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1 / 2)
“你说小皇帝最近沉默寡言?”陆崤逸狐疑的侧过头,盯着司徒雅反问道。
“正是。现在上完课也不急着走了,坐在那写写画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陆崤逸眼神一亮,若有所思。司徒雅见状,立即接口:“我瞧他画的都是些格子和弯曲图纹,类似棋盘又不全是棋盘,似棋子又不按常理摆放,显得杂乱无章,不知所云。问起为何而画他也不多言,只是念叨下棋太难了。”
司徒雅回忆着云楷的一言一行讨好着陆崤逸。他搜肠刮肚,尽力不落下任何蛛丝马迹来表明自己的忠心,想让宰相明了并认可他的重要性。
下棋?陆崤逸闻言皱眉,云楷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他不明所以,但思及对方也曾多次在无用之事上有瞎折腾的劲头。与现在的事相比,其实也不奇怪。何况,他本就希望云楷往这个趋势发展,荒废才华,毫无建树,成为一个徒有虚表的废物。
“这一年来,小皇帝各方面都有所进展,虽然成长缓慢,但进步大家有目共睹,也给了一些老臣了期待。”司徒雅看了眼陆崤逸,见对方神色阴晴不定,以为是对云楷近日的变化不满,便酌字酌句的缓缓道来。他先扬后抑,博了一份人情,又缓缓俯身似要向陆崤逸致歉:“这实属老夫无奈之举,若是小皇帝什么都没学成,太后问及或调查情况,我不好交代是小,连累大人就不好了。我已用了最浅薄的知识并拖延其时间去教他了。”
“司徒先生不必自责!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我又怎会怪罪你?”陆崤逸忙扶起司徒雅,满脸的理解和自责:“俗话说三岁看到老,云楷自小懦弱,易怒,没什么主见,做了皇帝也办不了事,决定权还是太后。”
陆崤逸对文人政客的秉性很是了解。他们向来自认精英,觉得自己怀有大才非俗人能了解,在某些事情上有近乎顽固的执着。他们最恨女人参合朝政,认为天下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在他们眼里,女人幼稚且任性,是没有思想和资格与他们探讨国家大事的。其次,他们自视清高,很在意别人对自我的看法。司徒雅做了一辈子帝师,当然想要和他身份般配的职位以及与其相应的晚年生活。何况云楷这个小皇帝差点砸了司徒雅帝国师的牌子,对方还不学无术,更是不能把国家交给这样一个不能主持大局的人手上。
“不是我对先帝不敬,只是我不服宁王杀君即位的龌龊行为。若不是他阴险狡诈,一直扮演宅心仁厚与世无争的模样,庆王会死于非命吗?我只要想到此就痛心疾首,一国需要明君,庆王就是那个百年难遇的明君!他若活着也不希望云国这样溃败下去。”多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陆崤逸一番激昂倾述,眼角都不免被泪水湿润。
他闭眸不语,似在平复内心激烈的情绪。过了好一会,陆崤逸才缓缓睁眼,看向司徒雅:“慈母多败儿,太后的母爱害死了庆王和宁王,现在又是小皇帝……这样下去定会起祸端,云国急需一个稳定军心的人。老夫迫不得已,临危受命,所幸身边有司徒先生这般的思想家辅助于我,才让我更坚定的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陆崤逸神情凝重,对司徒雅谦恭又尊重。他知对方很吃表面功夫,稍作诱饵,就能拉拢为己所用。这样的人不但好骗,精神上也分外忠心,利用完价值还能成为借刀杀人的工具:“直接推翻小皇帝不一定得民心,但如果是他错在先,而我们顺应天命…”
“宰相高明。”司徒雅早被陆崤逸一番说辞折服的五体投地,又对他的看法意见赞叹不已,至于其他用什么手段逼宫并不重要了。
“我听宫里人说,皇后娘娘自进宫以后,基本都待在房内没怎么出过门?”陆崤逸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是的,除了请安,足不出院。”司徒雅也有所闻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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