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真实之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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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飞鸟走兽俱都不见!

但是,她仍能听见风的声音,还有花落在水面的声音,那巨花不再像船,而是化作一盏一盏的花灯,明明灭灭的走向不知深处的黑暗。

静谧间,桃枝枝张了张口,却终是不忍说出一句话来打扰。

她只是提着裙子,再次走向那个越发看不真切的少年。

她看到他那一头如墨的长发披散开来,落在巨石上,蜿蜒得如同一朵开尽的花。

然而并未等她靠近,那星夜竟又再发生变化!

星移月走,一片漆黑的下面,惊涛骇浪犹如血盆大口,张嘴就要将桃枝枝吞下,桃枝枝法力全无,避无可避,被浪高高托起又摔下,摔下又托起,如此反复间,桃枝枝害怕之余,却想起了晴空下那头撒娇的海兽,新奇的觉得,原来竟是这般感受!

很快,她便被电闪雷鸣打断了想象,那闪电竟然是黑色的,胡乱朝下面劈了下来,接着响起许多鸟兽惨叫,合着阵阵雷声,那叫一个凄绝震撼!直叫桃枝枝毛骨悚然!

这还不算,她发现之前那灵气的仙鹤和可爱的海兽俱都变成了可怖的怪兽,它们张着长满獠牙的巨口,见到什么就撕咬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闪电的余晖能让人短暂明晰,但这更加可怕,因为桃枝枝时不时的便要看到这炼狱般的惨象!

“啊!”

桃枝枝终于忍不住的惊叫了一声。

所有光影和声音都立刻退去,像是被人惊醒般的,又像是被人打扰般的。

晴空复归,海兽欢愉的游向巨石,竟一跃而起,长出双翅,等在少年面前,像一个乖巧的孩子。

少年从膝中抬起脸来,摸了摸海兽,海兽心满意足的收回翅膀又一头扎进了海里。

少年转过脸来,过膝的长发随风扬起,像一双翅膀,让他看起来随时都会飞走。

此人正是步霄。

步霄定定的看着湿透了的桃枝枝,问道:“吓坏了?”

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声音却好似就在耳边。

桃枝枝正做着自我心里安慰,想这果然就是故渊上神在课上所说的幻境,听到步霄问话,于是回道:“你这幻境,委实逼真,我确是有点害怕了。”

步霄一个起落间,站在了桃枝枝的面前,一边用法术替她烘干衣裳,一边说道:“这里并非幻境。”

“啊?”

步霄也不管桃枝枝是何反应,顾自说道:“此处是我法力所化的真实之境。”

桃枝枝感受到暖意,胆子也大了许多,立马反应道:“你骗人,故渊上神说了,即便是神仙,也不能无中生有!”

“……”步霄也不计较对方的无礼,解释道:“日是它,月是它,星空也是它;鹤是它,兽是它,浪涛也是它。”

“你所见皆是我的法力,是它的变化,也是我的变化。”

“……!”

一个人能用法力化出一个世界,此人法力该是多么高深啊!创世之神也大抵如此了吧?!

“一叶一世界罢了,我之力并不能比肩创世神。”

桃枝枝听到步霄回话,才发现自己震惊之余竟然把所思所想说了出来,但她也毫不在意,她甚至不觉得后怕,明明按步霄所说,她方才差点就命丧于此!但她心思单纯,根本未想到此层,只看着步霄的眼神越发热烈起来,她的口吻充满着真心实意的羡慕:“也就是说,此处方才所有的变化都是随着你的心意而改变的?!”

步霄点了点头,桃枝枝兴奋得直喊:“法力强大竟然可以做这么好玩的事情!”

说完不给步霄反应的机会,又憧憬道:“真希望我以后也会变成你这样的强大神仙!”

“……”步霄愣了愣,却听桃枝枝又立志道:“我决定了,从明天起,好好修习仙法!”

“……”步霄在这个怔愣间,看着桃枝枝的脸,渐渐有点想起来了她是谁,不由脱口而出道:“确实需要好好修习,你法力如此低微,只怕在天界行走都困难吧?故渊许久未授课,怕是有所偷懒,不然怎会叫你出了师!”

“这跟故渊上神有什么关系?我课业再不好,那也是达到了出师标准的!而且还是故渊上神亲自考核的呢!”桃枝枝不服气的回道:“再说了,法力低微和在天界行走有什么关系呢?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步霄默了默,问道:“故渊难道没跟你说,九天是在云海之上,各自行宫是由各主位神君加持了法力,故宫内他人方可不用运转法力,来去自由,但若出了各自的行宫,便是直接走在云上,需凭着自身法力的维持方可行走。你既然脱力掉了下去,想必是到处乱逛,法力耗尽了吧?”

“……”桃枝枝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仙使们迎来送往,也不愿意用法力来做这些小事情,可她倒好,什么法术都使了一遍,怪不得当时仙人们看她的眼神那么震惊……

桃枝枝想得脸红了起来,低垂着眼,睫毛忽闪忽闪的,步霄看着她,不由想道,这是不是就是故渊所说的“可爱之态”?

但桃枝枝并没有扭捏羞愧多久便愤愤起来,控诉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故渊上神竟到了出师都未告诉过我!真是太过分了!”

“……”步霄看着桃枝枝捏起的粉拳,嘟起的小嘴,气鼓鼓的俏脸,却莫名想到了刚刚那只等待摸头的海兽,于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在她头上拍了拍,竟也忘了他本来是要说:这么基础的天地规则,故渊一定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了。

事实上,故渊确是在第一堂课上就已说过了,而且遇到重要的事情还讲了三遍,只是彼时的桃枝枝正忙着和心月交朋友,故,一句未曾入耳。

两人在海岸上坐了一会儿,桃枝枝惬意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喃喃了一句:“舒服得让我好想开花啊!”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桃枝枝说完,看着这晴空,却突然想到那星幕花灯和狂风暴雨,便天真的看着步霄的眼睛:“此地既因你心境变化而变化,那么,你刚刚是在难过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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