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娘子可还满意(1 / 2)
楚云轻捂着嘴,蛇羹诡异就诡异在那该死的浓香味。
“皇嫂不用怕,一条蛇而已。”
凤昭然凝声,拿了汤勺去给楚云轻盛,而就在此时,阿岚受不住了,她捂着嘴巴作势要吐,脚下一个不小心,从那台阶上滑了下去。
噗通……
阿岚没入水中,楚云轻测过身来瞥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凶光。
“她怎么了?”凤昭然愣了一下,“还愣了做什么,去救人啊!”
沈镜衣二话没说下水去捞阿岚,把站在亭子里的凤昭然吓了一跳:“你,你下去做什么,这湖水是从山上汇聚下来的,冷得很。”
楚云轻的视线落在那碧色湖水中,底下好似什么在翻涌,就像是有一条尾巴似的,她心下好奇,想去水底一探究竟。
也没管凤昭然,自顾自地从这边跳了下去。
“你们……”
凤昭然急了,一个两个跟下饺子似的入了湖。
四周护卫少,她怕会出事,着急地抓着珠儿的手:“快去找禁卫军过来,还有这里的事情不许跟永寿宫那边说,谁敢说出去,本宫就杀了谁!”
她着急忙慌在亭子里头等着。
而楚云轻下了水之后立刻往底下泅,她刚才没有看错的话,波光粼粼就跟鱼的鳞片似的,可她之前没有看清楚,索性入水底查个究竟。
水下错综复杂,楚云轻越发往深处去,她看到那抹亮光,好像是一条大尾巴从眼前过去一样。
楚云轻水下功夫很好,可以憋气很久,所以不怕在水底发生什么。
可就在此时,身侧一道白影,沈镜衣这厮入水做什么,他挣扎着好像溺水了一样,她心底一阵厌烦,也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沉下去吧。
她解开腰带,往那男人的身上捆绑,楚云轻心底暗恨。
自己什么本事不清楚,偏生要下水,难道是紧张阿岚?还是说故意为之?
她搞不明白,拽着男人往水上来。
楚云轻浮出水面便看到躺在地上的阿岚,她已经被人救出来了,满脸急躁的凤昭然明显松了口气:“还好你们没事,沈镜衣你成心添乱是吧?”
“昭然,把沈公子带过去。”
楚云轻凝声,浑身湿透,她上去的时候发现沈镜衣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盯着她的眼角看了半天。
洛衣递过来毛巾,她压低嗓音:“您再这般,奴婢绝对不会同意您靠近湖边。”
她笑笑,尴尬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要你在对面等着么?”
“您擅自入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洛衣板着一张脸,这么一看她倒是更像个主子。
楚云轻噗嗤一笑,便听到洛衣继续说:“檀管家说了,若是您染了风寒,奴婢也当陪着一同受罚。”
楚云轻点点头,暗自有几分想笑,她瞥见湖中央的船只,愣了一下,惊恐地看着洛衣:“你不会是飞过来的吧?”
“嗯。”洛衣淡淡地应了一句,没再出声。
凤昭然叹了口气,小手抚摸着心口,总归没出什么大事儿,不然她可完蛋了。
“皇嫂,再有下一次你不要这般莽撞,有护卫去救人呢。”凤昭然低声道,“有些人自己上赶着送死,也不用你管。”
“在下谢过七王妃救命之恩。”沈镜衣裹在毛毯里面,打了个喷嚏谢道。
凤昭然越发不是滋味,她嗤笑:“英雄救美呢,可惜你这副身子,还是算了吧。”
“并非什么大事,前段时间湖底闹出不少传闻,我刚看错了而已。”楚云轻忙解释道,她是害怕这人万一往心里去,以为她是故意下去救他的。
到时候可说不清了。
几人乘船回到另外一边,阿岚才勉强醒过来,沈镜衣急得很,攥着她的手:“你没事就好。”
“劳烦公子挂心,只是奴婢一听到蛇字便站不稳脚。”阿岚唇色惨白,整个人状态差得很。
楚云轻略一蹙眉,轻声道:“之前听昭然提起,阿岚姑娘是清风岭的,那儿素来蛇多,你这自小接触怎么会……”
“是……是的。”她明显慌了,“就因为家里蛇多,才落下这病。”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会习惯呢,毕竟你们年宴家宴可都会上这玩意儿,好像是蛇的七八种吃法?”楚云轻故意提起,阿岚面色变得很难看。
她暗自攥着拳头,整个脚虚浮地很,站不稳,人也跟着摇摇晃晃要坠落一般。
一出闹剧,本来无心试探阿岚,可谁知道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就试出些许端倪。
谁都没有多说话,就跟心照不宣似的。
如果这样下去,沈镜衣还不怀疑,那才是真的蠢笨,不过沈镜衣这样出生的人,又怎么会笨呢。
回到住所之后,沈镜衣屏退了其他人,独独留下阿岚。
“说吧,接近我是什么目的?”他眯着眼眸,轻声道,把玩着手里的茶盏。
