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旧疑今复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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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位虚悬三年,潘贵妃有孕七月,有司请立长秋,合情合理。

裴瑶卮将书信收好,交还给萧邃。

萧邃问她:“潘氏继立为后之事,你有何看法?”

立新后是大事,绝非三两日间便能有定论的。楚王不日便将归都,可瞬雨却还特意命人跑了这一趟,将这刚露头的事呈报萧邃,裴瑶卮心知肚明,此事背后的推手,十有八九就是萧邃本人。

这样想着,她微微一笑,对他道:“无甚看法。殿下乐见其成,我便乐见其成。”

萧邃满目质疑地打量着她。

有了潘拟之事在前,裴瑶卮也知道,自己在萧邃那里恐怕没什么信用,想了想,她索性狠了狠心,竖起三指——

“我……”

指天誓日的事,她不自觉便想说‘我裴瑶卮’,好在一个裴字尚未出口,便骤然间反应了过来。

萧邃疑道:“你什么?”

“我相蘅对天发誓,此番潘氏立后之事,我必与殿下同心同德,全您‘必固强之’之心,绝不生事。否则——”

她苦思了好半天,将一应恶毒之誓想了个遍,只觉都不够毒,终于,在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忽然有了主意。

她说:“否则,便叫我永生永世,皆为心上人所弃,不得善终。”

萧邃神色微动,默然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马车行出去许久,寂静的车厢里,他忽而没来由地问她:“你有心上人么?”

这可是个难题。裴瑶卮悠悠望了他好半天,挑着眉不答反问:“你猜?”

楚王殿下并不想猜。

行至京郊时,裴瑶卮惦记着移居京郊别馆养病的桓夫人,想着自成婚后,自己还一直未得机会探望,便同萧邃说起,请他允准,让自己拐道去看一看母亲。

母女天伦,人之常情,萧邃自然无异议。

“手中还有几件急务,我便不陪你过去了。”他说着,叫来了一元先生,“便让先生与你同去一趟吧。”

裴瑶卮心中微动,福身拜谢,“多谢殿下。”

翌日一早,两人便行分道,萧邃直接进城,裴瑶卮则由尉朝阳亲自卫从,带同一元先生,一起去了相氏在京郊的别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这一行却扑了个空。

“不在?”

“是。”别馆的管事禀道:“王妃娘娘容禀,桓氏老夫人那边不大好,夫人得了大人允准,已于半月前启程回了桓氏故里,探望老夫人去了!恐怕这一两月内都不会回来。”

是这样么……

裴瑶卮心下暗忖,总觉得桓夫人的事,似乎有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细思起来也不是这会儿才有的。别的不说,桓夫人那样疼相蘅,即便身上真有什么不好,难道就舍得不等着女儿归宁,便早早的挪到了别馆养病?

……还有一元先生。

想到这里,她侧目朝身边的人看去。

相韬原本对一元先生的医术很是敬畏,早前因斑斓蛙之毒,在相蘅成婚之前,相韬也一直念着,想请一元先生登门,给桓夫人搭一搭脉,以此安心。可怎么在相蘅成了正儿八经的楚王妃之后,相韬反倒不提此事,只急着将人送出来了?

不寻常。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她正想着,忽听一元先生道:“王妃,天色还早,若是此刻启程,应当能赶得及在城门落锁之前进京。”

沙哑的声音,细细听来,隐约可闻一丝急促。

裴瑶卮心头一动,转而泰然笑道:“先生倒是归心似箭。”

一元先生微微躬了躬身,不再说话了。

片刻,裴瑶卮作势一叹,道:“罢了!母亲既然不在,我多留也无益。只是这些日子,我一直惦记着母亲的身子,原还想请一元先生为母亲搭一搭脉呢,这下却也不成了……”说着,她便与管事问起桓夫人的身体。

管事忙道:“王妃娘娘放心,夫人近来很好,否则,郡公自也不会同意让夫人受这车马劳顿之苦的!”

裴瑶卮点了点头。她回身,朝轻尘使了个眼色,轻尘会意,退出门去,不多时,带了个卫从,捧了只两尺见方的锦盒回来。

“这盒中是一方大石,磨碎了兑进安神汤中熬煮,有舒缓神思之效,乃是前些日子在陵城时,岐王妃所赠。”裴瑶卮拍了拍锦盒,与管事道:“我原打算借花献佛,孝敬给母亲的,此间便先留在此处吧,等何时母亲归回,再请管事看着处置。”

管事连忙应是,张罗了小厮上前去接。不料,就在两方交付之时,小厮许是没料到这大石如此之重,手上发虚,险些将东西直接扔在了地上。

关键之时,幸而一元先生出手托了一把。

“先——”

这一声短促细小的疾呼,传自裴瑶卮耳边。她微微偏头扫了一眼,就见轻尘一脸忧色,自知失言般的捂着自己的嘴。

裴瑶卮不动声色。

另一头,尉朝阳已上前托过锦盒,稳妥地搁在了桌子上,回头朝一元先生关切道:“先生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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