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寻鬼（下）（1 / 2）

烟云城是齐州的第二大城市，天南地北的商人都常在这里做生意，有的可能只是走一趟生意便回去，而有的可能就定居在这里。七年前，有一位姓沈的富商来到烟云定居，他以开赌坊发家，后来便开始做了酒楼和布庄的生意。

他就是这次何文明要找的目标。

听那两个衙差说，一年前他的孩子不幸染病去世，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的妻子便因为思念过重而死去，从此之后这个人性情就有些大变。

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放高利贷给赌徒、穷人，一些人还不上钱就卖儿卖女，有的甚至连妻子也给卖了。这人也是来者不拒全都收下了，坊间很多居民都认为他坏了心眼，对他颇为不齿。

后来这些邻里发现被卖掉的妇女他秋毫不犯还将他们安置在一个大院子为他织布。那些买来的孩子，都送到自己的产业下打工，包吃包住还给工钱。有和母亲同时被卖的每隔一段日子还让他们能见上一面。

对此坊间居民纷纷表示赞叹，认为他这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要知道被卖掉的就是奴隶，怎么虐待都不为过。所以最后邻里对他放高利贷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奇怪的是大概是有人看到沈老爷不难为被卖的人家，这几个月来卖儿卖女卖妻子的尤其多了起来。

仔细看起来有点像是书上所说的破家鬼所为。此鬼破坏的家庭越多法力越是高强。

他有一个最大破绽：他的妻儿死后性情大变。

乍一看没什么细细一合计，恰好说明最了解他的都死了。如果被鬼调了包短时间也不会有人发现，就算被发觉也可以用精神受了刺激为借口。

最精明的一点是，这人放高利贷还立了个牌坊，你说他买下被卖之人是行善，那干脆别放高利贷就好了呀。偏偏坊间邻里还觉得他做了好事。

民不举，官不究。自然就不会受到过多的关注。

顺着这个思路，何文明决定去调查一番。但是肯定不是他本人去调查，而是找人调查。

何文明来到一家当铺门口，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天涯老当。

走进大堂，里面不大不小。和别的当铺一样，都是一个高高的柜台像个栅栏分化出两个区域。

何文明走上去，递上自己那个看着就值钱的名牌，问道：“能见到你们掌柜的不？”

过了一会，何文明就在当铺的地下贵宾室里见到他们掌柜的。

掌柜到这职业的笑容的说道：“原来是何六少大驾光临，不知何家有何指教？”

何文明听出来人家是在埋怨他到了人家的地盘二话不说就亮何家的牌子，未免有点不懂礼数。

要知道天涯老当是天下十门中最神秘的三个组织之一，专门贩卖情报和调查信息，势力之强比起何家有过之而无不及。没人知道这组织是谁创立的，何时创立的，连总部都不知道在哪里。之所以叫天涯是取天涯海角之意，同时也是暗示其底细如同天涯海角一样不好寻找。

何文明拱了拱手，道歉道：“指教不敢当，只是何某第一次来天涯老当，不晓得贵地的规矩出此下策还望见谅。”

那掌柜听后笑容变得很亲切，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您是贵客能来这里是给我们面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别致的玉牌，交给何文明，“这是我们的贵宾牌，全国各地的老当分号都可使用。”

何文明收下玉牌，直接说道：“我今天来此是想查一个烟云姓沈的富商。有三个问题：第一买下的孩子有没有失踪的，第二此人的作息规律如何，第三府中守卫如何。不知道是个什么价格？”

掌柜的记下要求后说道：“五百两，七日后给您答复。”

“可以，不知道定金是多少？”

掌柜的笑着说：“以您的身份还需要什么定金呀。”

就这样一场信息的交易尘埃落定。

处理完了这一切发现已经是中午了，何文明便在那沈老爷家的附近找了个馆子吃饭，算是来踩点的。

点了一碗打卤面正吃着呢，突然外面听到一阵嘈杂声，何文明起身出去了。

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汉子，双眼凹陷面色萎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吃不上饭，不知为何他的双目还有些呆滞。一路拖着这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脸上灰涂涂的看不出美丑，勉强能看出是个女孩。

此时周围已经围着不少看戏的人，吵吵闹闹的。

那女孩骨瘦如柴，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拽着男子的一只手哭着求道：“爹，求您了别把我卖了，我不想去。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您，求您了。”

“丫头，沈老爷不会亏待你的。”男子神情冷漠地说。

“爹，那里不是好地方，你想赌我去大伯那里给你挣钱去还不行吗？”

男子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拉着女儿走。

一听是送往沈老爷，何文明觉得有必要拦一下，不然不是滋敌嘛。

“站住！”

男子听跟没听一样，继续走着。突然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在阳光下冒着寒光，这回男子不再往前走了。

原本呆滞的双目，这一刻突然有了神采。

围观的人群也不再随意发声了。

“怎么不继续走了！”何文明冷笑道。

“你，你，你要干什么？”男子有些结巴的说道。

“你欠了沈老爷高利贷？”

“不错。”

“现在要拿女儿还债？”

“你欠了多少两？”

“一百两。”

听后何文明便从怀中掏出五个大银锭扔了过去，说道：“这是一百两你拿去还债，现在你女儿归我了。”

男子似乎有些犹豫，何文明轻轻把剑往前挪了挪。

似乎感受到了剑锋的寒意，男子点了点头后就把头低下了。何文明转头看了看那女孩，那女孩似乎被吓到了，只点了两下头。

于是何文明收了剑，对女孩招了招手便往面馆里走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何文明回头对汉子说道：“我叫何文明，住在莲花镇何氏园林的最北边，你要是哪天良心回来了想赎回你女儿可以随时来找我。”便转身离开了。

他并不知道男子听到“何家”二字时，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转瞬又变成了目光呆滞的模样，毫无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