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最是难测帝王心(1 / 2)
西临的春天一向来的较晚,仔细算来,肖煜和岳翎前来西临也有些时日了,北凉怕是已经入夏,而西临还未到春天的尾巴······
御花园内,百花争艳,难得的春日胜景,岳翎几人被召进宫,美其名曰:品茶,一场由明河而起的误会,算是彻底打开了肖煜两人的心结,彼此扶持却又相互独立,这应该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北凉啊,这西临真是太无聊了”,柳铭轩百无聊赖的看着桌上精致的糕点,却没什么胃口,发了一通牢骚,见也没人理自己,他只能继续自顾自的道:“这西临陛下又想干什么?把我们叫来,他人呢?还有风师兄呢?”
“稍安勿躁”,墨无麒温和一笑,安抚柳铭轩道,岳翎小抿了一口杯中的茶,问肖煜道:“你猜,今日陛下要同我们说些什么?”肖煜淡漠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宠溺道:“你不是都猜到了”,墨无麒早就习惯了两个人吵架的时候,急死人,不吵架的时候,甜死人的状态,始终没出声,倒是柳铭轩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左右也不见西临皇前来,岳翎笑了笑道:“神算公子,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就没觉得哪里怪怪的么?”柳铭轩闻言皱了皱眉头,嘟嘟囔囔的数着最近发生的事,突然恍然大悟的道:“我知道了,这些事好像都和明家有关系,确切的说是和明觉有关系”,见他如此兴奋的大喊大叫,肖煜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按在了椅子上,“嫌弃”的道了一句:“总算不是太笨”。
比起几人斗嘴的模样,岳翎在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却明显淡定了许多,自始至终,从北凉到西临,都是一盘巨大的棋局,而他们几个就是这中间至关重要的“棋子”,而最终的目的就是将军,至于是将谁的军,自然是明觉的军,“所以你的意思是西临陛下叫我们来,其实不只是散心那么简单,我们来西临就是为了扳倒明家”,柳铭轩似乎有点不太敢信这个结论。
岳翎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任谁能随便相信,一国皇帝能联合他国皇子,置自己的大将于死地,“可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柳铭轩反问道,岳翎闻言皱了皱眉,肖煜也只说过北凉帝的意思是,让他们来是为了护住风澈,可这其中着实有太多的地方说不通,岳翎和肖煜拼凑出了整个棋局,可总有些疙疙瘩瘩的地方,似乎这个棋局中还缺了关键的一子。
“什么给我的狐狸找个伴,或者说派人到我身边鼓动我去东城,陛下早就知道,明觉的儿子,每天那个时候都在大街上逗猫遛狗,拈花惹草,无所事事,又一向喜欢招惹漂亮姑娘,所以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借这件事,来打压明家,甚至知道你们在会碍事,所以故意在那个时候叫你们入宫”,岳翎十分随意的说出了西临皇的一半计划,看了一眼几人,继续道:“后来边境起了战事,明觉欲擒故纵,却被陛下将计就计收了一半兵权,而表面上与明家敌对的却是我们,陛下啊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黑锅还有人背”,说到最后岳翎还坦荡的赞了一句:“不得不说,西临陛下,真的好算计,这一出鹬蚌相争,他才是那个得利的渔翁”。
“啪啪啪”,一阵巴掌声响起,岳翎几人起身就见西临皇一脸和蔼的站在他们身后,虽然话被听了去,可岳翎几人面上倒是丝毫不见尴尬,他们之所以敢在此肆无忌惮的谈论,无非是吃准了,既然西临皇敢在此处见他们,就说明他一定做了周全的准备,“丫头,你倒是聪明,说的每一步都分毫不差”,西临皇又恢复了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也没有被看穿心思的不悦,制止了几人的行礼,率先坐了下来。
“丫头,你还想到什么了?不妨说来听听”,西临皇温和一笑,端起茶来,神态自若,岳翎也未扭捏,便道:“我猜您应该与北凉的陛下达成了某种协议,我们来为您除掉明家,而您顺水推舟帮殿下取得军功,不知我说的可对?”
西临皇放下茶杯,细细的打量了岳翎一番,颇有些欣慰的道:“行啊,早就听慕寒夸过,璟熙的王妃是天下少有的蕙质兰心的奇女子,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岳翎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倒是柳铭轩搭腔道:“哪里,哪里,不如陛下老谋深算”。
“咳”墨无麒轻声提醒,这柳铭轩还真是说话不看场合,被几道目光同时警告的柳铭轩摸了摸鼻子,倒是西临皇看见几个人这般小心翼翼,和蔼的摆了摆手道:“不妨事,慕寒有你们这样的同门挚友,是他的福气”,提起风澈,几人才发现,他并没有跟来,肖煜问道:“陛下,慕寒,人呢?”
“他有事要忙,过几日,叶枫就要出战了”,西临皇脸色明显变了一变,微微的叹道,“陛下,想来明觉应是没那么容易让叶统领带走他的兵吧,有些事还是不得不防”,岳翎想了想,虽然西临皇此人心机深沉,未必需要她提醒,可看在他对肖煜还不错的份上,多说一句倒也无妨。
“眼下,虽然定了叶枫领兵,可这主帅还未定,那个老匹夫还打算在拿朕一把呢”,西临皇将君臣不和的矛盾说的极为自然,倒是墨无麒几人有些微微愣住,随即岳翎打趣道:“陛下,如果我家殿下不是风敏公主的儿子,我怕是要以为,此事过后,我们这行人都不用活着走出西临了”,都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西临皇大大咧咧的将他算计明觉的事说与他们听,要么对他们报以绝对的信任,要么就是别有居心。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刁”,西临皇看向岳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堂而皇之的怼他呢,“明家独大,将来对慕寒没什么好处,而他呢,天天除了跟着你,朝政之上,事事不关心,我们能不急么?”西临皇指了指旁边的肖煜,似有些“埋怨”道。
岳翎闻言,面上一红,倒是肖煜见她这副模样,朱唇微扬道:“瞎操心”,西临皇听见这三个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和北凉帝两个人暗中筹谋了许久,才想出这样一箭双雕的计划,岳翎他们来西临帮他扳倒明家,顺便在战事一起的时候,让肖煜有理由挂名得个军功,结果现在人家正主,就不咸不淡的说了三个字。
“臭小子,别说你不知道你那个二哥狼子野心”,西临皇顿了顿,有些斥责道,他们虽离北凉已有月余,却还是时刻与肖惊飞等人保持联系,也知自从他们走后,肖璟迟的小动作也多了起来,不用说岳翎几人也明白西临皇的意思。
既然肖璟迟那么小的时候就对肖煜和肖璟逸存了杀意,自不必说若他登上大位,应该首先要做的就是斩草除根了,可比起这事,岳翎此时更想弄清楚的是,这个棋局里别扭的一环,究竟是怎么回事,顿了顿,岳翎开口问道:“陛下,您先别说北凉如何?有件事我一直困惑许久,还请陛下如实告知”。
西临皇似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一问,神情未变,放下茶盏温和道:“你说吧”,岳翎看了一眼肖煜,缓缓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虽说外戚独大专权,不是好事,可是他们到底是风师兄的母家,若是明家倒了,风师兄这太子之位,如何安稳?”
岳翎话音刚落,肖煜几人也纷纷抬了头,显然这个问题也是他们百思难得其解的,西临皇闻言,面色倒是忽地一沉,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般,语气异常的凉薄,幽幽的道:“他们?那般残暴不仁之辈,怎么配做慕寒的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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