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那只蝉,以为能抓住夏天(1 / 2)
彤梓青和唐致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前者脑袋上的伤口已经被拆了线,后者的嘴角也做了适当的处理。
“致远,如果你真的没话跟我讲,这就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了。”彤梓青说完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便道:“你嘴上的伤记得按时抹药。”说完转身打算离开,不想胳膊被对方一把拽住。他回头看去,唐致远终于开了金口:“那边有个咖啡厅。青儿,陪我去坐一会儿吧,咱们......谈谈。”
彤梓青于是点点头和对方一起进到了街边的咖啡厅内。他们在柜台点完喝的东西,便捡了一处清静的角落面对面地坐下。此刻落地窗外的阳光不遗余力地铺在俩人的身上,这让彤梓青想起他们大学时也会经常跑到咖啡厅写作业。唐致远的面容轮廓和那时相比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俊朗清逸。可此刻俩人之间汹涌而过的,却全部是物是人非的气息。
唐致远看着对面的人,心里涌起无限惆怅。他不由得想起上次自己把当年一走了之的原因倾诉出来时,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包容和理解。唐致远深吸一口气,决定再试一次。
“青儿,我不骗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他眼神游离着提出要求,“你能......能把手机关上吗?”
彤梓青未发一言,直接把手机掏出来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当着唐致远的面长摁关机。
在对方的注视下,唐致远神情颓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而后他想起这是在室内,便只是抽出一支来拿在手里,反反复复地挤压揉捏,想要借此梳理这一刻潦乱的思绪。
半晌,他终于开口:“视频里那个女孩子是我S大的学妹。确实如她所说,我们一同参加了学校组织的那个欢迎沈歌的晚宴。”
第一次从唐致远口中得到对于那次晚宴清晰肯定的回答,彤梓青心里狠狠地紧了一下。
“当晚,气氛很融洽,沈歌作为知名企业家和我们谈笑风生,表现得平易近人。我那时因为我妈的事情,已经有了回国的打算,便特意找机会跟他做了自我介绍,并表示有机会的话希望能为万搜网效力。”唐致远说着黯然地笑了一下,继续道:“而沈歌听了也只是很有风度地应了几句场面话而已。想想也是,有心进这种大企业的求职者,谁不是学历漂亮,能力出色?他怎么可能轻易就把我放在眼里?”
这时,工作人员端来咖啡,唐致远的叙述戛然而止。
“致远,”彤梓青见人走了,忍不住开口道,“其实你只要回来,哪怕进不了万搜网,也肯定会有别的很好的机会......”
“要不说你是理想主义者呢,青儿,”唐致远的嘴角撑起一个艰难的笑,他摆着手打断对方,“国内这些年发展得太快了。我从澳洲那种养尊处优的地方回来,在B市一没有过硬的人脉,二没有累计的资本,靠什么去找好的机会?靠一家一家地投简历,一家一家地去面试吗?然后和刚毕业的孩子们竞争,从初级的职位做起?估计到三十岁的时候,我还没混出个样子来就已经中年危机了。”
“大家谁不是这么过日子?一点点地打拼,努力地过活。”彤梓青不解道:“你以为长着腿满大街跑的都是霸道总裁吗?”
“你前男友过的就不是这样的日子,”唐致远口气发酸,“青儿,我之所以回来后有底气求你再给我机会,就是因为自己好歹有万搜网这块金字招牌傍身。否则,你身边有那样的一个人,我怎么有脸开口?”
“我跟你好不是因为什么破万搜网,我又不用你养!”彤梓青气道,“我是放不下咱俩当年的感情!”
“我知道,青儿,我知道你念旧。”唐致远丢下那根已经快被他碾碎了的烟,忙抓起对方的手,不料却被人生生抽走了。
“你继续吧,”彤梓青握住烫手的咖啡杯,“我不打岔了。”
唐致远收回无所适从的手,继续说道:“那晚接到学妹电话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帮她报警。所以我不顾席上喝了酒,直接开车就去了她的公寓。见到学妹本人,她跟我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还说,沈歌强迫完她之后,提出可以让她在本地的分支机构实习,还许诺毕业后给她正式的职位。她的话,让我改变了主意,我想先去找沈歌核实情况。”
彤梓青听到这里,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唐致远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可翻译过来无非是:他从女方的叙述中听到了一个死灰复燃的“希望”,一个可以走捷径的“机会”。
“我和她说要去找法律专业的同学商量一下再做打算,随后就去到了沈歌下榻的酒店。巧的是,我读书的时候在那边的前台做过part time。我便直接让cierge的人帮我给沈歌的房间挂了电话。对方接了电话后,我跟他说,沈总,我是唐致远。刚才您车上那个女孩子让我帮他报警,说您强/暴了她。”唐致远看着一脸震惊的彤梓青,苦笑着问:“是不是觉得我太直接了?”
彤梓青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我和他在饭桌上聊天的时候,发现沈歌骨子里绝不像他外表那般温文和煦。他既然不是喜欢迂回的那种人,那么我就干脆直截了当。”唐致远继续道:“他电话里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但还是让我上去了。”
“然后你们就做了交易?”彤梓青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负责安抚那个女孩子不让她报警。沈歌承诺在你回国后,安排做他的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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