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荧惑叛主(1 / 2)
公主在却长城街上遭遇刺杀,这件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目测是千秋国人所谓,朝野和非观皆是震怒。
那些商贩是不能再做买卖了,却长城恨不得立刻封闭起来好好彻查,得知了这件事情的人就说:“所以我就说,好端端的为什么就要这么开放,不但给却长城里的人看,还要鼓励城外的人进出。我们别洛的繁华难道还有必要通过这样摆谱来实现吗?现在好了,因为太开放了惹出事情,差点杀了人家最疼爱的女儿。我听说非观将军把她宠上了天,连在王上的接风宴会上闹事也没见当老子的说教一句!要是人家一怒之下和别洛断绝友好往来,那才没出哭呢……哎,你在记什么?什么?记我说的这些话?等一下!我什么都没说你可别把我的言论透漏到北阁那儿去!”
别说这些池鱼,就连差点被烧伤的当事人们,日子也不好过。
当然是不同意义上的。
月观医馆。
“你是将军安排专门保护公主的侍卫吗?”
“你也是涫城人吗?”
“为什么你眼睛红红的像小白兔?说起来涫城人的眼睛都是红的吗?”
“那天你的刀法好厉害,是怎么做到的?”
“再多的东西你也能一刀解决吗?”
“你是普通人,还是秘术传人?”
“你能教我那天你的刀法吗?”
“……”
别连顺应夏礼的意愿在医馆照料身中蛇毒的樨,耳朵也跟着受尽了折磨。被这样吵了一天,长久以来习惯了清净的他觉得自己脑仁都在隐隐作痛。
倒也不是樨的声音难听,只是他很少见到可以一刻不停自己叽叽歪歪一整天的,嗓子未免也太好了。
另外,樨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夜间像没事人一样,还能跳上屋顶,白天在夏礼的注视下倒是知道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殊不知人家公主殿下也是吃这一套的。
大概是别连总是事不关己冷眼旁观,樨最初对他的戒备慢慢也减淡了,所以才会出现晚上等夏礼回去了,医馆只剩下他俩时,樨居然还会跟着上房揭瓦。
没错,是跟着。
樨怀揣着一包烧鸡,蹬着墙壁窜上屋檐,然后沿着屋脊走到屋顶上。
本在屋顶上观月的别连,见樨上来,颇有一种想逃走的冲动。
“呐,给你!”樨在别连身边坐下,拆开油纸撕下一条鸡腿递给他,“快吃吧,还热乎着呢。”
别连本不想收,只是这烧鸡实在太香,加上他也不想听樨叽歪,只得接了吃起来。
樨自己也大口吃着,仰头看看那一轮又开始残缺起来的月亮,于是在他的眼里,也倒影了一轮有所缺憾的明月。
别连看着他幽绿的猫眼,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他有些好奇樨的母亲,但是这么贸然地问人家父母的事情不太合适,想了想还是问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那天,你盯着将军?”
樨头回听这个冷冷的少年主动和自己说话,殷切地回应道:“因为我想看看非观将军长啥样啊。我为了看他,本来是打算假装成我朋友身边的侍从混进去看看的,没想到原来我本人也在邀请之列,这样还省得麻烦。”
说完,樨又撕了一块鸡肉递过去。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简单,别连第二次接过樨递来的食物,想了想有烧鸡还不够,还需要美酒才算不辜负了这月色。于是从腰间的一只锦袋里取出一坛酒来,看得樨怀疑他是在变戏法。
“你那么小的袋子,怎么能装酒坛子的?”他好奇地问。
别连不想回答的时候,就假装自己没听到,拍开封泥,嗅了嗅这两百年的佳酿,也不用碗,直接用坛子灌进嘴里。
樨也闻到了一股酒味:“这是什么酒?闻起来怪怪的。”
别连喝下一口,再吃一口烧鸡,总是喝得多吃得少,待鸡肉吃完,那酒也下去半坛。他放下坛子,长出了一口气,捂嘴打了个酒嗝,感觉出了些汗,心里的事情也稍微模糊了些。
什么都会腻,唯独自酿自醉,不会腻。
一口气喝了半坛以后,他感觉心情好多了。
樨没有喝过酒,看别连喝了不少,觉得应该很好喝,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再说,小时候雨鹙就说过,酒是坏东西,喝了就不是自己了,让他不要喝酒。因此樨犹豫起来,非常想打破这个禁忌,但又觉得雨鹙是对的,也不敢开口。
倒是别连有了一些兴致,看出樨的念想,托了托手里的酒坛:“想来点?”
“唔……”樨自己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果断点头,“嗯!”
别连存了捉弄没喝过酒的小鬼的心思,把酒坛塞到樨怀里:“尝尝无妨,大口灌下。”
樨咽了一口口水,怀着尝试以前从来不敢尝试的东西的心情,还没喝就脸红心跳。他有点后悔自己头脑一热就答应,可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从来没有退缩反悔的道理,他咬咬牙毅然举起坛子学着别连直接把酒往嘴里灌。
别连目睹樨的表情从毅然到茫然再到痛苦炸毛最后隐忍,勾回坛子,捂住他的嘴:“不许吐,咽。”
醇厚中带着微甜的苦涩,冲人的桂花香气与酒本身的特殊气息混合,从口腔到鼻梢,延至四肢百骸,都在沁凉后转为火热,喉咙与食道直通而下,犹如饮了滚水,又如刀切。
樨这一口咽得无比艰难,憋得脸上通红,大口地喘气,喉头更是难受。
“如何?”
“难喝。”樨吸吸鼻子,用袖子擦擦嘴角,一抹才发现脸上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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