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等待辞官的北河河总(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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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着官道上的落叶,带起了尘土,扬上了半天,阳。

天灰茫茫的。

出了陕西地界,通向京城的官道上,十多骑快马拥着两辆蓝昵围布的暖车一时急一时缓地行驶着。明纳德看了看天色,吩咐下人到前头探路,准备午间打尖歇息后,便调转马头,到了第二辆马车边。

他揭开车帘,看着仍是昏睡的何图华,叹了口气。他心中想要埋怨少爷舍命去救北河河总,多管闲事。但想着陈大人这一月在地沟里,把吃食、毛毡尽着受伤的少爷,自个儿瘦得脱了形,冻伤不轻,终是保着少爷等到了他们,却又无语。

总归是互不相负。

正午的太阳驱走秋日的肃寒,探路的奴才领着众人进了一处不过三四条街的小镇,街上的行人虽是不多,但陕西羊泡馍的香味儿飘了满街。

明纳德指使着下人包下家勉强能入目的小店,催促店家准备干净饭食。

他等着奉皇从京城里赶来的御医走下马车,连忙陪笑问道:“郎供奉,我家少爷还没醒过来。这伤到底要紧不要紧?”

头发雪白的老御医,已正四品的内廷供奉,他苦笑道:“明管事,何大人至多过三日便会醒过来,只是他受的伤重,亏了元气,怕是要将养过三四年才能恢复。”

郎供劝道:“有命回来就是万幸了。陈大人虽是没大碍双脚跌伤。为了保住何大人又受了冻。以后老寒腿地毛病儿是治不了了。”说话间。拱了拱手。“老朽还要去写折子。向皇上禀明两位大人地病况。”说罢。转身去了。

明纳德看着朗供奉地背影。抹了把老泪。招手接过下人送来地热腾腾地羊泡馍和放着三道菜地食盒。向北河河总地马车走去。

皮帘子一揭开浓烈地药味儿扑鼻而入。

车厢里垫着厚厚地灰毛毡。固定地铁木小桌上镶着铜烛台。陈演半躺在车厢里。下身盖着熊皮色因着太久不见天日。格外苍白“明管家。何大人可醒了?”

明纳德爬上车。将食物放到铁木小桌上。恭敬禀告道:“多劳陈大人挂心。我家少爷还未醒。朗大人说也就是这几日了。”顿了顿又想起什么。“陈大人地家信朽早已差人送进京城了。”

陈演早知道这位钮禄家地管事积年知事。想起何图华舍身献他现下仍是未醒。心中虽是沉重听明纳德说了家信地事儿。便也安了心。

皮帘子放了下去,陈演揭开食盒,里面是些家常菜——红椒猪头肉,鸡汁粥,还有蒜泥白肉。陈演只觉得眼中一热,粟娘在京城里受惊了罢?这一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摸着有些麻木的双腿,他不能和何图华一样慢慢恢复,齐强哥死了,粟娘以后全得靠他了。

明纳德每日照料着何图华,看着朗供奉的折子三天一个地递了回去,又看着京城里差了专治腿伤的御医过来,看着进了山西地界后,北河河总挣扎着能下地行走了。明纳德对北河河总照顾得更是周到了。

等得他再看着北河河总能行走后,每日被人扶着来探视何图华,陪着刚醒的何图华说几句话,明纳德对北河河总越发殷勤了,说话行事间透着股亲热劲儿。

“先生……”何图华头上仍包着厚厚的白布,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他微张开眼,看着陈演想说些话,却连张嘴的力气也没了。

陈演被明纳德扶着坐到了何图华身边,他凝视着何图华,“好好养伤,等你身子好了,我再带着你去巡河。”

何图华却又昏睡过去了。陈演伸手给他压了压被子,轻轻叹了口气,“还得过三四年……”

皇上催促着早日回京,钮禄家从京城里差来迎接的人也是来了两拨,明纳德一路急赶着。

探源团上一拨伤重回京的人还未到通州,明纳德一行人已出了山西太原城,离着通州也不过几百里路了。明纳德正催促下人加鞭赶路,忽听着官道上重重马蹄声由远而近,似是有不少人马从京城方向疾驰而来。

明纳德远远见得对面赶来了近百骑快马,他眯眼看去,到得近前,认得打头一人是北河河总府里的周师爷,后头是两个小厮和北河河总府里的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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