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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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夏夜而言,安琴是特别的存在。

特别的存在……

安琴微微的扬起嘴角取笑自己。

从那天夏夜故意背对着她来看,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

她抓紧了手里的钥匙,心想着夏夜只是受伤时需要有人方便看护他。

自己,正好满足了他的需求,才被说是特别的人吧。

安琴摇了摇头,摇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安琴心想着,夏夜应该还在睡觉吧。

当她打开门的时候,里面果然是非常安静的。

安琴下意识的放轻脚步,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走进夏夜的房间。

本以为夏夜会躺着休息,但是房间内却看不见夏夜的身影。

而放在桌上的烟灰缸,则是装了厚厚的一层烟蒂。

夏夜带着耳机,将一只膝盖撑在窗台上,睡得很沉。

地板上落着一地的乐谱,CD,手稿纸。

夏夜似乎正在创作银越,许是累了才睡着了吧。

窗外的阳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身上,使他看起来更帅气了。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在眼窝处形成淡淡的阴影。

“夏夜……”

安琴在站在房间,目不转睛的盯着睡着的夏夜看。

眼光下的夏夜,虽然睡着了,可是仍看起来那么傲慢自负。

但是,却比平时多了一份柔和。

安琴以前一直是在黑暗中看到夏夜的。

其实,看到阳光下的夏夜,安琴突然回想起了曾经做的那个梦。

夏夜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看上去神采奕奕。

对缩在教室里一角的安琴而言,是那么耀眼的,遥不可及的存在。

安琴不发一语,默默地走近夏夜身边。

有别于梦中的夏夜,此刻他轻轻的呼吸着。

夏夜这个平时安琴总是要抬起头才能看见的男人,现在居然睡在自己的眼底下。

安琴望见夏夜裹着石膏、被弯曲固定的右手时,突然觉得眼睛好痛。

突然有一种想触碰石膏的冲动。

然而——

这时,夏夜的眼帘忽然毫无预警地张开了。

安琴轻吸一口气,整个背脊随之一僵。

视线重迭的瞬间,安琴觉得自己要受罚了。

醒时赫然发现眼前有人影闪动,说起来受到惊吓的人,应该是夏夜吧!可是,安琴却像个恶作剧被抓包的顽童,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原本伸向夏夜的手,因为对方的乍醒,就只能顺势暂停在半空中。

夏夜那黑色的瞳孔定定地、沉稳地凝视着安琴。

说不定他只是生理上醒过来,意识其实还残留在睡梦中。

夏夜的眼睛就像磨光发亮的黑曜岩,清晰映出了安琴的身影。

由于无法承受这难耐的对峙感,安琴心虚地移开视线。

下一秒钟,安琴在彷佛可以将入吸入的黑洞中,窥见一闪而逝的光。

那个温柔的呢喃。

“——我爱你……我一直、想爱你……”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想必是出可笑的独脚戏吧!

尽管如此,安琴还是羞得面红耳赤,想尽办法不让自己失态。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知排山倒海而来,差点就陷入了歇斯底里状态。

不过就在爆发之前,夏夜突然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梦境的延续……”

夏夜仿佛睡呆了般,不知打哪儿说起的低语。

“咦……?”

被迷糊了的安琴,忘记先前的羞,歪头思量着话中的涵义。

正当安琴准备开口时,夏夜抢先一步恢复知觉。

“——几点了?”夏夜低声说道,一半像在问自己。

皱起的眉心证明他不太高兴。

夏夜从窗架上站了起来。原本低头俯视的男人,霎时高过安琴一个头。

安琴赶紧拿出书包中的手表。

虽然夏夜的手腕上数了不少的银链和皮饰,可能是讨厌被时间束缚吧,其中竟没有手表的存在。

别说是手表了,夏夜的住处连半个时钟都没有。

“十、十点半……刚过不久……?”

“十点半?”

夏夜厌烦地拨开黑发,像是为了消除睡意般,轻轻摇了一下头。

看来,夏夜似乎是工作了一整夜,脸上还是一副想睡的样子。

”那个……如果你还想睡的话,那我黄昏的时候再来好吗?“

虽然夏夜在中午前大抵都是这样子的,但一大早就被吵醒的他,心情似乎比以往都糟,好比一只负伤的野狼,浑身散发着刺人的味道。

可能和起床气有关吧,不过自从右手骨折之后,夏夜已经有一段时间无法来学习吉他,会感到焦躁莫名也是人之常情。

一定是熬夜工作,加上又无法弹吉他的关系。

“都是我害的……”

其实详情安琴也不甚清楚。但他听说,真实的出道计划,似乎因夏夜的意外而延误——

这个疑问,安琴怕到连提都不敢提。

假设夏夜的右手能彻底痊愈,可是乐团的出道机会却因此消失,安琴要如何负起责任呢?更何况,真实的团员不只夏夜一人。倘若因为那次意外,催毁了其它团员的明星梦,夏夜是否会成为众矢之的,变成团内的出气包?

真要追根究底,当初就是因为成名机会被夺,浑沌的成员才会恼羞成怒,将安琴当成代罪羔羊。

藏匿在人心中的憎恨和愤怒,有时候不是用常理可以衡量的。

谁都不敢断言,夏夜在出道前的轻率行动,不会成为团员的攻击目标。截至目前为止,夏夜不曾骂过安琴一句,也从未抱怨过,连一丁点责怪她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夏夜越是什幺都不说,安琴便越感内疚。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就不救你了!

倘若夏夜愿意破口大骂几句,安琴也会因此轻松许多。

这样一来,安琴便能指摘,若非两个乐团明争暗斗,自己也不会遭到无妄之灾。

其实,自己才是最无辜的人。

又不是我求你救我的!至少在夏夜面前,安琴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矮人一截。那么,她的恶梦,也会就此消失了吧?

想到这儿,安琴才猛然忆起。

刚才夏夜的确呢喃着。

“梦的延续。”

难道夏夜也和安琴一样,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天的情景?

现实中,夏夜确实失去了惯弹吉他的右手,这对一个吉他手而言,是多么大的震撼。两人害怕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几个礼拜后,夏夜即将拆除石膏。而这种恐惧感,除了夏夜本人之外,旁人根本无法体会。如果不幸的预感真的出现了,安琴要如何弥补夏夜的损失?

更别说身为被害者的夏夜从未苛责过安琴一句了。

“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难以形容的一句

“总之……”

让积压在安琴胸口的乌云,蒙蔽了那双琥珀色眼睛。

趁乐团领导者的命运还封印在石膏中的时候,安琴要尽全力去赎罪。

“夏夜,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傍晚的时候我会买过来……”

安琴若无其事地对着夏夜的背影问道。

或许无法做到尽善尽美,但准备餐点这种小事对安琴来说,应该可以办到吧!

虽然在奶奶的严格教育之下,安琴从小甚至连泡面都没煮过。

所幸夏夜大多利用便利商店或外卖解决民生问题,对于难以下咽的粗食,他也能不发一语的全部吃光。夏夜和已逝的母亲原本就没有往来,他早已习惯长期独居,家庭风味对他而言,只能算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再说,他对食物也没什么兴趣。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一周以来,夏夜曾具体要求安琴购买的,除了香烟外,就只有罐装啤酒了。

“那……四点的时候我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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