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谨睿,这次救你的,是我!(1 / 2)
沐月琪支着自己的下颚,唇边含着一抹浅笑,看着冰床之上的人。
那一日,她终于冲破了穴道,跟了出去。但,触目而见的,就是他被万箭穿心的那一幕!那一幕,叫她整个人几乎是崩溃!
而随之,便看见南宫锦的剑,疯了一般的对着皇甫怀寒刺去,紧接着,便是一阵混乱。
而混乱之中,她将他的尸首带了出来。那时候,应该是尸首吧?因为已经没有半点呼吸了。
但,她却不甘心也不死心。一路背着他,从东陵的皇城,一步一步的到天山寻找无忧老人。她知道,这天下之中,除了无忧老人之外,就没有人能救他了。
可,无忧老人住的地方好找,他却已经知道她的来意,闭门不见。
冰天雪地之中,她抱着他的身子,在无忧老人的洞府门口,跪了六天六夜,跪到通体冰寒,直到她以为自己要和他一起去另一个世界的时候,那门终于开了。
而无忧老人开门之后,见她,只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无忧老人,求您救救他!”她匍匐在地,苦苦哀求。
无忧老人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要知道,上官谨睿的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而他也确实只能活到如今,你这样强求,是逆反天道!”
“为了他,就是逆反天道又怎么样?我不怕!有什么劫难,我一人来承担!”为了他,她做的这样的事情还少么?父亲是东陵的忠臣良将,一世英名,全部毁于她手。现下不过是逆反天道,她又怎么会看在眼里?
无忧老人见她坚决,却还是犹豫,他帮了她,必然会遭遇天谴。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在他的门口而见死不救,他心中也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劝道:“姑娘,不论是你的容貌,或是才情,找到一个能够与你匹配的男子并非难事。何必一定要如此执着?”
“我非他不可!若是没救了,我也只有一死!求您救救他!”沐月琪说着,又对着无忧老人磕了一个头。
无忧老人被她这一句话惊住了,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么一个女子,说非自己不可。可是他为了修道而放弃了她,她也当真是烈性子,从悬崖之上跳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这一直都是他半生之悔。所以现下看着沐月琪,眼神也不由得深邃了起来:“如果救他,是要你的命来换呢?”
“我甘愿!”这三个字,是毫不犹豫!
她知道,无忧老人该是有办法的,一定是有办法的!不然在她来的第一日,他就该对着她说自己无能为力。而不是等到今日才出来!
要她的命又如何?即便她死了,她也不愿意没有他,只是自己一个人活着!
无忧老人显然也是被她这般态度感动了,暮然想起自己为了明月那个臭小子拿了忘忧水给皇甫怀寒,暗示对方将只给南宫锦喝了,顿时也有些歉意!而这个男子,该也是南宫锦想要救的。想着,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逆天道,恐怕以后自己也想得道就更难了!但他还是挥了一下袖袍,进了洞府,也示意沐月琪跟上。
沐月琪心下一喜,便扛着他进来了……
而无忧老人也不过是吓她的,并不需要她的命。只是将他带到一个池子里头,并用结界锁着,泡了几日。并告诉她,那是洗髓池,一万个人进去,只有一个人能活,其他人都被化作一滩血水。如今也只能姑且一试。
终于,在结界的外头坐了几天,他也终于有了呼吸,被无忧老人带出来了。
想得正是认真,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转头一看,正是无忧老人,他缓步过来,又给上官谨睿号了号脉。而后点了点头:“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他的身上受了太大的创伤,所以需要洗髓水来脱胎换骨。但你要有准备,脱胎换骨,就等于是转世重生。所以他醒来之后,会忘记这一世的一切!”
说着,他的声音也很是虚弱,逆天而行,对他的修为自然大有损害。
这话一出,沐月琪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惊讶或是难受,反而十分高兴。忘记了也好,忘记了,以后他的心中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无法割舍的责任。就像是他说的,若有来世,定将她视作心中唯一的责任,现下,他的人生几乎是一片空白,等着她去填补,她怎么会不高兴?
“我知道了,多谢您了!”沐月琪对无忧老人是真心的感激。
而无忧老人顿了半晌之后,摇头开口:“不必言谢!”这也是他欠南宫锦的,从当初设计将她强留在西武,到如今的忘忧水,他的心中确实是有一份亏欠的。现下帮她救了……哥哥,应当也是应该的吧?
“他今日就会醒,醒了之后,你们就走吧!”无忧老人说完,便转身走了,没有给沐月琪回话的机会。
沐月琪正要说什么,而这会儿,躺在病床之上的上官谨睿却忽然变了脸色!
他感觉很痛,彻骨的痛,痛至骨髓!
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撕裂了一般!
以至于他整张脸都纠成一团。
而脑海中是一片漆黑,漆黑之中却隐隐有幻象,幻境之中,他看见一场血光伏杀,巨大的黑熊对着他扑来,而一个青年男子将自己对着黑熊扔去,目的是为了救另外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
他看到一双蔚蓝色的眼眸,眼波之中是一圈一圈的流水激荡,温柔的几乎要将人腻死在里头。
他又看见一见竹屋,藏于杏林之间,蓝衣男子轻笑执笔,紫衣女子抱琴而抚。
但,却忽然看见千万支利箭对着他射来,剧痛之感,将他狠狠一刺,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一清醒,就是从床上直直的坐了起来!
沐月琪见此,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慌忙开口:“你醒了?有没有何处不舒服?”
上官谨睿愣了一下,使劲的摇了摇头,却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努力的搜寻了很久,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听得她这一问,他偏头看着她,一见她的脸,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皱起,跳过了她的问话,十分纳闷的开口:“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面熟?或者说,是面熟到几乎前世就刻进了心里,可是他的脑海之中却是半分印象都没有。
沐月琪闻言,心情大好,十分愉悦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几下,而后宣告所有权一般的开口:“上官谨睿,这一次救你的,是我!你可一定要好好报答我的恩情!”
他对南宫王朝那般尽心尽力,是因为南宫锦的母亲救了他。现下救了他的可是自己,以后是不是只剩下她这一个责任呢?对南宫家的责任,他那一死,就该是还完了。现下这条命,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只是她一个人的!
这话一出,上官谨睿莫名的有点想笑,然后他也真的笑了,这一笑,将那丰神俊朗的容颜点亮。一眼看着,仿若骄阳当空,层层叠叠的阳光照射而下,是真正的温暖人心。而下一瞬,就像是春风拂面,舒服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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