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过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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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同济不解地道:“十四岁?是监税司案的主使者?”

胡迈只好接着苦笑:“回这位官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自从四月初八遭遇雷击昏迷,直到今天早上才醒来,而我眼下离今天是几号都不知道。我的父母一直在我床前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不知道为何,我那二郎就成了监税司案的主使者了。”

苏同济点点头:“你说你昏迷日久,可有证人?”

胡迈只觉得有些累,好像都要站不稳了一般,但是眼前这个男子虽然不清楚是何等身份,但是看他桌上摆着的纸张分明就是今天下午被讯问的时候,书记员书写的口供纸。

能把口供都摆在这里给他看,说明眼前这位襴衫男子的身份显然不低。

所以,这对自己,以及自己家人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值得把握。

他这下连汗都顾不得擦了,慌忙解释道:“我家五十来个下人,以及南桥巷尾的李大夫,都能够给我作证。”

苏同济闻言沉吟了一下:“既然你这十天时间业已昏迷,那就说明你家的情况,其实你并不知情咯?”

胡迈一愣,不过还是开口道:“是。”

苏同济颇为玩味地看着胡迈的口供,将那张纸在手上叠来叠去,却又不说话。

摸不准苏同济什么意思的胡迈当然也不好说话,只好站在那里,保持沉默。

良久,苏同济才将胡迈的口供拍在了那摞已经看完了的口供之上,抬头看着胡迈:“你觉得,你弟弟有这个能力策划这样的案子吗?”

不同于公堂之上的问话,惊堂木一拍,躺下跪着的人无论怎样都要抖三抖。

眼下这个书房之中的问话,显然比公堂之上要轻松得多。

因此胡迈听到苏同济再次发问,平和地说道:“我家二郎自幼还算聪慧,不过与我一般,因为家境优渥的关系,对读书是历来不怎么上心的,但是从未走过歪门邪道。再加上家严平日里管得比较严,所以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什么坏事。”

苏同济闻言笑道:“家境优渥可不是不读书的原因。无论如何,还是要读书的。”

这就拉开家常了?

胡迈有点懵。

不过,既然对方愿意这么聊会,自己当然得把握机会。

又不是贱骨头,难道非得跪在地上才肯说?

所以他连忙说道:“也不是。我与幼弟都是进过学的。不过受限于资质,没有办法继续深造,都是准备子承父业的。”

苏同济虽然是苏州土著,却不可能对满城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比如,他眼下就不知道胡德富家是什么营生。

“哦?你家是做什么营生的?”苏同济继续问道。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又只短短说了几句话,但是他对眼前这个肿着半边脸,人还在冒虚汗的少年人倒有些喜欢了。

就冲着对方说话这个条例清晰的情况,就知道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都喜欢跟聪明的少年郎打交道。

对于自己家里的营生,胡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家也是做生丝和织造的。”

苏同济闻言,眉毛一挑:“哦?你家也做织造?”

胡迈见苏同济的反应,就知道苏同济对自己的弟弟加深了怀疑,于是赶紧解释道:“我家世代深受皇恩,远的不说,家父就常把‘如果没有世祖陛下,我现在怕还是个放牛郎呢,做人要知恩感恩’放在嘴边。”

“因为家父原本只不过是个长工的儿子,家祖父在世祖时期,得益于世祖陛下的宏韬伟略,才置下了小小的产业,在这苏州城里立了足;而家父也是从小工做起,慢慢挣下了现在的这份家产。他老人家时常对我们兄弟说,如果没有大宋皇家的宏韬伟略,就没有我胡家的今天,所以一定要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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