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离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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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法,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安定下来?”

“安定?”渡法转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何为安定?心安处即是吾乡。”

说罢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自己饮了一杯,道:“今日你我分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各自珍重。”

他总是这般洒脱快意。

沈远知道劝也劝不住,索性也不留他,拿起桌上剩下的那杯茶道:“来年你会回来吗?”

沈远也是个怪人,活到这么大也是孤身一人,家里也没有个丫鬟小厮,虽然自己身有才华,却只挂了一个闲职,就靠着皇帝发的那点俸禄过日子。父母早已逝世,自己也不娶妻不纳妾,除了去守溪学堂教学的日子,便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幸亏还有一个渡法偶尔会来看他,否则怕是常年门可罗雀。

渡法知道他这么个情况,不然世上怎么会有句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也就他们两个怪人才能结交成为朋友。

“来年兴许不回来了,也许再也不回来了。”渡法望向远处的白云道,“我意欲往北方去。”

北方多是蛮族,善骑射,以游牧为生。那里部族众多,常常内战,更是年年骚扰大周北方,劫财夺粮。普通人若是去了那边,大多九死一生。要想活着回来,几乎没有可能。

“去那边做什么?”沈远一听他的话便急了,追问道。

“听闻北疆辽阔,长河落日,不过是想一睹盛景罢了。”渡法语气轻松道。

沈远是不能理解他的志向,只为了那些一时的眼福便冒着生命危险前去,值得吗?渡法这些年一直在大周四处云游,不管是何处的奇景,是哪里的异闻,他几乎都去过。别人都以为渡法是为了普度众生,只有他知道不是。

与其说是在普度众生,不如说是渡法在自救。

渡法说,他自小学习佛法,跟着师父云游四海。所见所闻有寻常事,也有常人闻所未闻之事。然而随着他长大,所学越多,心中的疑惑也就越多。后来师父病故,他便孤身一人继续着旅程。

所求,不过是为自己解惑而已。

即便到了现在,渡法依旧在寻求答案。

但孤身一人前往北疆,在沈远看来,无异于自杀。

“北疆有多乱你不知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你跑去那边,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阿远。”听见他这样的话,渡法却没有生气,反而好心的跟他解释,“我是无根之人,我不知自己父母家人是谁,自从我知事起便跟着师父行在路上,所以我是停不下来的。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有根,有家乡,可我没有。这也是我比你们洒脱的原因。”

又道:“再者,人生一世,本没有不可行不能行之事,只有想不想,敢不敢。不管北疆如何,我只是想去体验一番,有何不可?至于之后的事,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若说危险,你看这京城中的富贵人家,虽然锦衣玉食,但哪家没有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难道他们就不危险?”

他也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因此才说了这么多。

沈远哪里不懂他的意思,心知拦不住他,便也不再劝,只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渡法闻言,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朝他施了一个佛礼,大步而去。

谢晚晴在车上待了一刻钟左右,渡法掀起车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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