他这是信任我,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和外界无争且充满正义感的女孩!”

“胡扯!他怎么可能如此轻信他人?你别忘了你只是一名他的主治医生!”

“……他喜欢我。”林雪宜嗫嚅着,红着脸低下了头。

“他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川本带着嘲弄的口气,打量着一眼林雪宜脸上的纱布,换了一种奚落的语气道:“我看你也并无过人之处,难道你有什么魔力让他一下子着了魔?”

“我们属于一见钟情!”林雪宜突然浅笑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在医院,而是在你们‘亡灵祭’的现场,最初在仪式上,一个年轻的中国人触犯了你们,你们要用他的性命祭祀亡灵,当时他就看不下去了,我看他掏口袋,就知道他要拔枪,被我生生阻止,后来散场时,一位小姑娘吓得啼哭,又惹怒了你们的士兵,你们的士兵不分青红皂白挥起枪托就砸,是他用身体挡住并保护了一老一少,我发现他伤得厉害,就把他带到医院,并给予他治疗……我承认当时我就喜欢上他了,我想通过那次,他也一定喜欢上我!”

“这就是你认为的一见钟情?钟情到可以把自己组织的核心机密相托付?”

“没错!”林雪宜毅然道,“长官,你有过一见钟情吗?如果你有,我相信你会体会到我们彼此的心境!”

“八嘎!”川本歇斯底里起来,“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川本优一中佐恶狠狠地瞪着林雪宜,嘴唇哆嗦着,她无意所说的一句话顿时勾起了他无限伤痛。谁没有一见钟情?他川本就有,可惜他一见钟情的女人最终嫁给了一个比他身份高贵得多得贵族,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黯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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