“公子说笑呢,奴婢家破人亡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了。”阿岚慌了,急忙解释,她说了好多好多,急得都快哭出声来,如果不是楚云轻几番挖坑,沈镜衣不会怀疑她。
因着阿岚实在是心善,在他身边有个照应也好,可他这样的人,最怕心怀不轨之人接近。
“不说是么,我早知道你不是出自清风岭,也派人去查过,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出手害人。”沈镜衣低声道,他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自从掖庭失火那时候开始,他心底便有几分不安。
阿岚慌了,她慌忙摆手:“我是真的想跟着你,我没有恶意,只是那吴嬷嬷……跟我说,公子你是吃软饭的,被公主打骂羞辱都不敢还手,我气不过……奴婢受再多的苦都无所谓只是不想旁人侮辱公子。”
阿岚忙跪了下来,她的确是真心留下来的,她急得直磕头。
沈镜衣喝了口茶:“我明白你无心伤我,你有千万种法子要我的性命。你究竟为了什么,亦或者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他寒声,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极其凶狠。
阿岚慌了:“我的确骗了您,可我当真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跟着公子,就这么简单。”
“那好,你这一身本事从何而来?”
沈镜衣说他不需要不知根知底之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患,可阿岚就想跟着他,在沈镜衣的身上,她看到了那人年少时候的模样。
总让她想要亲近。
“自小便有的本事,我也的确是家破人亡,不,是我背叛了族人,你可听过傀儡戏故土骆岭郡?”阿岚凝声,“大夏最好的琴师便是出自骆岭郡,也是我的故土。”
阿岚想起过往,心中无限感慨,那是一段极其痛苦的记忆。
这世上最好的傀儡戏,便是用人骨制成,这是骆岭郡的秘密,阿岚因着自小不肯接受训练,她不忍心对兔子、羔羊和狗下手,被爹娘责骂。
“我好几次想着逃离家园,可是没有办法,最好的琴师只有在学成才能离开故土。”阿岚浑身颤抖,:“如果我敢逃,他们便要杀了我的家人,杀了我可爱的弟弟。”
她说着,泪流满面,阿岚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去赌,可她还是逃了。
在一个雪夜,她穿一身红色斗篷,跟着一支商队逃出骆岭郡,那时候的她瘦弱柴,只剩下一把骨头,她藏在车队里面成功逃跑。
明明知道家人会死,可她还是逃了,阿岚知道如果不逃走,她总有一天要血染骆岭郡。
“公子,这便是我的故事,这些年来东奔西走,四海为家,我习惯一个人生活,可直到遇见你。”阿岚深呼吸一口气,眼角泪水潸然。
沈镜衣听闻,心像是被人攥着一般难受地很,他吸了吸鼻子,抬眸。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许骗我。”
“阿岚不敢。”她抬眸,瞥见男人从袖子下拿出一个锦盒,递了过来。
“里面有一颗药丸,你吃下,若是往后背叛我,便会发作。我不求别的,只要你不背叛沈家不背叛与我,至于你要做什么,我不会去管。”
沈镜衣凝声,便起来往门外去,他没有去看阿岚吃药,他很缺乏安全感,有的时候甚至连祖母都不会信。
可他却想留下这个姑娘,只因为他觉得阿岚身上还有秘密,这个秘密像是诱饵一样,勾引着他。
……
楚云轻身子骨本就好,可没想到入了一遭水,便染了风寒。
凤昭然忙前忙后,为她煮药,她满是歉意:“皇嫂,你说皇兄泉下有知,会不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她笑笑,搅拌着碗里的药,那苦味冲天,难受的很。
以前多爽快多利落的楚云轻,如今倒也慢慢变得矫情。
大概是因为那个男人。
她抱着烫手的碗,也不喝药,脑子里满是凤晋衍的模样,她想他了,很想很想,恨不得放下手里的计划就出宫去找她。
可她不能啊。
楚云轻吸吸鼻子,听到身边凤昭然在催促:“皇嫂,你该不会怕喝药吧?”
“不……”楚云轻一口把药喝了。
“珠儿,把准备好的蜜饯拿过来。”凤昭然催促道,她也没有拒绝,这药实在是苦的可怕,惊天地泣鬼神。
她又一次鼻尖酸涩,想那个该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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