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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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睡到了这个点,但是楚杭还是觉得头疼。

因为饱受幻听幻视的困扰,楚杭最近都没怎么睡好,好不容易昨晚换了海边的环境心情放松有了困意,结果也没能睡踏实,他竟然做了一整晚鬼压床的噩梦!

那梦境更是真实到可怕,楚杭总觉得睡梦中有一双手死死箍住了自己,把自己死死抱住动弹不得,他好不容易翻身挣脱了桎梏,结果对方很快又会纠缠上来,手脚并用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像近身格斗里的锁死。楚杭困得不行,甩又甩不脱对方,只能下意识不断往床的另一端躲避,结果对方得寸进尺,很快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又黏过来,楚杭一整晚睡得都很差。

而直到第二天,身边传来翻身的声音,楚杭才恍然想起来,昨晚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睡的,这双人床上应该还躺着徐聿,这家伙睡相这么差,以后怕是找不到老婆。

只是徐聿不仅睡相奇差无比,大清早就开始动手动脚,一双手就开始往自己身上不该摸的地方摸,楚杭迷迷糊糊制住了对方,声音喑哑。

楚杭几乎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明知道是徐聿在摸,但自己制住的这只手,总觉得触碰起来的手感,有些过分小巧和细腻了,一大早被这样的一双手一通乱摸,楚杭只觉得有点燥热。

只是当他冷着脸掀开被子看向被窝另一侧准备兴师问罪,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徐聿,而竟然是谭音的脸。

楚杭脸上虽然还维持着镇定,但一颗心瞬间如坠冰窖,自己的幻觉,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竟然开始在自己的床上都脑补出谭音了?!徐聿不在,那么刚才那双摸自己的手,果然也是脑补里谭音的了?!

自己的幻视里一切自然毫无逻辑,比如此刻谭音就那么躺在他的床上,神态自然,面色轻松,如入无人之境,仿佛楚杭根本不存在,她甚至还毫无形象地打了两个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随着她动作的幅度,她胸-口本就宽松的t恤也往下袒了袒,露出若隐若现的胸-线,她看起来像是只穿了t恤,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就那么躺在那里,肤色雪白,红唇潋滟,毫不避讳地径自看向楚杭。

楚杭几乎第一次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他死死盯着房间的窗帘,试图让自己在这种情形下冷静下来。

床边的谭音看起来太真实了,真实到楚杭都产生了恍惚,要不要摸一下?会不会真的是真的?

只是很快,楚杭就甩脱了自己脑子里这种疯狂的念头,出现幻觉已经够惨了,如果自己还去循着这幻觉往虚空里去摸一下,岂不是更丢人现眼?楚杭的家教不允许他做出这种行为,因为一个意志力足够坚定的人,是不会为这种幻觉所击垮的!

无视!

只要无视就好了!

只是除了一贯的无视大法,楚杭觉得自己需要洗一个冷水澡了。

*****

有了雷雨的庇护,谭音非常安心地继续躺在了床上,她瞧着身边的楚杭掀开了被子,大概是觉得这一晚上怎么徐聿都没回来睡,他看向自己这侧床褥的表情相当变幻莫测,他像是被徐聿夜不归宿这个认知给震惊到了,眼神看起来都有些不可置信和打击过度,好在很快他终于振作了起来,谭音看着他准备起身,一时间有些无法和任何人沟通的寂寞。

她望着天花板,开始自言自语:“还别说啊楚杭,你刚睡醒不设防的样子,和我给你漫画里画的一模一样啊,天真又性感,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当场把持不住啊。”

楚杭自然是没有反应的,只是大概没找到拖鞋,他起身的动作顿了顿。

谭音不疑有他,她叹了口气,语气骄傲:“但是我毕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尤其你看,四舍五入我都算是睡过你的女人了。”

谭音说着,就摸了摸胸口:“但是我对你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你看现在我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我的心跳都一点没加快,根本就没有那种小鹿乱撞的心情。只觉得不喜不悲稳如老狗。”

谭音刚说完,就发现楚杭背对着她脱掉了睡衣的上衣,他的脸有一种奢华贵气的英俊精致,然而他的身材却比脸还有看点,那肌肉线条凹凸有致的腹肌下面,是半隐半露的人鱼线,再往下……

“我的心跳好像开始加快了,可惜还是没达到那种把持不住的地步。”谭音坐起身,认真思考道,“我不会是无性恋吧?对着楚杭都这么稳?不正常啊。”谭音想了想,随口自言自语提议道,“这样吧楚杭,要不你把裤子也脱了,我再看看试试?”

……

可惜楚杭不仅没再脱裤子,他动作顿了顿,然后竟然黑着脸重新穿上了睡衣上衣,接着抿着唇径自走进了淋浴间……

哦,可能是临时不想洗澡了吧。然而谭音刚这么想,浴室里就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都说漂亮的女人心思深沉,英俊的男人或许也是同理,楚杭这又脱又穿的,真叫人捉摸不透。

趁着楚杭洗澡,谭音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在房里走了两圈,最终还是决定选择最稳妥的离开方式——等着楚杭出门或者徐聿回房。

就在她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待时,楚杭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即便下着雷雨,海边的气候还是闷热潮湿,刚洗完冷水澡,但楚杭一垮进房里,脸上便被蒸出了潮热的红,挺翘的鼻尖上都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头发也还没干,正顺着他线条优美的脖颈往下滴着水,然而他竟然身上衣物已经穿戴整齐。而且明明这么热的天,他还穿得非常严实,衬衫领口的纽扣甚至都扣了起来……

“你穿成这样乍一看我还以为是你是要去参加人大代表会呢!”谭音绕着楚杭走了一圈,“而且你后背上都汗湿了一块,洗这澡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把衣服脱了呢,反正这里没别人,还是你就喜欢这种汗湿白衬衫以后的透视装?觉得这样比较诱惑?想来一个美人出浴给徐聿看?”

明明洗了个澡应该神清气爽,但不知怎么的,谭音觉得楚杭的脸色越发乌云压顶了,他像是竭力压抑着什么情绪的发作,几乎是泄愤般地用浴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轻点轻点,你这法国血统加上建筑系熬夜做设计的生活习惯,可容易秃了,对自己的头发一定要温柔。”

“对了,我听过《脱发》这首现代诗吗?我觉得你应该听听。”谭音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地念了起来,“‘我就像一朵花儿/被神握在手心/每天/神都在说:她爱我、她不爱我、她爱我、她不爱我……/妈的/快答应他啊!’”

谭音念完,根本无视了楚杭的表情,她沉浸在意犹未尽里:“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诗歌的意义,我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人能把脱发写出这么诗意的意境,真是好厉……”

谭音对这首诗其实攒了一堆评价,她原本想和蒋一璐分享,可她沉迷厕所文学,对如此高雅的艺术进行了无情的拒绝。

可惜谭音还是没来得及畅快抒发内心的读后感,因为从隔壁房间里传来的一声惨叫打断了她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变态啊!!!!色狼啊!!!!”

这是蒋一璐的声音!

而几乎紧随其后,是一个熟悉的男声——

“你在瞎说什么?!我这样的人需要对你下手?我可警告你啊,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是诽谤罪啊。你再乱说,我去法院告你!”

这竟然是徐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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