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三章 以子之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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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也卷入此事,少不得要受到处罚,以官家多疑的性格,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待他。心中本来的疑惑会越发浓重,那么韩琦还能当上这个宰相吗?

反正消息尚未公布,换人也不足为奇,同时也可以撇清自己的嫌疑,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吕惠卿而言,这是最后一个反击,阻止韩琦当宰相的机会,岂能错过?打定了主意,吕惠卿决定立即付诸实施,故而也不曾在意名单上余下的名字。更不曾注意到,这些人与勋贵之家,六部九卿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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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案子在持续发酵,士大夫阶层的反映越来越强烈。

很多人知道,苏轼案件背后是官家和秦王的博弈。可是他们不能置身事外,如果不杀士大夫的传统被打破,无疑会使非常严重的后果。

以后谁还敢仗义执言?谁还敢说真话?稍有不慎,就会被政敌抓到把柄,然后随意的陷害,身败名裂是轻的,最惨的是家破人亡。

大宋的文人是有风骨的,他们讲求圣贤之学,讲求仗义执言。他们鄙视,更不能容忍文字狱。

不得不说,吕惠卿选择了一个很好,很有效的方式,将秦王赵昭陷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境地。目的达到了,却也自找了许多麻烦,触碰到大宋士大夫的底线,这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也有可能,一个小人很难理解君子坦荡荡的心态。

继续宰相兼河北路宣抚使吴充之后,又有重量级人物出面了,太皇太后曹氏公开道:“昔仁宗策贤良归,喜甚,曰:‘吾今又为吾子孙得太平宰相两人’,盖轼、辙也,而杀之可乎?”

苏轼可是仁宗皇帝公开赞扬过的人,并且认定有宰相之才,这样的人会愚弄朝廷,藐视君王?潜台词是在问,究竟是仁宗皇帝的眼光出问题了,还是御史台冤枉好人了?

仁宗皇帝与太皇太后的贵重身份,使得这句话特别有分量。一时间,御史台压力巨大。有压力不奇怪,这次的事情太重要,所以吕惠卿愿意顶住压力,甚至愿意一条道走到黑。

对太皇太后的质问,他们的回答是,错在苏轼。是苏轼罔顾了仁宗皇帝的信任与期许,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犯下过错。

官家赵顼自然是不置可否,曹氏无论说什么,哪怕再有公信力,他都不会采纳。除了因为曹太后是苏轼的粉丝之外,更为重要的是,她一定会偏袒帮助赵昭的。

赵顼很清楚,这位太皇太后已经不是那个疼惜自己的皇祖母。如今她心里怕是只有她那个“儿子”,想着帮着儿子整死自己这个孙子。

赵顼对曹氏多有怨言,他说的话能听吗?是以会很多事情都是的装作没听见,随口应付着,然后将下面的事情全都交给御史台来做。有人扮黑脸,那自己就要当回白脸,做一个公正的白脸。

太皇太后曹氏所言可以暂时忽略,但是另外一个人却无法忽视。王诜乃是此案中的重要人物,与苏轼过从甚密,而且还偷偷给苏轼报讯,这样的人就是典型,必须要从重处置。

可王诜还有另外一层身份,蜀国长公主赵宝安的驸马!

虽然夫妻两人的关系并不好,王诜故意冷待公主,甚至眠花卧柳,蓄养别宅妇。赵宝安知道个七七八八,曾经也哭过闹过,各种方法用尽之后,王诜对她的态度开始逐渐好转。

有希望就好!赵宝安坚信自己温情脉脉,温柔体贴,终有一天会彻底感化驸马的。堂堂太后嫡出的长公主,能够委屈到了这个地步,也当真不容易,足可见赵宝安对王诜的感情是何其深厚。

如今驸马却牵连进了苏轼的案件中,赵宝安自然知道皇兄的目的,也知道其重视程度。对付秦王,她没有异议,但不能牵连到自己的夫君。

可眼下御史台的做法咄咄逼人,根本不在乎王诜驸马的身份,甚至还登门传唤。赵宝安在想,若非自己以长公主的身份拦住他们,丈夫会不会抓去乌台。

她相信,皇兄一定是知道如此境况,却不加以阻拦。难道他这般不在乎自己这个亲妹妹?为了他所谓的大事,甚至连妹夫,亲妹妹的幸福都要牺牲吗?以前总有人说皇兄凉薄,她并未觉得,而今却是深切感受到了。

赵宝安本来想要自己去求皇兄赵顼的,却又害怕自己人微言轻,思来想去,还是去求母后高滔滔出面。皇帝可以不在乎兄妹之情,那母子之情呢?为人子者最基本的孝道呢?

瞧见女儿到来,高滔滔自然之道她的来意,说道:“你放心,驸马的事情为娘会想办法周全的。只是有一点,你且告诫他,以后再莫要和乱七八糟的人搀和在一起。”

“是!”有母亲的承诺,赵宝安放心多了。

女儿是安心了,可高滔滔却越发的不安了。乌台诗案牵连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棘手。尤其是接到消息,韩琦竟然也被牵连其中,高滔滔再也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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